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言自语了一句:“此人倒是有些门道,看来应该是个老手。”
在离开那座荒废的宅子前,他曾偷偷在富丘商身上留了一丝气息,方便自己追踪此人的动向。
因为害怕被此人的灵识察觉,所以他没有贸然靠得太近。
没想到不过短短一会儿的功夫,那人便能发现了那道气息并成功化解。
墨寒生摇了摇头,也不再多想,世上能人何其多,自己所留的那道气息又不是什么特别高明的手段,被化解了一点都不奇怪。
他晃了晃腕上的御妖镯,道:“石山,你能否看出这杆银枪是否有什么问题?”
“你将此物拿出来。”光芒闪烁,石山从御妖镯中现身。
墨寒生将木盒打开,取出水龙吟递了过去。
石山接住银枪。
半丈多长的银枪横在石山怀中,与它矮小的身材形成鲜明对比,着实有些怪异。
石山细细打量了几眼,啧啧称道:“这杆枪的材质,做工的确都是上上乘。只是我方才将妖力注入其中,并没有激发出所谓的水行之力,你确定自己先前感受到了。”
墨寒生点点头道:“我特意确认过好几遍,不会有错的。”
“这就怪了。”石山思索了片刻,道,“或许是妖力与人族法器不合的缘故吧,毕竟我如今已是妖族之身。”
它将水龙吟丢还给墨寒生:“若我没有看走眼的话,这笔买卖你应该是赚大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抽空找个机会试一下枪,确认一下这枪是否真的没有问题。不过……”
墨寒生接过水龙吟,正细细端详着,闻言下意识道:“怎么?”
“俗话说,月棍年刀枪一生,枪法可不是这么好练的。你之前一直是用刀的,突然换了这杆银枪恐怕没那么容易适应。”石山喃喃说了一句,却忽然愣住了。
墨寒生对这水龙吟当真是中意得很,一握到手中便情不自禁开始挥舞起来。
这银枪到了墨寒生手中,仿佛变成了他的臂膀一样,驱使自如,在空中耍出一道道漂亮的花枪。
石山立即闭上了嘴,暗道自己怎么又忘了,这小子根本就是个不能以常理视之的变态。
它摇了摇头,纵身跳进了御妖镯中。
不知不觉,天色已完全暗了下来,墨寒生抬头看了看,天边一弯微亮的小月牙已从云雾后悄悄探出了头。
该回家了。
他加快脚步,很快便回到了住所。
院子里灯火昏黄,隐隐映出一道红色的高挑身影。
李红梅笑了笑:“你回来了。”
墨寒生同样一笑,可以说:“我回来了。”
很平常毫无新意的对话,就像世俗中的凡人夫妇每日都会有的问候。
在今后无数个日夜里,这样的对话还会一直在二人身上重复下去。
“你等我一下。”李红梅说罢,转身走进了里屋。
墨寒生站在院中,心情就像这夜色一样平静安宁。
很快,李红梅从屋中走出,手中端着一碗刚做好的红烧肉,腾腾冒着热气。
“我今早才发现,筑基后我的火焰用来做菜,味道似乎比原先要好上不少。”
墨寒生道:“我如今已经筑基,早已开始辟谷,不用吃这些东西的。”
李红梅摇摇头道:“不用吃不代表不可以吃。人生漫漫又苦短,不能只顾埋头苦修,偶尔享受一下才有乐趣。”
墨寒生听罢笑了笑,伸手接过碗筷,夹了一块肉送入口中。
“如何?”
墨寒生如实答道:“味道很好。”
不知是李红梅的手艺越来越好了,还是火系真元做出来的菜真的别有一番滋味。
李红梅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那就好,坐下吃吧。”
墨寒生点了点头,并没有走进屋中,而是抱着碗筷原地蹲下,坐在了门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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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红梅见状,也蹲下身挨着墨寒生在门槛上坐了下来。
墨寒生偶尔抬头看看天空,心想今晚的月色真美。
李红梅也假装赏月,时不时偷看他一眼。
看着看着,两人的距离便越来越近,臂膀已不知不觉贴在了一起。
一切都是那么的和谐。
“嘿嘿。”一个十分突兀又有些猥琐的声音响起,破坏了这份和谐。
石山从御妖镯上跳了出来,鼻子用力嗅了嗅:“好香啊。”
它扭头看向李红梅,搓了搓双爪道:“喂,我的晚饭呢?”
李红梅的脸色一下就阴沉了下来,她起身一声不吭走进了厨房。
很快,她再次走了出来,将一把细小的颗粒丢在了石山脚前。
“喏,你的晚饭。”
石山低头一看,发现是一地普通的大米粒,还是生的,连洗都没洗过。
它登时大怒:“臭娘们,你别太过分!”
李红梅翻了一个白眼便扭过头去,根本不愿与它废什么话。
墨寒生又开始头疼了,看来自己确实应该多挣些元玉,早日换座大些的宅子。
他夹起一块十分肥美的红烧肉,手腕一抖便将其扔了出去。
红烧肉径直飞行角落里的石窝,石山见状立即飞身扑了过去。
墨寒生回过头来,与李红梅相视一笑。
二人再次坐着靠在一起。
……
……
“你要出门了。”
“嗯。去看一下有没有新的悬赏,顺便试一下新买的法器。”
“等一下。”
墨寒生停在大门前,回头看向李红梅。
李红梅走上前来,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递了过来。
墨寒生低头看了一眼,是一个以红色锦带编成的装饰品。
“这是?”
“同心结。你上次回家乡的时候,不是把护身符留给了你娘吗?我就特意做了此物,希望它能代替护身符保你平安。”
墨寒生接过同心结,神色微微一动:“此物似乎隐隐有一丝元炁波动。”
李红梅道:“同心结是一对的,另一只在我身上。这对同心结有感应彼此方位的作用,只要佩戴的双方相距不是太远,便可以通过此物寻找到对方。”
墨寒生道:“我们已在这四方城安定下来,你还怕寻不到我?”
李红梅翻了一个白眼,话语中有些许抱怨:“谁叫你这么喜欢装死,每次都把我骗得这么惨。”
她说的自然是墨寒生筑基当日与寒蝉一样脱壳而去,和红云散人打上落日宗,借躯壳诈死而逃的两次。
墨寒生苦笑了一声,这两次要么是意外,要么是形势所逼,并非自己存心欺骗。
不过,李红梅既然已经做了同心结,他也没有多解释什么,将此物收进了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