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在此之前,他还并没有这种打算,只是想上来与李红梅攀谈几句,增进一下感情。
但当墨寒生同样上了八层楼,被安排在沐飞鸢相邻的房间后。
于劲松便当即产生了这种想法,他绝不允许二人在这一次旅途之中有亲近的机会。
因为墨寒生白日里被红鸾认可之事,使他愈发按捺不住心中的忧虑。
可惜,于劲松忘了自己此时正身处琼楼之中,待在哪里可由不得他做主。
在他毫无防备之际,身下的地砖突然凭空消失,出现了一个漆黑的方洞。
于劲松来不及做任何反应,甚至连惊叫都没有发出,整个人便被黑洞一口吞噬,不知跌落到了何处。
墨寒生进入了房间之中,长老级别的待遇果真不同一般,内中的装饰摆设一应俱全,全是最上等的货色,比起清风居中的竹楼不知奢华了多少个档次。
不过墨寒生并没有心思去关注这些,他站在最中心,闭目反复回忆着自己先前与沐飞鸢的对话中,是否有什么错漏之处。
待确认自己并没有说什么可能会导致严重后果的话后,才终于松了一口气下来。
他睁开双眼打量了一下房间,想着此时身在琼楼之中,气海的异状和功法的秘密都不宜暴露。
他也不打算在这几日好好修行了,只是象征式地在床上打坐起来,只希望在此期间尽可能不被打扰。
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总是事与愿违,他刚静下心来没多久,耳边便传来了咚咚声响。
敲门声很是轻缓,只是响了两下便停了下来,拜访之人看来很懂礼数。
其余房间中的几位金丹境长老,只是匆匆扫了一眼便不再关注,似是默许了此人的行为。
墨寒生并未动作,目光闪动,心中快速思索着来人是谁。
门外之人见内中迟迟没有反应,开口道:“秋水峰季长明特来拜会,可否请小友开门一见?”
这声音隐隐还有几分耳熟,墨寒生回忆了一下,便猜出了来人。
正是那名被两位带队的首座选中,负责沿途一应事宜的秋水峰护法,也是那名被红鸾从高空掀落的小姑娘的师长。
至于他的意图,墨寒生自是心中了然,必然是因为自己白天的表现,想要来结交一下,顺便探一探自己的底细。
墨寒生可不想与他有任何交集,心中正想着该如何打发对方,甚至干脆直接闭门不见?
名叫季长明的护法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见内中没有丝毫动静,似是隐隐猜到了墨寒生的想法,抱拳道:“是在下冒昧打扰了,失礼之处还请见谅。”
以他的身份被墨寒生拒之门外,竟丝毫不见动怒,倒也是一个能屈能伸之人。
难怪其身为秋水峰的护法,在两名他峰首座带队的情况下,还能成为本次队伍行进过程中的负责人。
正当季长明要离去之时,肩膀却被身后突然出现的一人按住。
这一回,第八层的几位长老都有些坐不住了,纷纷将灵识投向此处。
季长明本就是极擅长察言观色之人,待看清身后之人眼中的光芒,便一下领悟了其意图,心道这下有戏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对着屋内朗声道:“青霞峰俞首座驾临,小友还请速速开门迎接吧 。”
他的话语中一下子就增添了不少底气,毕竟俞经年身为一峰之主,可不是自己这个小小的护法能比的。
就算墨寒生不惜得罪自己,总不能连俞经年的面子也不给吧。
但事情并没有像他想象中的那样进展,眼前的房门依旧紧闭。
这下,待在房间中的诸位长老都不由来了兴致,心中抱着一种看好戏的心态。
当然,俞经年是看不到他们的表情的。
否则再借这些长老几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如此明目张胆看俞经年的笑话。
在这座琼楼之中,每个房间都被布下了禁法,房中之人可以用灵识随意查探外部的情况,房外之人却不可以窥探到内中的一丝一毫。
以俞经年的境界修为,若是用灵识强行突破禁法也不是难事。
但如此一来,便等于是在向沐飞鸢挑衅,如非必要,他自是不可能做出此事。
而现在,墨寒生竟是连他的面子也不给,一副闭门不出的架势,俞经年感觉面子上挂不住又不好强行闯入,一时间骑虎难下。
墨寒生此时也十分为难,一个沐飞鸢已经够麻烦了,再加上一个俞经年,他暴露秘密的可能性只怕会成倍提高。
但俞经年毕竟是一峰首座,就这样将其晾在门外也不是一回事。
墨寒生不由向左看去,隔壁正是李红梅所在的房间。
若是能将李红梅唤来就好了,她比较擅长应对这种事。
墨寒生目光灼灼,恨不得在墙上开出一个洞,将李红梅掳到自己房间来。
但墨寒生也只是想想而已,这座琼楼可是一件法宝,以他的修为是没有可能将墙壁凿开的。
正当他准备放弃抵抗,下床去迎接俞经年之时,眼神忽然一凛,一旁的墙壁上出现了一个方形的裂痕。
在他不可思议的目光中,墙壁上的裂痕逐渐加深,竟真的出现了一个刚好能容纳一人出入的大洞。
洞的对面,同样在床上闭目打坐的李红梅睁开眼,疑惑地看了过来。
二人四目相对,怔怔互望。
随着时间的推移,俞经年的脸色已经愈发难看了,季长明在一旁更是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若是墨寒生有意见面,早就已经开门相迎了,哪里还需要等这么久?
俞经年虽说早早就明白这一点,但仍是有些不敢相信。
墨寒生这样一个炼炁境的小杂役,竟真的敢如此拂自己的颜面?
正在所有人以为俞经年要铩羽而归之时,房门偏又在此时吱呀一声开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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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经年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对一旁的季长明佯装嗔怒道:“这小子怎么回事,开个门需要这么久?”
季长明也是松了一口气,急忙笑道:“兴许是旅途太过劳顿,一不小心睡着了。”
“应该是了。”俞经年点点头,貌似认可了这个说法,脸上也跟着露出一丝笑意。
包括俞经年本人,谁都知晓,这不过是季长明随口胡诌的一个借口。
出发不过六七个时辰,况且这一路上,都是由沐飞鸢在掌控琼楼飞行一事。
墨寒生修为虽不高,但身为一名修士,怎有可能这就感到疲累?
随着房门完全打开,俞经年脸上的笑容一瞬僵住。
因为站在房门之内的人,并非是他想见的墨寒生,而是本应在隔壁的李红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