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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高盖主

    门派的大统领终于意识到他们已经不再有和大宗派正面争夺宗派地位的机会,黯然退出了正面战场,使得门派复合体提前解体。

    撑不下去倒不至于,只是如此环境对他们所拥有的一切已经不仅仅是腰斩了。因此,门派复合体还是提前在对抗中投降了。

    投降是一种失败,同时也不完全算是。屈服的门派得以倒退阶段后重新回到相对熟悉的领域,在舒适区中舔舐伤口,快速恢复。

    失去了门派复合体的支持,曾经在其旗下运作的学院也不得不在环境的寒风中瑟瑟发抖。有大量还不上的欠款的学院没了资金支持,整体岌岌可危。

    不过虽然这些学院一个个消失,但却并不算是被欠款压垮的。宗派联盟那边出钱大面积兼并了这些学院,将各个门派再次纳入了整体体系之中。

    毕竟相互取长补短,宗派那边不会放过这种好事。实际上在之前,各个门派一直都是拿宗派这类外包订单的,一直以来实际上都有一定的依赖性。

    在过去,门派之间联系紧密,关系却并不稳定,常出现小规模恶性事件。而既然不是大规模,那就必然是存在其自然的调节方法。

    这个调节方法的一大体现就是,虽然顶尖门派的大统领投降退隐了,但应该记在其头上的账却依旧找不到还钱之路。各个门派依然把不得志的前任领导者隐藏保护起来,没有人走茶凉。

    不认账是这大群门派们历来的传统了。正统也难下场趟这浑水。

    况且,正统有别的事要忙。

    正统这边立下的法取消了皇帝这种世袭地位的存在,威望高的人总能站上领导者的位置,却也难逃功高盖主一事。

    此时的宗派联盟内部出现了些许的裂痕。正在执掌联盟的这一批人主张发掘旧制,再度将利益与决断权收拢起来,而其下的不同继承人们却有各自的想法。

    “人们的想法就像弹簧积蓄的动能,接近的过往总会忠实地反应在其活动上。”

    “那我们怎么办,应该站在那一边?”那弟弟此时看着开始复杂起来的局势,并不想思考。

    “该怎么走取决于咱们在什么位置上。你觉得,咱们应该在哪一党派内?”

    这个问题简单不过。他们是联盟里靠声望运作的代表,自己手里的一切并不占优势,从坐在哪里的一点看,毫无疑问他们该支持旧制派。旧制可以更好帮他们把他们现在的职位变现,而不用他们再拼搏去。

    虽是如此,但他内心的弹簧却并不情愿开此倒车,因而徘徊许久没有接话。

    看到他的徘徊,这大哥也决定不绕弯子了。

    “你觉得,让人们充分发挥自己的专长,充分推动技术进步,我们应该至少做到什么?”

    这是他们课本上有的东西,这弟弟可以轻松回话:“需要打破前人依靠旧有的优势筑起的高墙,把资源流通倾向可能制造突破的专业人士。”

    “那你觉得,旧制和挥舞稳定调控大棒,哪一个有助于进步?”

    毫无疑问,这两个没一个是好选项。权力会腐蚀一切。调控着调控着,原本致力于人们更好生活就会跌落到人们更好生存,更易生存,之后人们越活越累,效率却并没法产生质的提升,连同生存本身也要逐渐打上问号。

    这么说,那弟弟就懂了。他们不能加入任何一方。

    “那我们该秉承怎样的宗旨前进?”

    宗旨有些大逆不道,让宗派联盟解体,使得正统再次用框架封印一些方向。

    正统曾经提出一个观点,每个人学习时从零开始并不完全是坏事。因为每个人都要重新领悟一遍过去有人领悟过的东西,因此人们可以在高处回望过去,发现如果没有提前知道些什么的话无法发现的道路。重走是非常重要的进步路径。

    这个观点并不是为本身而提出的,而是为解决立法上的问题而提出的。这种观点旨在传递权威成功案例的片面性,压制宗派这种东西对演化潜力的抑制,以免社会发展在某方面的极盛影响下陷入停滞。

    这个观点一直植根在人们心中,直到学院的教学内容遭到影响。如果他们在短期内赢不了,等到这场争夺战走近尾声,那恐怕就再也赢不了了。

    喊口号宣传是断不可能赢下这场对抗的。要想打出效果,还是得寻求另外方面的压力。

    他们在一些实践过后已经有了经验,很快开始了行动。

    由于前两年糟糕的经济状况以及区别巨大的人口待遇差别,虽然按部就班的人多了,但整体积极性却大打折扣,产能自发开始了连年走低。虽然缓冲区还是很宽,只需要多召回一些休假的,还是可以维持产能,但弊端已经难以遮盖,被人把提案递交了上去。

    提案最终采取了一个折中的办法,正统的官员体系之下加入了更多的宗派联盟里的人,旧制派的夺舍预兆出现了。再往前多走几步,曾经的原材料调控派也会因为所站的位置而变成旧制派。

    然而这只是表象。

    为了增强竞争性,在可以合法接过控制权加以调控的基础上更有利于经济复苏,整个原材料产业被分为自负盈亏,互相竞争的几个公司。其中坐镇指挥的人是从宗派出来的官员,年终的考核结果直接与之后的升官相关。

    于是,共同利益就这么被转为了内斗,通过责任与考核标准的制定,这个巨大的裂痕被快速蔓延到宗派联盟之内。

    原本旧制派的内斗就挺严重,这么一来内部对抗就更严重了。很快各个继承人之间的关系就变成了非常表面的关系,宗派联盟很快如同之前各个宗派各自为政那样,一纸文书就四分五裂,当场瓦解。

    宗派这次的衰弱程度远超之前。一个功高盖主的组织下去了,另外一个则又再一次上了台面。

    这是谁已经不用多说了。门派复合体又一次开始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