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战?这名字似乎哪里听过。”东方秋歪着脑袋想了半天也没有丝毫头绪,索性直接放弃。双眼看着那柄血色巨剑,道:“好大的剑啊,秋儿从没见过这么巨大的剑,一定很重吧?”
说话间,东方秋白嫩的小手伸向血色巨剑,显然是打算摸上一摸。
“小心啊,它不太喜欢别人碰它,会被切掉手指呢。”风战笑吟吟的看着东方秋缩回了小爪子,一脸的恐慌。
看着风战的笑容,东方秋以为自己被对方骗了,气鼓鼓的嗔道:“你这么大人了,居然也好意思骗我一个小姑娘。”
风战没有解释什么,而是笑着摇了摇头继续自己的豪饮。
东方秋目光在风战和泰阿之间来回游走,似乎很是不死心,试探着问道:“大哥哥你用这么大的一柄巨剑,是不是剑法很好啊?”
“凑合。”风战酒坛伸到嘴边突然停了下来,看了东方秋一眼,问了句:“怎么,你喜欢练剑?”
被说中心事,东方秋略显兴奋的用力点头,频率就像小鸡啄米一般。
不过随即表情黯淡了下来,沮丧道:“可惜,爷爷他并不怎么教我用剑。”
“为何?”
“秋儿五岁时,爷爷夸秋儿天资不凡,本来很是用心教导秋儿修道,但是八岁那年,秋儿的父亲外出办事,从此再也没有回来。”
风战点了点头,没有出言安慰,也没有询问缘由,毕竟原因太多了。宗门征讨、探险、寻宝、惩奸除恶,哪一种没有危险?
东方秋也并未期待风战会询问,而是自顾自的继续道:“那天,爷爷似乎突然苍老了许多。从此以后,爷爷对秋儿的教导再也没有了以往的热情。”
带着忧伤的神色,东方秋吸了吸鼻子,叹了口气道:“秋儿明白,爷爷希望秋儿能有自保之力,因此依旧继续教导秋儿。但爷爷也不希望父亲的悲剧在秋儿身上重演,所以也就......”
“哦?”风战眉头一挑,停下了豪饮的动作。“这些道理,是何人说与你听的?”
“没有啊,这些都是秋儿后来自己琢磨出来的。”东方秋毕竟小孩心性,说道得意的地方,悲伤之情一扫而空,露出得意的笑容。
“东盛门上下,包括爷爷在内,各个都夸赞秋儿天资聪颖,这点小问题都想不出来,怎么对得起天才二字?”
看小丫头自鸣得意的样子,让风战联想到当年初见自家小妹的情景,于是风战会心一笑,将手中空了的酒坛远远抛开,对东方秋道:“所以,你是想我教你剑法?”
“可以吗?”东方秋立刻来了精神,兴奋道:“只要大哥哥你愿意教秋儿,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想要什么?钱吗?这个爷爷有很多哦。”
风战被东方秋逗得哈哈大笑,刚想调侃几句,突然眉头一皱,抬头望向山顶方向。
东方秋看出风战的异样,连忙追问:“大哥哥,你怎么了?”
风战收回目光,微笑道:“没什么,今日你我相见,便是缘分。你既然喜欢剑,那我便送你一柄如何?”
“真的吗?”东方秋欢呼雀跃的指着凶剑泰阿道:“是像这柄一样吗?”
风战微微摇头道:“它太大了,也太重了,你现在可用不了,先送你一柄小的,等你长大了,哥哥在给你换一柄。”
说罢,抬手一招,远处地上的一截断枝便飞入手中。风战并指如刀自断枝上略过,“唰”“唰”“唰”,不过眨眼功夫,一柄桃木短剑便做了出来。
虽是短剑,但正好适合东方秋这年纪使用,不仅重量、大小恰到好处,剑身上一枚火焰印记更是栩栩如生。
短剑做完,风战随手抛给东方秋,东方秋接剑在手,却并不开心,鼓着腮帮子道:“哼,小气鬼。看我是小孩子就这么随意搪塞,居然送了我一柄木剑。”
风战满心以为小丫头会爱不释手,结果居然不满意,顿时一愣:“怎么?这木剑不好吗?我的手艺没那么差吧?”
想当年,小妹风致初涉剑技,为了怕她伤着自己,所有皆为木剑,自己这手艺就是那时候练就的,对此可是极有自信的。
“这不是好不好的问题。”
东方秋冷哼道:“秋儿练剑也有几年时间了,每次爷爷都只准秋儿使用木剑,从不允许接触真剑,这种木剑,我那里起码有几十把。”
风战哈哈大笑,原本风战就是爽朗直率的性子,想哭绝不硬撑,想笑绝不克制。只是炼狱道中终日杀伐,才使其沉默肃杀。如今重回人间界,虽杀意不减、但杀气已然内敛,风战并不愿意做一个只知杀戮的疯子。
笑罢,风战一指那柄木剑道:“小丫头,我这柄木剑可与众不同。”
东方秋撇了撇嘴,不屑道:“哪里不同?还不都是木剑?哦对,你这是烂木剑,材质比我那些差了好几档。这就是你说的不同吗?”
风战莞尔,却收起笑容正色道:“实话告诉你吧,吾纵横天下,人称剑神天尊。这柄剑虽说只是木剑,但被我封入了剑意、剑气之后,已然乃天下名剑,比你爷爷手中那柄可厉害多了。”
原本这样的话,东方秋是决然不会信的。但此刻眼前的男人透出的剑威之盛,更在自己的爷爷东方铄之上。而自己的爷爷在附近几个宗门中,堪称第一剑术好手。
有着如此剑威作保,东方秋对风战的话不由信了几分。就在这时,身后传来王妈的声音:“小小姐,小小姐。”
东方秋转过身去,大声回应道:“王妈,我在这里。”并不断的向远处的王妈挥手示意。
确认王妈看到了自己,东方秋回身准备向风战讨教一点剑法,却发现树下已然空无一人。
“好......好厉害。”东方秋眨了眨眼睛,满脸崇拜的自语道:“一转身就消失了,这比我爷爷厉害多了,果然是高人呀。”
于是,东方秋更加握紧了手中的桃木剑,已然将这柄木剑当成了至宝。
王妈气喘吁吁的来到东方秋身边,东方秋的母亲生她时难产身故,自幼便是王妈一手带大。
此后十余年王妈对其呵护有加,百般宠溺。
东方秋年少好动、略显顽皮,但本质很是不错,对王妈也极为尊重。
“小小姐,出来久了,该回去了。小心老爷又罚你禁足啊。”
“知道啦。”东方秋一脸不高兴,但依旧乖巧的跟在王妈身后,向山顶走去。只不过频频回头,想要确认那个红袍男子是真的消失了,还是只是躲起来了。
落霞峰顶,东盛门演武场。两帮人马正彼此对峙,气氛剑拔弩张。
其中一帮正是东盛门弟子,一名老者当先而立,手持一柄无鞘利剑,怒喝道:“清心道人,你带这么多人来我东盛门是何意?”
被称作清心道人的,正是另一方人马的首领。清心道人呵呵一笑道:“东方老鬼,本道今日是来收编的,只要你东盛门愿意归顺,加入我家将军麾下,保你前途无量,待日后将军一统人间界,自有你无尽的好处。”
“我呸”东方铄重重的啐了一口浓痰,不屑道:“什么将军,不过是些妖兽罢了。你身为人族,居然替妖兽卖命。”
清心道人冷哼一声道:“你懂个屁,如今妖族势大,十大妖王已然复苏过半,待得十大妖王齐聚,人族还有何等势力可挡?早点归顺了,不仅可以保得性命,更可日后协助将军们统治人间,岂不美哉?”
“清心,你用女人为肉鼎修炼邪门功法,当年被自在宫追杀的犹如丧家之犬,这等丑事忘了不成?”
东方铄嘲笑道:“且不说我人族强人辈出,那些畜生能不能得逞,就算当真让它们占了人间界,你不会真以为那帮畜生会与你分享?这么蠢的想法,你敢说我都不敢信。”
被说穿当年糗事,清心道人面色一沉,喝道:“东方老鬼,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不必多言,我东方铄虽不是什么好人,但也绝对不做走狗。”
清心勃然大怒。“既然如此,休怪本道无情了,给我杀。”
霎时间,演武场上一片混战,两方人马纠缠在一起,杀的异常激烈。
东盛门一方勇猛刚烈、战意如虹,奈何无论个人修为还是整体实力均远逊于清心道人一方,交手不过半个时辰,东盛门一方便伤亡惨重。
东方铄战力与清心道人原本伯仲之间,奈何东方铄一直分心照顾门下弟子,不能专心对敌,终于被清心道人抓到机会,一掌重创倒地。
随着东方铄倒下,东盛门一方还活着的不过寥寥十余人,而清心道人一方虽也损失惨重,但到底是占了人数的优势,起码还有四五十人有一战之力。
清心道人俯视着倒地的东方铄,一脸得意道:“东方老鬼,本道爷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投降,不然就死。”
东方铄冷哼一声刚要开口,就听见一个女孩的声音远远传来。“爷爷。”随着声音,一个女孩梨花带雨的正向自己跑来。
看到自己疼爱的孙女,东方铄脸色一变,大声喊道:“秋儿,别过来,危险,快跑。”
东方秋听到爷爷的警告并未逃离,而是加快了速度奔入演武场,挡在东方铄身前。“坏人,不许你伤害我爷爷。”
尽管还在哭哭啼啼,但小女娃却目光坚定,表情愤怒。双手紧紧的握着那柄桃木剑,由于紧张,不仅木剑有些颤抖,手指都因用力过猛而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