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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默之地

    修炼作为基础中的基础,即使登峰造极也只能算是整个大整体的一个玩具。

    修士大军看着正吐息着剧烈妖风的山脉,面面相觑,哪有人敢上前去。

    此时正处于发展时段的早期,飞行这种法术发展得并不完善,其使用的原理目前还类似于飞艇的浮空术加上拉胯的非系统御风术,理论的高度不完备使这些普通的修士根本没有成熟的空战能力,根本不敢接近这刮着猛烈妖风的山谷。之前的宣称怕是要打了水漂。

    具体最后怎么着还得看那些有着并不普遍法术或法宝的部将如何指令,大批修士大军此刻还是显得像围观群众。

    本来人们认知中衡量强度的也不是一条线,而是拿着各种不为人知法术底牌的各路大仙,这些人就算成了修士,从心态上也不过就是当了个公务员,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觉悟在里面,本质上还是混饭吃的群众。这种情况,这一群普通修士更像吃瓜群众,只是修炼,完全与悟道什么的八竿子打不着。

    知识这种东西对混饭吃的大部分人而言,真就是肉食者谋之,又何间焉的心态。

    领头大将皱眉看着眼前好像有局部沙尘暴的怪异山脉,不知该如何应付。

    “这种情况超出预期,这次就暂且退兵如何?”

    一边的副将再次提出他之前就多次提出过的类似的请示,同时也做好了准备再听同样的回话。

    “那就麻烦你了。”

    这大将头也不回,很显然,他又打算独自前去,让这群吃闲饭的修士再次撤离。

    这副将听着熟悉的回应,属实哭笑不得。

    “虽名声在外,但将军也不要什么都硬闯吧。我们可经受不起将军你出任何意外啊。”

    这大将听了笑笑,却去意已决。这副将怕他出事,却找不到合适的说法能说服对方制止其冒险。

    他有什么办法呢?他们这边朝廷的几乎所有声望都是这个大将军打出来的,他拿什么质疑对方的行动方针呢。

    大军回撤,这大将又一次前进独闯危险境地。

    这天下法术种类繁多,经过实践检验,最难缠的便是预知法术。这将军的成名之战也正源于此。他独自击溃了一个依靠预知拉出大量未来武器的高级预知者。

    预知者一直以来都被传为只要有一丝胜算都不会输的可怕对手,只要对方勇于开战,那不会预知的那方基本上就是必败无疑。依靠着这种威慑,各路散落的隐蔽预知者经过了一段黄金时代。直到这么一个默默无闻的边区将领在正面交锋中击败了一个预知者,彻底戳破了他们辛苦维系的牛皮。

    预知法术没有传说中那么神。同样的法术,使用的人不同,方法不同,能达到的真实实力上限也不同。就算使用的方法相同,实力的上限也会有很大差别。

    预知法术的强大在于无孔不入,而不是争夺。而且说到底,无孔不入的是法术,不是人。同样的法术,不同的人用起来确实天差地别。

    当然,这不代表他是钻空子戳破的黄金时代。预知者们即使互不联系,整体利益也会将他们联系为一整个意识体。预知者们会尽一切可能保护他们的威慑力,为此,强大的预知者们会出手帮助可能露馅的弱小使用者,并在事后抹掉弱小的使用者,防止他们影响群体的威慑力。

    除非一切真的无可挽回。

    作为完全没有接触过预知法术的人,这大将早已看穿了预知者们的骗局。他的击毙过程朴实无华到好像整个预知法术都是骗局,好像笼罩在所有势力头顶的阴云都是假的。

    预知法术就像全自动读心术,它是未知存在的玩具,是高维的凝视。依赖者将一无所有,使用者多走火入魔。

    他带来了对付预知者的一个最简单的解法。预知者在暗处天下无敌,但如果想依赖预知防身,它显然不如普通的读心术。预知会给出一个相当应付的结果,只要他不提前泄露,等对方意识到的时候,预知已经在狭窄的时间段落中找不出任何一种可能的解法,预知者是否认可结果便已经没有意义。

    预知者区别于普通的修士的一点便是他们可以在紧急时刻利用他们对于未来的认可与否快速筛选未来,走出困境。而受限于执行力,只要等他们开始筛选的时候,他们的生还概率已经归零,那么甚至不需要法术,他可以大摇大摆走到对方脸上结束战斗。

    说人话,人的执行力是有限的。只要他们的执行力甚至够不到生还的最低要求,比如时间太短,那么强制概率就会失效。

    当然他不是依靠速度取胜的。依靠速度,那么基本上世上还没有人可以戳破预知者们的黄金时代。

    回到正题。因为他令各方人们都难以置信的胜利,他因此名声大噪,当地王族的势力范围因此各种暴涨,敌人面对他时士气大跌,他这些年的征战顺利得难以置信。

    当然,他能走到今天不是光靠名声。他当然是有本事的。

    这满天飞沙见他如临大敌,还没走两步,面前飞沙便已聚成陡峭到几乎无法上脚的山峰,看起来直冲云霄。

    这哪里拦得住他。眼睛一闭,阴影之中的数人手脚失去控制,在地上快速刻出一些什么,不过几秒功夫,他便从原地消失,在远处开裂的铭文处显露身形。

    只是他没有料到,他再次睁眼,竟就这么直接出现在了一切的根源之处。

    他明明是控制了数人才刻画的阵法,此时所到的地方却只有漫天飞沙,以及唯一的一个人。

    在这整片险地,他再也感受不到另一个人的思想。他明明是用好几个人搭桥才来到的这里,可他现在却完全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从他出生以来,他还没有到过如此一个心灵静默的地方。这就像把他塞进了一个绝对隔音的空间,他的心灵开始止不住地哀鸣,耳鸣般的蜂鸣冲击着他的思想,一次次清空他的思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