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蠡默然片刻,霍然站了起来,挥舞手臂,开始凝练第一个字:气!
练字没有固定的成法,也不象拳脚功夫,一招一式皆有套路,而是以身体的各个部位来写字,其中取舍非常重要。
如果部位过多,字形就显得臃肿,部位过少,字形又会单薄,火候必须自己琢磨,没人教你。
毕竟整本字典上万字,孟子吃饱了撑着,才一个字一个字的教你如何以最正确的方式把字形表达出来。
众人错愕,都没想到王蠡这么快就开始凝练象形了。
不过每个人与彼此都隔着三丈距离,王蠡影响不到别人,也不好指责他,甚至有些人暗暗观察起了王蠡的拳势。
象型字的凝练,只根据个人的具体情况,偷师没用,因为适合别人的字,未必适合你,只能拿来借鉴。
王蠡也不怕别人偷看,心神渐渐沉浸了进去。
虽然孟子尚未细讲六书,但王蠡悟性99,举一反三的能力极强,仅仅是大概的论述,就为他指明了方向。
目前所欠缺的,只是系统性的凝练方法。
不过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没法再以咏叹读书法默诵孟子说的话。
同时因着咏叹读书法,也不用象别人那样悉心思索,读书法能带给他灵感,让他的大脑如光脑,具备自行推衍计算的能力。
拥有如此得天独厚的优势,傻了才自己参悟。
反正长夜漫漫,不如自己慢慢摸索,待得孟子传下六书的具体修行法门,再作印证便是。
细微的差异,王蠡还是有信心调整过来。
一夜过去,王蠡凝练了七个字。
天亮了,孟子再度前来,从礼开始教。
“礼者,祭也,敬也,贤君必恭俭礼下,取于民有制,凡人之所以贵于禽兽者,以有礼也,故诗曰:人而无礼,胡不遄死。礼,不可无也……”
“文王制五礼,吉、凶、军、宾、嘉,一以分之,是为天地正理,或择其一,或择其二,切忌贪多求全……”
孟子传法,直指本义,通过文气震荡深入神魂,让人欲罢不能,哪怕天光变暗,孟子飘然离去,都无人在意。
王蠡也是被震憾了,他发现自己把礼理解为阵法过于肤浅,这分明是秩序、规则,是世界的本质,阵法只是外在表现。
当然,如想参悟秩序、规则,前提是熟练掌握阵法,每个阵法,对应一道神通。
入了夜,王蠡继续以咏叹读书法默诵孟子对礼的讲解,阵阵灵光浮现,文气也哗哗上涨,不过他见好就收,在文气涨到一尺三的时候,吞吐文气,震荡神魂。
在几近于达到承受的极限之后,又继续凝练象形字,由于有了经验,这次凝练出十个文字。
第三日,孟子传授六乐。
与礼类似,把六乐理解为音攻也是一种肤浅的表现,王蠡认为,六乐应该是沟通信息,聆听天地妙音的一种媒介。
不过他对于六乐没有过于上心,主要是他对于音律一窍不通。
孟子离去之后,王蠡继续默诵孟子对礼的讲解。
文气越高,增长就越慢,昨夜长了三寸,今夜花了同样的时间,只涨了两寸半,达到了一尺五寸五。
依然一如上日,王蠡继续吞吐文气,震荡神动,到了极限之后,再转为凝练象型字,这次凝练出了十三个。
第四天,传授射道。
射道便是箭术,王蠡很感兴趣,听的异常认真。
第五天是御,御与王蠡猜想的一样,是一门无上遁术,熟练掌握之后,依然有可能修出神通。
第六天是书,这让王蠡精神一振,用心聆听,孟子的讲解与他的思路大差不差,只在细节方面有些出入。
王蠡一边听着,一边调整,获益菲浅。
当天晚上,他也改为默诵孟子对六书的讲解,又在神魂震荡达到极限之后,凝练出了二十一个字。
第七天讲九数,王蠡发现,自己又肤浅了,九数不仅仅是卜噬,还是认识和丈量世界的工具,这其实是很有用的一种方法,只是九数与他前世所学的代数几何完全不搭边,必须从头开始学。
不觉中,天光渐沉。
“当!”
一声钟磬鸣响!
每个人都从受法状态中清醒过来。
孟子道:“时辰已至,尔等请回罢,切记悉心参悟,勿要倚仗术法神通为非作歹!”
说着,袖子一挥!
广场上诸人,均是一阵天旋地转,再睁开眼时,已经回到了大成殿中。
“奇啊,果是奇啊!”
“哈哈,术法神通在手,一切我有啊!”
“先别吹大话了,参悟了再说!”
这七日,是以文气裹着神魂进入文界,身体的消耗几乎为零,神魂则有文气滋补,多数人都未受到影响,只有个别人精神疲惫些。
众人打趣说笑,王蠡也内察自身。
尽管他控制着读书,文气也达到了两尺一,象型文字则凝练出了八十一个。
再看面板!
悟性:99
根骨:40
精气:56
胆力:9
神炁:18
情志:31
王蠡暗暗点头,这七天下来,虽然根骨没增加多少,但神炁和情志增加了,也算没有耽搁,而且有儒家神通的完整修行之法,就算现在用不到这么多,将来也可以慢慢参悟。
当然,最直接的收获是文气突破了两尺,只要不是过度消耗,就不会再降下来了,这无疑是个好消息。
“王公子文气增长之速,令我等忘尘莫及,想必有了了不得的参悟,不如你我交换一番,如何?”
这时,一名紫薇书院的读书种子,名为阮天正,据说是前朝阮大铖的直系后人,缓缓踱了过来。
显然,某些人仍未放弃对自己掌握秘法的猜想!
王蠡面色微沉,随即却是笑道:“能与紫薇书院的读书种子交流,乃我生平之幸,这几日来,我一直在参悟象形,略有小得,便请师兄指点!”
所有人都在听着王蠡说,可是王蠡神色瞬间古怪之极,张口结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王公子,怎么了?”
阮天正面现不快之色。
王蠡无奈道:“请阮公子先说!”
“也好!”
阮天正点了点头,正要开口,却是如王蠡一般,神色古怪,张口结舌,说不出来。
“阮公子,有问题?”
另一名紫薇书院的读书种子,钱谦益之后,钱月明问道。
“好象说不出来。”
阮天正摇摇头道。
“哦?还有这样的古怪事?”
众人一听来了兴趣,纷纷要发表自己的领悟,却没有一个人能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