岳灵珊知道爹爹不可能出错,看二师兄的反应也是承认了,心中却无比难过。
岳灵珊道:「二师兄怎么成了嵩山派的人?」
岳不群道:「一直都是。他是左冷禅的三弟子,奉命拜在我门下,负责监视华山派。」
宁中则问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岳不群道:「你刚来时我就知道,否则也不会收下他。」
宁中则点头,她最知道当时的情况。按照岳不群收徒的标准,怎么算劳德诺都不合格,可岳不群却偏偏收下了这位年龄大、资质差的弟子。从最开始,岳不群就是在将计就计。
岳灵珊道:「亏我们这些师兄弟还怎么尊敬他,他怎么对得起我们华山派?」
岳不群道:「他不需要对得起华山派,他本来也不该算是华山派的人。如果最后赢的人是左冷禅,他就是头号功臣。卧底其实不好做,这么多年你们把他当自己人,他却要把自己当作外人。」
他其实真的不恨劳德诺,他和左冷禅谁也不比谁高尚,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成王败寇而已。人也不能简单地用「好」、「坏」两个字就脸谱化。
左三年、右三年,三年之后又三年,什么人能卧底二十年?他的日子可想而知,尤其是在左冷禅被打瞎双眼,嵩山派势弱之时,劳德诺的日子只会更加艰难。但他没的选择,如果他在这个时候抛弃左冷禅,投靠岳不群,岳不群会当时就杀了他。
劳德诺莫名其妙成了别派的卧底,这么多年谁都没看出来,岳不群却洞若观火,整个华山派没有不服气的。
这个时候也不必再关心劳德诺了,封不平急急地道:「掌门师兄,咱们这就上嵩山的,是时候五岳合一了。」
连一直没有出声的风清扬也捻髯微笑,怎么就稀里糊涂的吞了其他四岳了?
岳不群道:「不急,让劳德诺去打个前站,也给嵩山派一个喘息的时间。」
封不平道:「嵩山派现在已经陷入绝境,咱们还是快点儿去吧,别被别人捷足先登了。」
岳不群道:「谁会捷足先登啊?有这个实力的也就只有少林了,可是少林他敢吗?这个时候全天下都知道华山派对嵩山派志在必得,谁敢收留他、或者吞并他,都是华山派的敌人。没了左冷禅的嵩山派连个「鸡肋」都不算,谁又会为了他,得罪华山派呢?华山派要他五岳之一的名头,别人能从他那里得到什么?而且到了这个时候已经不是得罪华山派这么简单了,谁阻挡华山派吞并嵩山,就是选择要与华山派开战。」
岳不群是第一次如此明目张胆地蔑视少林,曾经的天下第一大派,如今该轮到华山派成为武林至尊了。
华山派上下喜气洋洋,也就不再为劳德诺的事耿耿于怀了。
岳不群传令,东南西北四岳齐向中岳进发,聚集在嵩山脚下,浩浩荡荡上嵩山。
此时嵩山之上哀兵一片,没有一点生气。没人敢迎接岳不群等上山,只能让劳德诺带头。
劳德诺须发更加灰白,身形更加佝偻,才五十多岁,又是习武之人,却感觉已经风烛残年。
劳德诺头也不敢抬,口中还是称:「师父,弟子为师父引路。」
曾经威震天下的「嵩山派十三太保」已经全部凋零,此时的嵩山派也只剩下小猫三两只,没有了左冷禅,所有的精气神也都没了。面对岳不群这个杀师仇人,没有起丝毫报仇之心。
劳德诺献上嵩山派的掌门信物,以及嵩山派的武功典籍,此时全都归了华山派了。
劳德诺道:「师父,余沧海此时就关在牢里,等候师父发落。」
岳不群这才想起来余沧海投靠嵩山派寻求庇护,此时竟然还活着,若不
是劳德诺提醒,他还真忘了。
岳不群想了想道:「废去武功,你押着他进京找你林师弟,交给他发落,你也把你的来历和他说清楚。」
劳德诺知道,师父是把自己的命运也交给林平之了。
林平之父亲的踪迹就是自己透漏给左冷禅的,进而造成他父亲被害。可以说林平之和整个嵩山派的仇,要深于青城派,毕竟他的父亲是死在嵩山派手上,一个就顶过青城派杀的几十人。
劳德诺敢跑吗?
他不敢。林平之的背后不只有如日中天的华山派,还有最大的特务机构东厂,在这种情况下,自己怎么能逃得了。算逃得了一时,那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
整日提心吊胆,东躲西藏,自己已经一把年纪了,武功又低,跑掉了只会带给自己更大的痛苦,要每日活在地狱中。
岳不群设置「华山派嵩山别院」,封不平接掌门之位,把「五岳合一」的消息传遍天下。
魔教覆灭,少林龟缩,华山派风头一时无两。
少林最近,最快接到消息,直接给岳不群来了一封信:方证大师退位,新方丈接任掌门之位。
方证大师退位?
毫无疑问,方证大师是一位杰出的掌门,要不是遇到岳不群,少林执掌武林牛耳只不过是方证大师费费脑子。
如今刘公公落难,又被东方不败盯上,只是方证大师伤的这么重吗?需要退位让贤!
只是少林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还是要反客为主?
东方不败在华山出现过,难道他们就真的不怀疑自己和东方不败有勾结吗?还是想利用自己对付东方不败?相信少林此时已经非常清楚自己的武功了。
岳不群只带着宁中则,夫妇二人上少林,像令狐冲、岳灵珊想跟着,却被他赶回了华山,现在他已经不需要任何阵势为自己壮行了。
人数虽少,却得到少林最隆重的接待,新任方丈觉明大师亲自迎到山下,寺门前都不足以表达少林对华山派的尊重。
离老远觉明大师就双手合十,口念佛号:「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岳掌门驾到,贫僧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岳不群抱拳道:「大师多礼了,岳某愧不敢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