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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灰复燃

    这小白鼠无谓的挣扎,对切换了感知模式的免疫者来说毫无疑问没有意义。但谁在乎呢?

    如果他想赢,认真起来,多开几个免疫线程,那些乱七八糟的攻击丝毫不能奈何他分毫。但他的内心在徘徊,提着手上早已死去的傀儡,他不知该如何给恩人一家画上句号。

    他只是个试炼者而已,他没法让别人也变成试炼者,他没法激活别人隐藏的潜能。他也是迷途的羔羊,他根本当不了引路人。

    比赛的结尾他一手操控,让自己就这么败在对手手上,让观战者对他的了解漂浮在不明不白之间结束。他想假装让副作用占领高地,暂时先不要陷于此处。

    他已经猜到接下来可能发生什么。一些曾经靠运气成功过的研究者可能会上门要人,然后再造一次试图成为新贵的有钱人家一夜之间被灭门的惨案。然后这些法外狂徒的保护伞们又会再一次明目张胆地敷衍了事,最后只当无事发生。

    他现在只想坐看事情如何发展,也许最后在关键时刻假装是另一个势力来抢人,然后画上句号就算是比较好的结局了。最后再把策划这一切运行的人们单独锁进那致命的秘境,结束这惨无人道的一切,最后也算得上是好结局了。

    但他的计划,最后却没赶得上真正的变化。

    谈判还没开始,惨案便已经发生在了他面前。现在,貌似有另外一个势力来得比那研究员还早,行事还残暴。

    “别装了。作为一个试炼者,坐拥无限潜力,却由这些唯利是图的家伙们摆布,你何必呢?”

    触发读心,确认对方来历之后,他却怔住了。按照他过去的认知,这种形式的杀手组织应该早已被证伪了才是,为什么还会有这样的人出现?

    在他以前研究的时候,相传杀手组织会招揽各种有潜力的强者入队,来保卫杀手组织。这个猜想那时并没有停留很长时间,因为在一段时间的研究过后,他发现这一切根本没有任何真正的目击证人,所以在他的想法中,那些失踪的强者多半是死在其手下,而不是被招揽了。毕竟这个想法实在太荒诞,他自己仔细斟酌都看不下去。

    但现在,这么一个杀手组织竟真的就这么出现在了他面前,竟要招揽他入队。他在那赛场上的放海行为,难道还能被赏识不成?

    “你再放海都逃不过我的眼睛的。同为试炼者,你觉得我能被那种东西骗过去吗?放弃吧。另外一个选项可不通向什么好结局。”

    对方好像听到了他的心声一般。因为这个,很久以前他曾以为对方和他是同类型的能力。但实际上,这个想法最后也被他淘汰了。在接触的过程中,他发现如果是同类的,那对方能力的上限显然并不高,如果上限不足,那怎么想其也不会主动构成这样的结构。

    不过现在没有时间给他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抬起头来,面前发话者出乎意料地年轻。

    “你这说话方式就好像你就是那杀手组织老大本人一样。你觉得你这样说话真的有说服力吗?”

    对方丝毫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嘲讽写在脸上:“怎么,你还需要我做什么解释吗?”

    毫无疑问,对方知道他的能力是什么。对方此次必是有备而来。

    但自己这样的能力,怎么可能是收为手下的合适人选?

    他这个本该消息最灵通的人此时被人掌握了先机,如此来看,若是反抗,此战必定凶多吉少。而如果不反抗,那他基本上可以说是必死无疑。他们在一个系统里根本无法共存。

    他就这么被逼入绝境了吗?

    当然不可能。他已经留好了后手,他尽可以放手一搏,不论对手能否通过一个分身把他的一切一网打尽。

    那个后手,此刻此刻正在与那小白鼠交涉。

    “生存是每一个试炼者的第一课。任何合格的试炼者都可以轻而易举地摧毁任何目标。寻找存活的方法,是每一个试炼者的第一课。”

    他说归说,那小白鼠并不能听进去。

    “我不知道你说的这些有用没用,但有一点是毫无疑问的,我不是试炼者。我只是用来研究试炼者能力的小白鼠而已,拓展性上我大概率根本没有哪个潜力。”

    这小白鼠早就觉得自己大限将至,并不想听这些乱七八糟的。他只想临终帮自己身边的人们完成这场比赛而已。

    “在斗争中活下来的永远不会是最完美的那个,因为完美会给人莫名其妙的自信,导致与最糟糕的人走向同样的结局。有什么必要妄自菲薄,难道非得要有那么一个人给你试炼者的资格,你才肯去努力吗?”

    那声音不厌其烦,完全不让他好好休息。终于他忍不住打断对方方向完全错误了的游说:“别在这麻烦了!我都要死了,哪来这那的,我现在努力就能让我摆脱副作用不成?光说合格的试炼者风光,光说成功的生存者必然不是优势最大的,你怎么不说说成功率?别人努力一辈子摸不到的,在我临死前给我灌?你觉得我是那种靠短时间的努力就能践踏别人动辄几十年辛苦的人吗?”

    “你不是。”

    对方回答得干脆,他躺下的也干脆。他现在只想好好休息,赶紧用自己最好的状态帮自己身边的两个人达到他们梦想的跳板,并不想与这莫名其妙的不知哪里来的副作用吵架。

    不过当他背过身去,那声音当真消失了。他开始觉得是睡姿问题,左右调整睡姿,可却再也没有听到那声音,到了最后,干脆也不再试,就这么直接睡了过去。

    这声音当然不是他的副作用,这声音正是属于他之前交手的对手的一部分。他不再说话的原因当然不是因为远处战斗的连锁反应,只是他意识到,道理这种东西就像方向,道理谁都懂,狂甩方向盘并不能让人打起精神,快步向前,他的计划从一开始就有问题。

    不过他很快找到了解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