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阳阳咽了口吐沫。
他怔怔地看着穆清远，脸色变得惨白。
“地，地窟入侵，有这么严重吗？”林阳阳问道。
“地窟？”穆清远摇了摇头，“为什么你会认为是地窟毁灭的人类？地窟为什么不能出现在人类毁灭之后呢？”
林阳阳浑身一震！
“原因我也不知道，因为当时只有你知道原因，可你不肯告诉我们。当你身死之后，这颗星球上，就没有人知道原因了。”
穆清远苦笑了一声。
“当然，昆仑可能是知道的，但你问不出来。”
他接着说道。
林阳阳沉默了一会儿，不再纠结这个问题。
这显然是一个拥有比较深刻内涵的问题了，就连穆清远……也就是上个轮回里的穆君都没资格去了解的问题。
“不过这是你在看过陈薇留下来的日记之后，才得出来的结论。”穆清远说道，“陈薇的日记，我早就保存起来了，等出去之后可以给你，让你看一看，也算是对我今天说的话加以印证。”
林阳阳张了张嘴。
他心中震动不已。
陈薇……
那个伟大的女性，做出那种选择的背后，果然有着天大的秘密！
“昆仑究竟是什么人？”林阳阳问道。
“不知道。”穆清远坦然道，“即便是当年的你，已经成为了【统御者】，依然没有洞察到他的身份。”
他想了想，说道：“不过你当初说过，昆仑恐怕与我们不同，他可能不是生命意识进入编辑状态后的产物，但他也不是正常的生命体。”
“当初，你带领我们平定地窟，荡平深渊之后，昆仑就消失了，但现在他又出现了。”
穆清远沉默了一下，接着说道。
“这才是我现在必须在这里和你谈话的原因。”
“因为昆仑……可能从上个轮回一直存在到了现在。”
“他见证了一切，甚至知道我在这个轮回的时候，没有再度选择穆君的身份，而是选择了穆清远……”
林阳阳感觉身上有点儿发凉。
“所以，在他的面前，我没有任何秘密可言吗？”林阳阳问道。
“一开始，我也是这么认为的。”穆清远神色顿时变得古怪起来，“但后来，发现你这次成为了一个【召唤师】……”
林阳阳：“？？？”
他瞪着穆清远：“那上个轮回，我是什么职业？”
“【圣职者】……”穆清远嘴角抖了抖，“你那个时候的家里大人都是兽医，你从小也给小动物看病，尤其是喜欢给野山鸡看病，所以自己给自己起了个外号，叫野鸡霸主，还沾沾自喜的……”
“我……”林阳阳顿时都不想说话了。
怪不得！
怪不得昆仑那个家伙给了他这么一个称号，还认为他会很喜欢……
这尼玛都是上个轮回留下来的乌龙……
“而且那个时候，你动不动就偷鸡蛋给我们吃，我喜欢吃茶叶蛋的习惯就是那个时候留下来的……”穆清远想到过去的事情，有些感慨。
毕竟这些事情，平时都没办法和人谈，只能憋在心里。
“等下！”林阳阳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也就是说，上个轮回和现在对比的话，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我说了，轮回只是一个代称。”穆清远叹息道，“大背景没有变化，地窟入侵了，超凡者崛起了，国内国外暗流涌动了，地窟深渊又有异变了……这些都没有变化。”
“这种重启，是【升格之链】主导的。所以我推测，你身为升格者，应该是有特权的，所以你选择了一个全新的身份，而且很显然，你没有之前的记忆了。”他说道，“因为我是亲身经历了这种选择，所以我大概明白一些规则。”
“当初，我是你的【守护者】，最终之战时，我没有死。在你死的时候，我被拉入了一个空间之中，就类似于我现在的编辑世界，然后我的客服问我，是否以【穆君】的身份重新接入【升格之链】。”
穆清远看着林阳阳，忽然展颜一笑：“你猜我怎么回答的？”
“我……猜个屁啊！”林阳阳忽然就意识到了什么，怔怔地看着穆清远，“我特么怎么知道你回答了什么，然后就自己当上了自己的爹！”
穆清远笑了笑：“我问客服，这种身份，可以自由选择吗？客服告诉我，每一个人的身份，都是固定好的，因为这些人的意识数据具有特异性，只有这些人才能够接入【升格之链】。然后我就问，是说代号是【穆君】的身份具有特异性，还是我这点意识本身具有特异性？”
他叹了口气，看了眼林阳阳，说道：“客服回答我，是与林阳阳密切相关的人，具有特异性。”
林阳阳缓缓闭上眼睛，不知为何，他心中忽然非常痛，痛到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
略微平复了一下心情。
他睁开眼睛，盯着穆清远：“所以，你放弃了【守护者】的身份，以穆清远的身份重新回到这个世界，并且保留了上个轮回的记忆。”
穆清远点点头，笑着道：“因为接入【升格之链】，我就不能和你说这些事情了，就像是……秋秋就不能和你说这些事情。因为【升格之链】本身，要维持其在某种程度上的公平性，我如果作为一名【守护者】，根本不可能说出这些话来，哦，那个词叫做什么？好像是什么【关键词毁灭世界】？”
林阳阳顿时心中剧震！
“所以……所以你放弃了【守护者】的身份，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么一些话？”林阳阳声音都有些变了。
假如。
穆清远，不，上一个轮回的穆君，能够保留记忆，都是因为接入了【升格之链】，那么现在放弃了这层身份的上一个轮回的穆君，就失去了这一层保护。
如果这个轮回中，自己再次失败了，那上个轮回的穆君，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不对……
林阳阳震惊地看着穆清远：“你说你两年后会死，你……”
“对啊！”穆清远乐呵呵地道，“其实这个世界，除了你、昆仑和曾经的我们之外，都可以看作是NPC嘛！我现在也就是个NPPPC的觉悟。”
“而且……”穆清远眼神之中有种难明的意味，“上个轮回的时候，我爹是为了保护我才死的，这个轮回，我也想保护他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