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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再上鹤鸣、圣宗风范

    鹤鸣山,人界修真三圣地之首。

    自在宫,千年来执道教牛耳。

    千年前,无为真人于醉仙石上豪饮御雷,翩然飞升上界。

    千年后,上代掌教清闲真人横空出世,资质原本只是上佳的清闲大器晚成,修道一途越是往后越是勇猛精进,除了曾是人族史上第一个打穿炼狱道的强人之外,更在飞升时悍然成就东帝帝位,成为诸天万界反手云雨的至尊人物。

    自此,鹤鸣山天下第一圣宗之名,无可撼动。

    尽管自在宫强势已久,慕名拜师者本就不少,可在清闲成就帝君之位后,上山拜师的数量赫然又翻了几倍不止。

    在以前,或许自在宫强势,可毕竟同列的还有大势宗和大觉寺两大圣宗可以选择,还有诸多宗门可以选择。

    人嘛,毕竟总会有一种就近原则的心理。

    而且,总会有很多人抱着一种想法,与其去自在宫当一个小喽啰,还不如去一个差一些的宗门当个人物,所谓宁为鸡头不为凤尾。

    可现在,经清闲帝君亲手增补修正的《太乙三天诀》有多神妙、多强悍,根本就无法用言语所能形容,这是傻子都明白的道理。

    哪怕学不到精髓,只要得些皮毛,那对很多人来说或许就是逆天改命的转折点。

    抱持这种想法,别说凤尾,就是鸡尾那也没的说。

    从清闲飞升至今不过一年多的时间,入门标准一再提升的前提下,鹤鸣山入门弟子的数量居然已经逼近三万大关。

    战乱时代,自在宫门下中坚力量除了少数研究型专业人才之外,几乎全部在外作战,偌大一个自在宫自掌教清虚真人之下身在自在宫未曾下山的,四部教御、大修士、修士三大阶层总计不到百人。

    莫要就此小看了自在宫,清虚引剑入体之后,几乎便是人界所能容纳的力量最高限。

    换句话说,起码在“人”这个范畴,清虚是最强存在。

    有这一人一剑的存在,除非十妖层次的顶级妖族亲至,否则没有什么存在够资格挑衅自在宫。

    自在宫山门前,绿柳成荫的石阶上,一道人影缓步其上,蓝衫银发、身形挺拔、气质潇洒出尘,步伐悠闲自得,其左肩上蹲了一只黑白相间的小幼兽,煞是呆萌可爱。

    负责看守山门的六名自在宫弟子中年级最大的一位,上前两步挥手拦下来人,开口道:“此乃圣地自在宫,来者何人?”

    来人停下脚步,伸手搭在额头遮住刺眼阳光,抬头看了眼高高在上的自在宫门楣,嘴角泛起一抹笑意,对那名拦下自己的自在宫门人回道:“不知道长如何称呼?”

    最近这一年多,想要上山的人络绎不绝。有慕名观光的,有拜师学艺的,甚至还有上门挑战的。

    其中最夸张的当属那些自以为是、自命非凡的傻缺,这种人台词都很相似,被拦在山门后,通常都会鼻孔朝天、目中无人的大喊:“吾乃某某人,实乃万中无一的天纵之才,倘若清虚真人不收在下为徒,必抱憾终生、悔恨万年。”

    面对这种“人才”,守门弟子往往就是一脚踹下山门了事,根本就不和对方多说半句废话。

    总之,无论什么原因上山,通常被拦下后都是自报家门并且说明来意,而今天这位反问自己如何称呼的还是第一次遇到。

    说真的,若非来者玉树临风、气度非凡,可能早就被当成神经病,然后一脚踹下山门了。

    “贫道风肴,不知阁下来我自在宫有何贵干?”道号风肴的自在宫弟子耐着性子回应。

    “哦,风肴道长好,在下夜无月这厢有礼了。”化名夜无月的沈逸风拱手行礼道:“在下此来是为访友,还望道长通传一声。”

    风肴微微一愣,可观其气度,确实不像寻常之人,若说与门内哪位师兄为旧友,似乎也说的过去。于是便拱了拱手问道:“不知阁下与哪位师兄为友?也好方便小道通报。”

    “贵宗掌教清虚真人。”

    “放肆”风肴大喝一声,六柄长剑出窍,瞬间将沈逸风围在中间。

    风肴持剑怒道:“自在宫圣地所在,岂是尔等随意消遣的!”

    “呃......”

    沈逸风无奈的扣了扣脸颊,略带歉意道:“这位道长,在下说的是实话啊,在下与自在宫故旧不少,可目前还在山上的仅有清虚掌教一人,不找他的话,还真说不出别的名字了。”

    “住口”风肴喝道:“掌教何等尊崇,岂是尔等所能结交,速速离去,本道可不计前嫌放你一马,如若不然后果自负。”

    沈逸风微笑,心下还是略感满意的。自在宫并没有迷失,对门下弟子的管教还是不错的。有着起码的礼节、宽厚,没有那种高高在上、鄙视余子的跋扈感。

    甚至在认定自己是来故意找茬的情况下,也没有第一时间仗势欺人,而是让自己主动离去。

    说实话以清虚掌教如今的地位、权柄,就算换了沈逸风在此值守,看到一个毛头小子说是清虚旧友,纵然在怎么宽厚,也绝对不会信他半个字。

    沈逸风压根就没想过这种方式能见得到清虚掌教,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为了看看现在的自在宫风气。

    轻叹了口气,沈逸风朗声道:“在下夜无月,求见清虚掌教......”声音清亮、入耳柔和,却凝聚不散,声线直入山顶,回声不断回响。

    “好深厚的真元。”被沈逸风展露出的高深修为所震慑,风肴没敢妄动,跟着清虚掌教的声音便从山顶传来。

    “经年不见,清虚甚是想念,请上山一叙。”

    “居然真是掌教故友。”

    风肴震惊之余,没有忘记待客之道。归剑入鞘躬身行礼道:“方才不知阁下所言真伪,多有得罪,还望阁下海涵。”

    沈逸风微笑摆了摆手道:“道长也是职责所在,无妨。”

    风肴做了个请的姿势,道:“小道这就带阁下上山,请。”说罢,转身向山上行去,沈逸风向其他几名弟子门人微笑示意,然后缓步跟上风肴。

    心中,沈逸风却是轻轻叹息。

    “看来师叔也知道了,果然是防了一手,都是狂僧惹的祸啊,早知道不给大和尚那么好的酒了。”

    一路上山,沈逸风入眼所见,自在宫热闹非凡,入门弟子总数逼近三万大关,山脚可谓人声鼎沸。

    数以千计的弱冠门人在广场上演练自在宫入门基础剑技,虽然修为孱弱、剑技稚嫩,但数千柄三尺青锋整齐划一,纵横来去,以数量弥补了质量的不足,一时间倒也剑气冲天,气势非凡。

    由于入门学艺的弟子众多,如今的自在宫风字辈已经是师叔级的前辈了,在“清”“云”“苍”“风”之后,凡清闲飞升之后入门的弟子,无论年纪大小,统一为“凌”字辈,凌非烟的“凌”。

    其中有带师学艺的,有年幼拜入山门的,导致“凌”字辈年龄差距极大,年纪最大的弟子名“凌峰”据说已经年近七十,本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宗门宗主,本人也有修士修为,宗门被妖兽所灭,遂上自在宫学艺,发誓杀尽妖兽,为宗门上下一百三十五口报仇雪恨。

    原本,凌峰并不够资格拜入自在宫,但他在山门前跪了三日四夜,终被收入门下,成为“凌”字辈年龄最大的入门弟子,也是“凌”字辈大师兄。

    说起这个大师兄的身份,倒不是因为年龄,修道之人只看成就,不管年纪。

    只不过他到底是入门弟子中修为最高的,虽说为了转修“三天真诀”必须散尽之前真元,破功重修。但好歹底子厚实,修炼起来速度也快,不到一年的时间,《基础功法》已经修至圆满境界,随时可能突破。

    从境界上说,凌峰此时修为远不足以和过往相比,但实际战力上,凌峰早已超越以往。

    这也从侧面说明了《三天真诀》的威力。

    只不过,凌峰此人到底是天赋不足,在加上年纪放在那里,终其一生也无力突破大修士,就连修士巅峰也未有多大把握。

    而“凌”字辈年纪最小的一个不足四岁,名曰“凌云”。原是富甲人家的孩子,妖兽霍乱时被人族败类看中其家产,灭族。

    也是凌云命不该绝,被路过的一名云字辈大修士所救,这位大修士本想替他找户人家收养了事,未曾想发现其天资聪颖、资质不凡,遂带上了鹤鸣山。

    据说此子“人脉”尽通,几乎可以算做“地脉”之体,深受自在宫高层重视。

    要知道,抛开向来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天脉”不谈,即使是三大圣宗这等超阶宗门,“地脉”也是百年不遇的优秀人才。

    若在以往,凌云的资质足以引起真人级强人的重视,豪不夸张的说,绝对是有可能撑起宗门未来的天才人物。

    可惜,凌云命不好,生在了当世。

    沈逸风自幼便孤独一人闷头修炼,从未曾有过一众师兄弟一起练功、一起练剑的体验,不自觉的停下脚步,用一种带着欣慰的目光审视着这些辈分上需要称他为师叔祖的后辈。

    风肴不明所以,只见这人对这剑法感兴趣,遂以一种自豪的口吻道:“这套剑技不过是我自在宫基础剑技,我自在宫向来不曾藏私,若阁下有兴趣,尽管可以学去便是。”

    沈逸风莞尔一笑,回道:“道长误会了,是夜某无礼了,咱们上山去吧,莫要让掌教真人久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