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山道：“谁都知道当务之急是找到破禁之法，但具体究竟要如何做？”
墨寒生没有回答，扭头看向一旁的水灵儿。
水灵儿感应到墨寒生的目光，扭头望向他：“从先前开始，你便一直呆呆站在这里不动，究竟想出办法了没有？”
她并不知晓墨寒生与石山，水蛟已暗中交流了许久。
墨寒生点点头：“想到了。”
水灵儿眼睛一亮：“是什么？”
墨寒生没有明说：“这件事，我一个人做不到，需要你帮忙。”
水灵儿用力一拍胸脯：“放心，本小姐做事，绝对靠谱。”
墨寒生一只手按在水灵儿的肩上，将她原地转了过去。
他伸手一指远处：“我在施法之时，不能受到任何打扰。你去那里守着，不要让人过来，也不要回头看。”
“好嘞。”水灵儿一口应下。
她走了几步后突然又扭过头来，一脸狐疑道：“这里就你我两人，有谁会打扰你？你不会是嫌本小姐碍事，想故意支开我吧？”
墨寒生目光微闪，面无表情道：“当然不是。你忘了，这里除了你我外，还有一个人存在。”
“你是说，那个药王谷的……他不是已经被困在血茧中出不来了？”
“他说出不来你就信？那人经历宗门大变，心性难料，不可不防。”墨寒生指着远处逐渐弥漫过来的血雾，“你看这洞中的异相，很有可能便是他做的手脚。”
水灵儿轻哼了一声：“我就说那老小子藏头露尾，鬼鬼祟祟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放心，有本小姐守着，绝对不会让那人越雷池半步。”
说罢，她便大大咧咧走了过去，守住了不远处的洞口。
水蛟嘿嘿一笑：“墨小子，你小子还真是阴险，竟让一个十来岁的小丫头替自己送死。”
墨寒生道：“若那人真的成功脱困，必然不会留下一个活口，你指望那个小丫头能拦他多久？不过是早死晚死的区别罢了。”
他右手一摊，掌心上多出了一个比头颅还大的东西，正是先前从毛僵体内夺来的那颗蕴藏宇之力的尖牙。
“我只不过不想让她看到此物罢了。”
石山兴奋道：“对啊，怎么忘了还有这个东西。那只毛僵可以利用此物突破结界，理论上我们也可以。”
“难。”话刚说完，水蛟立即插话，似是对此一点都不看好。
墨寒生没有多问，快步来到一面墙壁前，学着先前毛僵的样子，将尖牙缓缓递了过去。
叮。
墙壁与尖牙发生轻微的碰撞，随后便没有任何动静了。
墨寒生神色不变，试着将一缕真元注入尖牙之中。
只见尖牙纹丝不动，依旧是没有一丝变化，对于墨寒生的真元既不吸收也不排斥，仿佛一件毫无灵性的死物。
水蛟道：“任何法宝都要配上相应的法力才能驱使。就好比你们人族的修士，在催动各种法宝的时候，都要以对应的五行之力来催动。若是遇上了与自身功体不相配的法宝，除了借用元玉之类的外物或转化法力属性以外，别无他法。与空间有关的法宝，自然也要借助空间之力才能催动。如今的你，体内根本没有炼化过一丝空间之力，如何能催动得了此物的威能？要拥有空间属性的法力，首要便是参悟宇之力的奥秘，但这岂止是难如登天？自古以来，多少万中无一的天骄奇才，高阶大能，穷其一生也无缘叩开此道的一丝门缝。更何况眼下那怪人出关在即，哪有时间供你一个小小筑基参悟这种力量？”
石山道：“按理说，那只毛僵应该也没有参悟宇之力才对，它又是如何催动此物的？”
水蛟沉吟了一声，道：“毛僵虽未学会如何运用宇之力，但此物在它多年，或许产生了什么奇异的变化，让它可以暂时借用一丝外泄的力量也说不定。”
石山想了想，道：“墨小子，要不你也将此物吞了？”
墨寒生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这东西快赶得上自己腰粗了，如何是说吞就吞的？
况且，僵尸与人族的体质不可同日而语，毛僵吞了没事，可不代表人吞了也能没事，谁知道这东西进了自己的肚子会产生什么变化？
“没有用的。”水蛟反对道：“那毛僵不知吞了此物多少年，才勉强能借用些许其中的力量。即便墨小子真的肯吞下此物，也根本来不及消化。”
墨寒生看着尖牙，道：“不论如何，这已是最后的办法。若是那人脱困而出，我们十有八九也是死路一条，还不如放手一搏。”
说罢，他双手捧着尖牙，原地盘膝坐下，闭上了双眼。
墨寒生神思一颤，释放出一丝灵识探向尖牙。
尖牙表面似乎有一股极为坚固的屏障，仿佛结界一般，无论是真元还是灵识，都会被它一一隔绝在外。
墨寒生没有气馁，一次又一次尝试着将灵识和真元渗入其中。
时间不知不觉流逝，又过去了半个时辰，墨寒生睁开双眼，目光微惘。
参悟宇之力果然如水蛟所说，是一件艰难无比的事，如此长时间过去，墨寒生竟是连一丝头绪都未捕捉到。
水蛟道：“我说过了，宇之力玄妙难测，无人指点又没有特殊的法门，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空气中的血腥气味越来越浓重，甚至已经凝出一颗颗细微的红色血珠。
水灵儿仍旧守在洞口，眼睛直勾勾盯着血茧那头的动静。
她心里还在等着墨寒生破解禁法带自己出去，全然不知二人已处于危急存亡的关头。
墨寒生目光一闪，从怀中掏出那块罗盘，用真元写下一行小字：
“内中有变，若想活命，速速离去。”
做完这些，他也不待大沙华回应，将罗盘收了起来。
做到这些，他也算仁至义尽了，至于那姐妹两人作何抉择便不是自己能决定的了。
他目光决绝，深吸一口气后扯开衣襟，袒露胸膛。
他双手捧着尖牙，将牙尖对准自己的胸腹缓缓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