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夜的传说中老鼠往往代表着死亡,在下城的许多人,大多都是对生活无望,已经是无所依靠的一种状态,这样的生活让人的心情也日渐的麻木,特别是当人看不见新的希望的时候。
他们开始了自己勾当,卖命,一类名叫富贵花的高档药材,吸引着人们的注意力,据说吃了能够延年益寿,还可以增加收入,每年的春秋季节,都有大量的人被千灯之城上层的人们挑选过去,这批人满心欢喜的走上那些马车里,他们多是为了自己的妻儿老小。
在即将出发的日子铜皮的马车一列列标准的陈列在人们的眼前,手拿长枪的军人冷冷的站立在哪,为首的正是那个叫张虎的男人,当然现在他还没见到夜凌,他现在也没成为戍边的头头,现在的张虎掌管着“人血莲”培育环节的一部分,他现在非常需要得上层的认可,如今的张虎还不是先天境界,他不过是这个环节有点人脉而已,张虎今的任务是要拉上五百个人去千灯之城地下最深处,至于作用不是张虎这类人能够过问的了,他不过是执行任务的棋子。
张虎看着那些要跟自己亲人分别的青年男人,内心之中有些愧疚感,但当看着自己的军勋时,他顿时又冷漠了下来,张虎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那些男人被送走之后是再也不可能回来的,但是哪又能怎么样,这个世界不就是如此的,这些出生在底层的养家的男人们这样做可以得到一笔丰厚的奖赏,这笔钱甚至足够让自己的孩子勉强挤入千灯之城,而且不用再继续忍受那地面的老鼠窝了,“这样不是很好吗?”张虎这样想着,也就完全没了愧疚感,这话虽然冷淡可事实证明确实就是如此,每年五百人的额度次次都是集满了,这里面甚至还有靠关系才能进来的。
张虎的正前方一对夫妻二人正在做着临行前的最后讲话。
“老朱啊,你可要保重啊,我会照顾好儿子女儿的,等你回来,我就在千灯城里面置办好家业了,到时候我们就可以过上真正像人一样的生活了”说着说着女人落下泪来。
“嗯,你也要和好好过日子等我回来团聚。”叫老朱的男人握着女人的手,内心忍不住的颤抖,他高兴是自然的,离开家的担忧也是自然的,老朱又哭又笑,哭是自己要离开家了,笑是自己的家人终于可以离开那个环境获得更好的生活了,一瞬间生活的希望仿佛被点燃了,可那完成的过程老朱体会不到,但这少有的希望也是值得的了对于这样出生的老朱,和他那贫穷的家庭来说,这样的机会太少了。
这时女人从篮子里拿出一个拨好的鸡蛋,喂进男人的嘴里,男人慢慢咀嚼,生活终于在此刻有了甜味。张虎只是转过脸离开了他不想继续这样看着这该死的一幕。
随着马的嘶吼,在张虎的带领下启程。
女人和那些男人的家人一起去钱庄领了赏钱,当那个女人拿到那笔钱的时候终于脸上展开了笑颜,她不知道的是这钱是买她丈夫的命,这么一笔足够这对母子进入千灯之城安家了。
张虎身边有个年纪轻轻的小兄弟,这个人长相很俊,可总是不爱笑,他比张虎要好看许多,他问道:“张老大,我们把这些人是要带去哪儿啊?”
张虎只是淡淡的说道:“不该问的最好不要问,有些事情是所有人都默许,有些事是每个人的默认应该这么做的,这个社会的多数者上位者就只是把人当狗一样压榨而已,所以你就不要问那么多了,表面的感情不过是持续压榨你的理由,我劝你不要想那么多。”
这个年轻人也姓张,叫张雄俊,算上关系是张虎的远方表弟,人很聪明,长相也俊自然也有女生喜欢,这也许就是张虎要和他说这么多的原因吧。
张雄俊抬了抬眼镜只是眼中充满了一种不屑的感觉,他微笑了一下,张虎才发现所有的一切都只是自己的伪善在作祟。
张雄俊心里当然知道这一切,他之所以会问也是为了乐趣吧,张雄俊自然是知道要把这些男人送去“人血莲”生长的地方,他同样冷漠,比起那些男人他更关心自己的对象是否会更加的漂亮。
在千灯之城这样一个“吸血”的社会,谁会在乎那么多,男人们死了也就是死了,生活往往就是如此残忍而且现实。
马车在开了几个时辰之后,一个巨大的深渊出现在张虎眼前,在那深渊之下散发着幽髓的蓝光,在哪之下血肉生长的地方,无数的藤蔓爬满人体,腥味弥漫,这一幕足以让在场的所有的男人们统统倒吸一口凉气,可惜他们看不到。
这一处深渊就是整座千灯城的人血莲的培养基地,到处都是人血,一层又一层血脂,让那些妖艳的莲花出落的如此的美丽,而在每一株莲的内核都是好几颗的冰血莲子,冰血莲子在成熟之后就会被地下世界的奴工们采摘下来,运送到那千灯之城进行流通,这些冰血莲子被包上完美的包装,里面的血液还没完全凝固就被装进了上好的宝盒里,成色艳丽,气味尚佳的会被权贵们拿走,流入千灯之城的上流社会。
张虎被拦住了,拦住张虎的是一个带着斗篷与青铜面具的人,此人的身材看上去比张虎还要高上一大圈,而体型也要高上许多,他的腰上别着一把很长的斜刀,这口刀用着桃木的刀鞘,结实的碗口,上面有很多的纹路,一眼就能看出此人用刀的习惯。
那人冷冷冰冰的对张虎说道:“你不能进去。”
张虎本来这一次没打算进去,可是这次张雄俊也来了,只见张雄俊走到那个青铜面具男人的面前不屑的说道:“你知道我们是谁的人吗?”
青铜面具没有说话,场面突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张雄俊还以为这个青铜人是不会说话,正要再对他开口,下一秒一种毛骨悚然的恐惧涌上心头,张雄俊莫名感到恐怖,那种像是一只蜘蛛即将爬到自己脖子上狠狠的咬下一口的感觉。
张虎也瞬间意识到了什么,他猛然挥手,大喊:“不要,他是我————!”
张雄俊呆愣在原地,裤子都尿了,哪一瞬间一道白光让他的眼镜直接碎成了两半,只要在差一秒,张雄俊这张引以为傲的俊面就得开花了。
戴着青铜面的人还是留手,不然张雄俊也不过是他刀下多了的血痕罢了,刀子还是在张雄俊的额头留下了一道不深的血线,从里面可以看见标准的刀口,只要青铜面具人气在更甚一点,张雄俊就死了。
张虎一把将已经瘫倒的张雄拖了回来,他对青铜面具人感谢道:“谢谢,这小子有点蠢,我下次不会再让他继续这样了。”
青铜面具只是点了点头,就继续若无其实的站在那个位置了,仿佛睡着了一样,显然他就如同这所深渊的门卫禁止不需要的人进入人血莲生长的位置,他不会在乎你是什么地位,在青铜面具人眼里只有敌人和遵守规则的人。
“你他妈想死啊!你以为自己谁啊,这里不是我们随便能进去的,如果我不在明天就等着你那个漂亮女友收尸吧,你死了就算结束了明白吗?你父母怎么生了你这傻缺一个。”
张虎说着给了张雄俊几个巴掌,让他冷静下来,随后把他扔回了马车上。
事情没有因为这个小小的变故而结束,男人们还是要进入深渊,工作还是要继续,所以一切照旧。
张虎将人数的名单递给了深渊的看管者,看管者是一个中年的老男人,他笑起来很瘆人,他对张虎嘿嘿说道:“这件事办完,上头说了你明年就可以换个地方了。”
张虎自然是喜出望外,他陪笑道:“感谢赵豪兄给我多美言几句,届时一定请豪兄到家中好好招待”张虎一边说,一边微笑着从袖子里取出一个红木盒子放到赵豪的桌前,赵豪心领神会的微微打开盒子半页,只见里面金光闪动,脸上露出欣笑。
赵豪先将盒子收好,随后对张虎笑道:“客我就不用坐了,这一次你就放心,上面的人已经帮你安排好了,嘿嘿。”
张虎见赵豪都这么说也就不在逗留转身走了。
张虎早就想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只是苦于家里事忙,没来得及打点,就被派到这里干这押送人进“监狱”的活,简直就是混蛋,张虎干这活的这一段时间都觉得自己好像是杀人的帮凶一样,整天活得不是滋味,脖子都感觉阴森森的。
这一次张虎直接拿出了自己的一年的年俸来打点赵豪,才算可以摆脱了,张虎也暂时的舒缓了一口气,这算是总算可以告别自己内心不喜欢的压抑吧,不用在继续虚伪或者伪善下去了,不必在直面自己本就难受的良心,换个地方散散心吧。
前面的男人们如同木偶一样被几个黑衣戴着面具的人带着走下了那座黑黝黝的深渊巨口,走在最后那个男人也就是老朱,他看着那脚下黑洞洞的空间,他突然觉得自己后悔了,他猛然转过头对张虎大喊道:“这底下到底是什么,我要回家?!”
然而无声回应,张虎只是默默的看着老朱那张恐惧的脸,直到老朱被黑衣人拖进黑暗里,空气里没有一丝悲哀。
深渊的头顶乌鸦在盘旋,没有一处地方看的见光,有的只是举着的火把和即将迎接恐惧的死亡,无尽的仿徨将人吞噬,麻木不仁的屠杀着自我的仅存的良知,把希望抛弃在野地里,将绝望捧到手心好好呵护起来。
“哈哈哈!真该死啊!”张虎站在城楼上狠狠的将拳头砸进城墙,出现几道血口。
张虎痛苦于过去的自己,憎恨于无力改变的事实,而他所憎恨的却就是这个社会的规则,照着镜子,接着张虎不停的洗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