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十八路反军有我一支正文卷第一六五章鹊巢鸠占第一六五章鹊巢鸠占
袁崇焕知道,孙传庭不会因为一个罐头就来到草原,宣大那边还是一脑门的官司呢。
“陛下的意思是给乌云其木格梅林找个安定的地方,也不能一直这么飘下去。”
九月份的草原,已经很冷了,孙传庭把吃剩下的羊腿放在炭火上烤着,看着里面的羊脂一点一点的滴到火红的煤炭上。
“你也看上朵颜那个小部落了?”
袁崇焕从树枝子拨着燃烧的炭火,又把点燃了的树枝放在脚下捻灭,用焦黑的树枝在大帐的地面上写写画画。
“还是你也见不得东厂对晋商的人动手,这才躲到我这里来了?”
大家都是一个壕沟里面的人,地位又一般般高,在这荒郊野地里面说话自然放肆了很多。
曹化淳还在来的路上,孙传庭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不喜欢。他很清楚,在国内有许多的事情都是自己和军队干不成的,但是东厂和锦衣卫却百无禁忌。
不过,他也巴不得自己远离这种黑暗中的营生。看看孙承宗现在的地位,孙传庭也不是没有想法。但是要是脏活干多了,确实能够很快取得皇帝陛下的信任,但是在正大光明的官场上升台阶就有隐患了。
现在自己前途远大,没必要。
“都是陛下安排的事情,该配合的还是积极配合,把事情做好就成。”
孙传庭和袁崇焕不一样,袁崇焕在军伍呆的时间太长了,又是一个直脾气、爱面子的性格。有时候话容易说的太满,有时候又死爱面子活受罪。
就像现在这般,陛下在军部会议纪要上抱怨了自己第一军久久不能成军。别人还没有说什么,袁崇焕就第一时间把自己手中的士卒送回去了三分之二,然后又搞得自己捉襟见肘,让皇帝陛下不得不从自己的边军中再给他拨一批人。
但是他却从来不劝一句。
久经官场的孙传庭知道,这世道下,大家都是各自凭着本事混生活。自己能够靠着下手狠辣、公正无私获得皇帝陛下的赏识,人家袁崇焕为什么不能凭着直爽赢得皇帝的青睐?每一个人有自己拍马屁的方式。
就连孙督师,皇帝明明已经给新式步枪命名了,上次邸报上,老头不是还是正儿八经的明发自己提议将新式步枪命名为崇祯步枪的奏折。
这种赤裸裸的拍马屁的行为,完全没有人敢说个不字。
“那些都是山西范文斗自己取死有道,怪不得别人。五百万斤粮食换取五百万斤盐引,这其中倒一手就有不下五十万两银子的利润。更何况,这五百万斤会流向哪里?以前边军没有朝廷的饷银,也就睁一眼闭一眼,从中抽点流水。可是现在…………”
他狠狠地剜下来一大块已经烤焦的羊肉,接着把还冒着血水的部分又塞到火里面。
“这些人都赚钱赚疯了吗?”袁崇焕有时候也不理解。
“利令智昏,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说它做什么。”孙传庭有点厌恶,不想深谈这个话题。
“东厂这一次之后,和你我一般,都不得在国内再活动了。你过些日子说不得也会见到曹化淳,到时候说话注意一点。”孙传庭读邸报和摘抄比袁崇焕多,思考的时间也多,说不得提醒了袁崇焕一句。毕竟这位现在也是自己在西北的搭档。
“那又如何?东厂那点伎俩在京师还行,到了外面真是不够看了。对了,那将来国内有事如何?”袁崇焕问道,他也知道自己在这种朝廷分析上比较弱,借着这种机会,看起来孙传庭刚好也愿意说,他就抓紧问。
“秦良玉和白杆军到了京师。”
孙传庭一脸不解的看着袁崇焕,平日京师送来的资料文书我都转给你了啊?
“陛下出招果然是羚羊挂角、缥缈的很。我还以为秦良玉和白杆军会去辽东呢,没想到也落下一个就地解散的消息,直接转成了什么治安军,负责国内战争、城防和要点保护。”
“对了,别跟东厂闹别扭。下次曹化淳来了,也把你的牛啊、羊啊,送过来一些。人家将来负责国外军事行动的监察和情报。不给你穿小鞋,就是把你的战报和需求压一下,你看你受得了不。”
袁崇焕拱拱手,好赖话他还是听得懂的。
不管如何,自己和孙传庭都是这一次新皇登基的既得利益阶层,无论如何都有维护自己阶层的本能。
“明天等你的夜不收回来,对王帐的偷袭大军一出发,我就成了大明商队的孙掌柜了,咱们往朵颜部落走一趟。看能不能给你的乌云齐木格梅林找个落脚的地方。”
朵颜部落不是朵颜三卫。
大明早期从朵颜部落中抽调了精壮武力组成了兀良哈三卫。后来,随着大明的羁绊越来越弱,兀良哈三卫改名叫做朵颜三卫。但是这个朵颜三卫和朵颜部落已经没有了关系。
朵颜部落现在已经变成了很弱的一个草原小部落。现在的族长叫做嘎苏伦,已经六十岁了。早就没有了上进的心思,基本上靠着朝廷四海商团的商品交换苟活着。
这样的草原部落早就丧失了凝聚力,人口越来越少,年龄也越来越少。
袁崇焕的夜不收把朵颜这样的部落当做一个例子写在草原报告中,却被朱由检敏锐地发现了。他直接批复给了孙传庭,让他大力支持四海商队和朵颜部落做生意。
这也是孙传庭这次来主要的事务。但是针对朵颜部落的事情,他和袁崇焕在往来信件中说了很多次,所以今天两个人却说的不多。
袁崇焕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其实他心中并不积极。因为自己的武器装备越来越好,他现在更喜欢的是面对面的打硬仗,而不是这种鬼鬼祟祟的阴谋诡计。
两个人就在寒冷的大帐中你一言我一语地交流着朝廷最近的动向,也在心中思考着自己下一步的行动。
说着说着,青稞酒喝了一大坛,两个人这才窝在大帐中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孙传庭换了一身青衣,手里面举着一本论语坐在马车上,袁崇焕却打扮的像是保镖一样骑在马上。率领着一百多辆马车的商队和四五百名荷枪实弹的护卫向着朵颜部落前进。
三天后,快到黄昏的时候,就已经能看到朵颜部落的帐篷了。
没有人警戒,也没有看到如满山云彩一般回家的羊群,更听不到悠扬地牧羊女的歌声。
一行人快走过勒勒河的时候,才看到几匹马从部落中跑了出来。
出来的是朵颜部落的族长嘎苏伦,六十几岁的人看起来苍老的像是一个骷髅一般。他伸出干枯地双手,拥抱着四海商团的王掌柜。
嘎苏伦太瘦了,双手几乎环抱不了五大三粗的王掌柜的胖腰。
“亲爱的安达,一大早就听到美妙的鸟鸣,没想到不到半天就看到你。”
嘎苏伦的笑容是真诚而灿烂的。他知道,要是没有四海商团,没有这位和自己年龄差不多一般地王掌柜,朵颜部落连日常的生活都撑不下去。
“亲爱的安达,我也是在关内耽误了几日时光,你看,我这里一旦装满了一百辆马车,就第一时间向你而来。路过了一百个部落,我都没有停下,一百名牧羊女的歌声,都没有让我的马蹄慢上一慢。我就怕自己在这草原上的安达等的焦急。”
说罢,他把一条无比洁白的哈达挂在了嘎苏伦的脖子上。
这时候的嘎苏伦满脸皱纹,干巴巴的脸一下子就变得通红。
“安达,我这里连一头作为回礼的牛都拿不出来了。”
王掌柜没有笑,而是更加真诚地看着嘎苏伦。
“千万不要这样说。这草原上的牛羊都是每一位牧民的心血。去年的白灾和今年王帐为了乌云其木林梅林的税收,已经耗尽了每一个认真劳作的部落的血。我不要回礼,只要能看到安达你的笑容,比几百头牛都让我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