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亲信并不知道这是何书,只是照着气氛收下此书,只觉得这书可能很重要,一回到房里,就立刻开灯去看。
但不看觉得可能很重要,这一看就不禁皱起了眉头。
这是什么重要的书吗?初看此书他不甚清楚。但这乍一看,他只觉得可能给错书了。
这种情况下不给什么关乎什么秘密的典籍,把自家的族谱给他算是什么?
虽说也说得过去,但他还是严重怀疑书给错了。粗略一翻,已经不想研究,想留着明天当那官员的面看,确认一下是不是给错了。
于是天分明还不算晚,他就已经上床睡觉了。
他对这书没了兴趣,偷偷准备勘察一下的那皇帝可有的是兴趣。他现在急于想知道那本书写了什么,以得到那些奇怪的棺材是干什么的信息的蛛丝马迹。
他现在远离玉玺,对自己的实力可是完全没有自信,虽急躁不已,但还是留在门外,力求万全。
屋内的气息很快平静下来,随着这种气息随呼吸量削弱而削弱,皇帝很快等到了合适的时机。急躁的他由于心情的急躁,甚至没有感受到这一切平静的太快了。
这皇帝虽然身体可能不见得是原本的身体,玉玺也离得太远无法借力,实力大打折扣,但带着记忆的他还是保有很多经验,依旧身手不凡,很快拿到那本书,借着月光在屋顶上快速翻阅起来。
若是他自己,常常晚上看书不开灯的他是完全不需要光线的,但不知为何,在那屋里他竟丝毫看不清那书上的字。只得换到屋顶上来借月光。可谁知这都上了屋顶,竟丝毫没有效果,那书上的字好像会扭一样,就是不让他看懂写了什么。
作为皇子,他从小到大接触的可都是绝对一流的修炼教育,什么样玄乎的东西能让他有一点迷茫。可是这本书,他愣是一点找不到突破口,连一个字都无法分辨。
“怎么样?有什么想问的吗?”一个完全陌生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那皇帝当场吓一跳,原地弹起,猛地回头,只见刚刚睡下的那个人此刻竟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刚刚后面的屋顶斜坡顶上,坐在那坐在那里好不悠闲。
“你是……”那皇帝嘴比脑子快,一开口下一秒就后悔了。他手上这书正是从这人手里拿的。
“不必慌张。他睡得很好。”那人见这皇帝慌张,笑意丝毫不掩饰地出现在嘴角。“陛下可是当今皇帝,何必这么慌张,臣等怎么会害皇上呢。”
这皇上坚信自己现在这个身体不是皇上,这被人说是皇上,不禁一下色变。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代价’。”那人的笑得丝毫没有收敛,看得皇帝直发毛,看着皇帝这个样子,那人的笑看起来更加肆无忌惮了:“陛下不必惊慌。您身上已经背负了足够的代价了,我是不会给您再多加代价了。有什么可以直接问,不必有所顾忌。”
那皇帝听这话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自己哪里背负这么多代价。
回顾过去,这刚来飞来横祸哪里与他有关?
“陛下大可不必怀疑,这次的飞来横祸,确实与您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而现在,您的代价还尚未露出全貌呢。”
皇帝看一眼手中的书,怀疑是这书在捣鬼。这书上怕不是有什么怨灵,沾着什么邪气。
“陛下博学多才,眼光毒辣,看很多东西都确实一针见血呢。”那声音的来源方向突然有了变化,自己身上霎时间好像被鬼附身一般,下一刹那,眼前的一切都变了。所有的景物都归于一片黑暗。
“只可惜,陛下还是太年轻了,做事容易操之过急,过早触碰不该触碰的东西。”
那皇帝实在受不了,反正这不是本体,不再顾忌谨慎,直接开口:“变法图强,何错之有?你是哪里的孤魂野鬼,如此戏弄与我?”
“我怎么敢说陛下是错的呢。”鬼魂的声音完全没有定向,此时又转到身后,凑近耳朵,用大音量炸人:“只是万事万物不论对错都终要付出代价,您作出如此惊天改动,确实是千古不遇的贤君啊。”
这鬼魂前言不搭后语,皇帝听不进去,开始想找突破口。
“说代价陛下也不见得听得下去,那就直接给出答案吧。毕竟如陛下这般舍生忘死的贤君可是不多见,可要抓紧机会啊。”
这鬼魂讲话邪门,手法老练,皇帝分明想找突破口,但却丝毫摸不到线索,很快在黑暗中被分心,注意力再次回到鬼魂说的话上,一看就是惯犯。
“第一,不要试图拯救每一个人。有些代价不可违抗,只会带崩全局,让一切都被拖累。”
“第二,不要试图掌控一切。有些东西看起来坚不可摧,但实际上却像你手下的帝国一般一碰就碎。”
“第三,”那鬼魂更加靠近那皇帝的耳朵:“加入光荣的飞升吧。”
这说他手下的帝国一碰就碎实在侮辱性极强,这皇帝是结结实实被消遣了一手。
虽然确实很形象。
一切的幻象消失,那本书也从皇帝手中离开,回到了原本的地方,这皇帝此时正站在门口,好像刚刚完全没有进去过一样。
但他一下失去了进去的兴趣,还是打算回去研究一下那个棺材。
这路上,他还是对记忆里的幻觉耿耿于怀。
这些非常浅显的东西用得着别人告诉他吗?
此时他根本没有意识到到底发生过什么。在外人眼里,他根本没有进去过那个房间。
不过他应该很快就会意识到有些代价不可违抗的意思是什么了。
如果知道灰蛊的起源是什么,他应该很快就能知道为什么不可违抗了。同样的,如果他知道了,也许他就更加不像他自己印象中的他自己了。
没有什么东西是坚不可摧的。一夜之间大厦将倾太常见了。倾倒只是成长的一部分,生命进化史上生物不知道多少次变成了散装耗子。
不知道,再次站起来之后,这次跃进的结果是什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