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枫城,墨家祖坟。墨鎏将朱祁三人人头摆在父母坟前,恭恭敬敬地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爹,娘,不孝子墨鎏今日终于得报大仇,您二老九泉之下可以安息了!”
墨鎏这一跪就是一个多时辰,柳雪便一直安静地守在墨鎏的身边。
良久,墨鎏站起身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刚刚想到了前世的父母,不禁暗骂自己是真的不孝,居然让二老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思绪一飘远,不知不觉竟然满脸泪水都不知道。
“走吧,京城没带你好好玩玩,这黄枫城我还是很熟悉的,先带你去看看我墨家去。”
墨鎏看向身边一直安静守着自己的柳雪笑道,柳雪自然欢欣不已。不远处的阿秋有些气恼,这小子,跟自己在一起的时候可没有这么温柔过。
墨衡是墨鎏的堂弟,虽然自己没什么本事,自家实力也一般,但是早年因为堂哥墨鎏武学天赋出众,在族里过得也算惬意。可谁知道,前几年却突然传来噩耗,说自己的堂哥被废了。本来大家对这件事还将信将疑,但是没几天武林盟的人居然直接闯进了墨家,杀了大伯夫妻两人扬长而去。
墨家虽然对武林盟的嚣张气恼无比,却也无可奈何。墨家虽然在这黄枫城是四大家族之一,却也是垫底的,本来还指望墨鎏振兴家族,可现在好了,唯一的希望都被掐灭了,又怎么敢跟武林盟斗?
非但如此,墨鎏被废,武林盟上门杀人这些事情传出去后,整个墨家的地位可以说是一落千丈,若不是老族长还强撑着没有倒下,怕是墨家已然被其他三家联手吃下了。即便如此,墨家也处于风雨飘摇之中,若不是这些年族内又崛起一位武学天才的话,怕是大家都该绝望了。
墨家都如此,墨衡的日子自然更不好过了,平常外出没了以往的风光就算了,就连族人都不给他啥好脸色,而且那新崛起的天才墨子安还是他的死对头。
“墨衡啊。怎么这个月就这么点钱啊?”
墨子安一脚踩在墨衡的背上,身边几个跟班将墨衡死死地摁跪在地,一脸不满。
“你也知道,我堂哥被废以后,家族里给我的月钱就越来越少,这些钱已然是我全部的家当了。”
墨衡陪着笑脸,心中却暗骂不已。真当老子傻啊?全部家当,怎么可能?这才三分之二而已,不然老子吃什么?
墨子安耸了耸肩,倒也不多刁难,招呼手下便打算走。倒不是他大方,而是这些年欺负这墨衡实在是欺负惯了,到现在已然是腻了。
“切!拽什么?若是我堂哥没被废,哪有你嚣张的地方?”
墨衡拍了拍膝盖上的尘土,不服气地嘟囔了一声,却不想居然被墨子安听到了。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本来打算放墨衡一马的墨子安转过身来,满脸冰寒地看着墨衡。
“哈哈,没什么没什么。我自我反省呢,这个月只能上交这么点钱,实在是对不住子安哥啊!”
墨衡连忙挤出笑脸认怂,心里却震惊不已。这都能听到,这家伙不会晋升到内家三重了吧?
“墨衡,你当老子耳聋啊?实话告诉你,老子现在已经是内家三重境,你那点声音在老子耳朵里比狗叫都大声!你堂哥?我呸!若不是你堂哥惹了武林盟,我墨家会有今天?我墨子安会背负这么沉重的担子?给老子摁住他!老子要掌他的狗嘴!”
墨鎏当年十八岁才开始练武,短短一年时间就晋升到内家三重,不可谓不天才,这墨子安虽然也到了内家三重,但是却是七岁练武,到现在已经十年了,虽然也能算得上是个人才,却是完全不能和墨鎏比的,故而这些年来最厌恶的就是别人拿他和墨鎏比。
几个跟班满脸凶悍地控制住墨衡,墨子安上前就是一个狠狠的巴掌,这一巴掌虽然没有用上内力,但是墨衡不过外功七重境,怎么挡得住一个内家高手的巴掌,登时脸颊便肿了起来。
“我告诉你,你老婆现在正脱-光了躺在老子床上等老子回去睡她呢,你跟老子叫嚣个什么劲?若不是你老婆偷来了你家的传家宝送给老子求老子睡她,就她这样的破鞋,老子看都不会看上一眼。”
嘴上这么说着,但是墨子安的脸上却是掩饰不住的得意。墨痕这妻子是前几年墨鎏还风光的时候娶进门的,论姿色自然是美艳非常,即便已然为妇多年,姿容却变得愈加诱人,墨子安不知道打她主意多久了。
“你个畜生!”
墨衡再也不再伪装,目眦欲裂地破口大骂,同时心中对于妻子的背叛也是痛心到了极致。他自问这些年没有亏待过妻子,可到头来却得了个这么个下场。
“哟呵,还给老子横,给我打!不,拖去我屋里打!我要让他看着我上他老婆!哈哈哈哈!”
墨鎏今日归家,心情原本还不错,毕竟大仇得报,这也是自己被废了以来第一次回家。本想着自己现在重新振作起来,要帮助家族振兴起来,可谁曾想到还没到门前,神识便看见自己的堂弟此刻正被族内几个后辈扇耳光,顿时大怒。
“鎏少爷!”
一个守门的护卫看见站在门前的墨鎏吃了一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什么鎏少爷,不过是一个拖累家族的废物罢了。”
旁边的护卫看见了也是有些不敢相信,但随即便吐了口唾沫嘲讽道。
“喂!废物!你怎么有脸回来的啊?我告诉你,现在墨家不欢迎你。还当自己是以前的少爷啊?快给老子滚!”
墨鎏冷冷地看了一眼那护卫,一个巴掌就扇掉了那人半边的牙齿。一个小小的看门狗,也敢对自己这般大呼小叫?若不是为了控制魔气,真想给你宰了。
自从入魔以后,墨鎏就感到了魔气无时无刻都在给自己传来杀戮的念头,不得不分神控制,也下意识控制住自己尽量减少杀戮。若非如此,这看门的护卫怕是没命回家吃饭了。
一巴掌拍晕一只聒噪的狗后,墨鎏大步地走近墨家,一路上但凡有敢出言不逊乱吠的通通一巴掌扇晕了,就这么“一路畅行无阻”地来到了墨子安住所前。
砰!木制的昂贵大门被踹成一地的碎片,墨子安怀里的美娇娘被吓得惊呼了一声,就连墨子安都瞬间软了下来。
“墨鎏?你恢复修为了?”
墨子安看着眼前这个踹破他大门的人,强压下了心中的怒火问道。实在是墨鎏当年给他们这些后辈的压力太大了,此刻见墨鎏一脚踹破碎大门,不禁就想起了当年的日子。这家伙,总不可能经脉被废之后还能恢复吧?
“堂哥!”
脸已经肿得不成样子的墨衡看着来人,只觉得自己是不是眼花了,犹豫半天也才只是开口喊了一声。
“墨子安,这些年我不在,你过得似乎很潇洒啊?”
面对墨鎏的威压,墨子安很快便冷静了下来,仔细一感应才发现墨鎏身上根本没有内气波动。想来就算是恢复了也顶多就是重新练到了外功几重罢了,自己怕他作什么?
连忙穿戴好衣服的墨子安恢复了自信,看着墨鎏冷笑一声,鼓起全身的内力,朝着墨鎏丹田处便是一拳轰去。今天,他要再废这墨鎏一次!
淡淡地看着自以为自己轻功了得,实则在墨鎏眼中慢如蜗牛的墨子安朝着自己攻来,墨鎏一脚踹出,强大的灵力化成锥子刺入了墨子安的体内,将他的丹田和经脉尽数破碎。想废我?痴人做梦!
墨子安一口血喷出,死狗一般地跪倒在地,满脸的不可思议。
“不可能!你明明没有内气,怎么可能伤我!”
“墨衡,看来这几年我不在,你过得很是凄惨啊,连老婆都被人抢了。”
没有管地上那个废物的喃喃自语,墨鎏对墨衡笑道,墨衡只能苦笑一声。这几年何止是苦啊,这是连脊梁骨都快断了地讨生活啊。
“你堂哥我给你个机会,今日你去杀了那个银妇,我赐你一场造化如何?”
墨鎏甩出墨秋剑,看着墨衡的双眼。
墨衡呆呆地看向坐在别人床上的自己的妻子,不着寸缕地暴露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中。又想起刚刚自己被侮辱时,妻子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只顾讨好别的男子与人欢好的场景,只觉得一股怒气冲入脑中,毫不犹豫地便拔起了插在地上的长剑朝妻子走去。
“相公!别杀我!我知道是我的不对,但是是墨子安威胁我,如若我不从的话便要对我们的孩子下手,我实在没有办法才只能被迫答应啊!”
墨衡猛地愣住,看向了妻子平坦的腹部。这么多年了,自己的妻子终于有了?自己要当父亲了?
“不是你的孩子。”
墨衡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墨鎏的声音便在身后冷冷地响了起来。
“你妻子这些年不知道背着你和多少男人欢好过,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没有你的生命气息,也不是地上这垃圾的,想必是这墨子安父亲的。”
墨鎏只是神识一扫,便看出了这个应该才只是刚怀上没多久的孩子是谁的种,在他的神识范围内,凡人的事情没有什么是能逃得过感知的。
“再告诉你一件事,这墨子安应该有一个三岁大的弟弟,也是你妻子的孩子。”
上一个打击还没消化完,又一个天大的打击砸在了墨衡的脑袋上。本来他还有些不敢相信,但是看见妻子突然变得苍白的脸,顿时明白了一切。
“相公,他骗人,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你这个贱-人!”
墨衡痛苦地闭上了双眼,手中的长剑寒光一闪,一颗美人的头颅便掉了下来。
“婷婷!”
一个中年人的声音在众人身后响起,正是那墨子安的父亲,墨景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