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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那周家小公子周志魁,因为用功苦读生了病,急坏了他爹周望廉。这日夜间,周半城夜不能寐,在夤夜之间,独自一人前往后花园小楼书斋要探病。
正走近那小楼,却听见阵阵推杯换盏之声,伴随着男男女女的调笑声。
而一听到这样的靡靡之音,那周半城不由得火冒三丈,要知道在如今的礼教之下,夜半三更,自家没有家室的儿子与女子在房中调笑。这要是传扬出去,他这张脸,算是丢尽了。
想到这里,周半城立马就想破门而入,看看是谁勾搭自家儿子做下这等腌臜事情,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妥。
毕竟要是自己真的直接推门而入,万一闹起来,这满院的丫鬟家丁,丫鬟婆子人尽皆知,保不齐有几个多嘴多舌的往外面一传。这周家的名声可就真的保不住了。
想到这里,那周半城很快便有了主意,心里估摸着那女子肯定是自家哪个丫鬟,先看看是谁,再给些安家银子让她走,再敲打敲打那不争气的儿子。再从速给他安排一门亲事,就这般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才好。
这样想着,那周半城捅破了窗棂纸。往里一看,当时就吓得他大吃一惊。
只因那女子他的确认得。却不是自家哪个下人,而是他家的邻居王员外的女儿,王月娥。当即忍不住老脸羞臊的通红。
无他,只因那王员外与买了周半城那是自小便在一起玩的交情,那王员外家里虽然比不上这周半城百万家资,却也是一个城中富户。
而如今这王员外之女竟然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他儿子的房中。不用问,他二人定然是早有勾连,八成还是自家儿子勾连的人家。
眼见情况如此,那周半城更加不敢进去了,毕竟出了这等事,人家姑娘又脸皮薄,万一一头撞死在了自家,那周半城就更没脸见人了。
心乱如麻的周半城,只得回转自己房中,和自己夫人说明了在小花园的见闻:
“夫人,你可知道,那儿子不是生了病,他如今正装着病在和那王成王贤弟的女儿,王月娥在那后花园喝酒聊天嘞。”
那夫人一听这话,当时也是吃了一惊,毕竟嫁进来几十年,也清楚周王两家之间的交情,更何况出了这样的事不仅伤交情,还理亏啊。
自家儿子勾搭人家黄花闺女还在自家被发现。这不论是在哪儿,都不占理啊。
但是那夫人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很快就找出了应对之策,口里道:
“员外不必着急,明天你亲到那王贤弟府上,见见王贤弟,跟他谈谈,问问他女儿有婆家没有,如没有婆家,赶紧托媒人去说。一来保住两家名节,二则依了他二人之心愿,如此可算是一个两全其美之策。”
一听这话,周半城只觉得茅塞顿开,原本周王两家就是世交,如果能成就一段姻缘,那这事情性质就变了,原本的丑事也能算作一时佳话。
不过这也不是万全之策,要是人家王月娥已经许了人家。自家儿子勾搭的是有夫之妇,那事情可就更糟糕了。不仅两家交情保不住。月娥的命也保不住。周志魁往后的日子也不可能好过了。
“事到如今,只能如此了。”
第二日一早,那周半城吃过了早饭带着家丁仆人,正想要往王家而去,刚到门外,就看见不远处尘土飞扬,一匹马和一乘小轿,正往周半城的方向来。
“兄长久违了!”
那马上之人一见那周半城在门口。当即打马过来。而后下马行礼,口里道:
“兄长久违了,一向可好。”
而周半城一见那王成,有些尴尬,毕竟是亏着心呢。连忙搭话:
“贤弟你这是到哪里去了?那轿子里是什么人?”
那王成一听这话,也不在意,回道:
“那轿子里是小女月娥,只因舅母思念,二月前她舅便把她接走住了两月,这不,适才我才将她接回。不想遇到了兄长,兄长这是哪里去?”
一听这话,周半城心中大吃一惊。若是那王月娥真的去她舅舅家住了两个月,那之前半夜他见到的是谁。
想到这里,那周半城不动声色的道:
“贤弟,我也多日没见我那侄女了。你把轿子搭进大门,我瞧瞧我这个侄女。”
王成一听这话,也不疑有他,当即叫人把轿子搭下来,不多时早有下人伺候王月娥下轿行礼,而那周半城看了看王月娥的模样。竟然和昨天在后花园见到的一模一样,心里大惊。
周半城心知王成决计不会欺骗自己,那么这个王月娥肯定是真的,那昨天他见到的这个人,非妖即怪,非鬼即狐。
想到这里,他哪里还顾得上那么多,匆匆聊了两句,便连忙回到家找到了自家夫人。
“夫人!你我夫妻活不成了!我儿大祸临头了!”
那周夫人一听这话,一阵心惊肉跳,口里道:
“员外何出此言?”
那周员外闻言便把之前的事情说了一遍,而周夫人一听那周志魁撞了妖魔,也是六神无主,毕竟周家就这么一根独苗,她与员外就这么一个儿子。要是儿子没了,有这百万家资也没有什么用了。
“这可如何是好?!”
正在那周半城夫妇唉声叹气的时候,那周府的管家进了门,方才他也已经听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当即开口宽慰道:
“员外不必着急,在清波门外,有座三清观,有个老道刘泰真,善能捉妖净宅,退鬼缚魔。若是员外能请到他来,管教小公子能够摆脱这一劫。”
那周员外一听这话,也不管这刘泰真灵不灵,当即便去请了刘老道。
而那三清观的刘泰真作为一个修道之人,日子过得素来清苦,前些日子因为开销不够,将新做的衣裳都抵押给了当铺。
一听周半城来了便知道是一个大活,当即就应承下来,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加的威风。又把全观里能当的东西都当了,把那身新衣裳给换了出来。
为了显摆自己的新衣裳,刘泰真特地来了钱塘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