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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八方风雨汇江州

    过不多时,凌非烟从内屋端出一壶热茶,和其他茶客铜壶粗茶大海碗不同,而是一方木质托盘,上面放着一套紫砂茶具外加一把玉石水壶。

    从茶壶中隐约透出的芳香沁人心魄,就算不懂茶的粗汉一闻也知道是好茶。

    顿时,茶棚中有几位对茶道略有研究的茶客立刻伸长了脖子,用力抽动了几下鼻子,仔仔细细了闻了闻茶香,一个个都是一副嘴馋的样子。

    好茶对好茶之人的诱惑力,不亚于美酒对爱酒之人的吸引。

    这处茶棚虽然简陋了些,可所有常客都知道这里的茶却并不粗劣,相反还是有些相当能上得了台面的好茶。

    也是这个原因,平日里一些富商往来的时候,多半都会来此点上一壶好茶细细品味,顺道休息片刻。

    无论茶客的品味有多高,这店家拿出来的茶总是能让茶客满意,只不过这种有能力消费好茶的茶客很少见罢了。

    说来也怪,曾有那种满身铜臭的暴发户为了博佳人一笑,一掷千金的吆喝着点最贵茶,可每次都会被这凌霄姑娘婉拒,端上桌的也不过就是寻常粗茶罢了。

    时间一长,大家伙就都知道,这位非烟姑娘不仅懂茶,而且还是行家里手,招呼客人端看来人品味以及是否懂茶,绝不愿茶客肆意糟蹋好茶,若非同好中人,千金也难求一茗。

    “客官,茶来了,请公子品鉴。”凌非烟一边说着,一边玉指如兰的将茶具一一轻置逸风身前,并亲自为其斟了一杯香茗。

    逸风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神,端起茶盏从鼻端缓慢划过顿时忍不住道:“淡雅清香茶上佳,清茗一杯情更真。凌姑娘泡的一手好茶。”

    凌非烟温婉一笑,浅浅一礼道:“公子果真是懂茶之人。”

    逸风细细的品了一口含在嘴中回味一番后方才咽了下去,许久逸风常常吁了口气,微笑回礼道:“茶香清洌、醇厚,内中隐含清甜。入喉之后茶香慢慢从鼻端沁到咽喉,四肢百骸是说不出的轻松快慰,齿颊留香。如此都不算好茶的话,在下实在不知道何为好茶了。”

    依旧是一如既往的浅笑,凌非烟刚想说话,却见沈逸风皱着眉头,目光越过自己看向身后的方向,凌非烟扭头看去,正看到六个身穿各色服饰却统一头带斗笠的男人背影,看方向正是向江州方向。于是不解问道:“公子怎么了?”

    “僵尸?”

    “客官您说什么?”

    “哦,没什么。”

    逸风将手中香茗一饮而尽后站起身来,摸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柔声道:“凌姑娘抱歉了,在下有些要事,只能辜负凌姑娘这一手茶艺了,待事情办妥,必当再来品这一杯香茗,告辞。”说罢起身离开。

    “公子,这......茶钱太多了。”凌非烟拿起银子便要还给逸风,岂料转身时发现逸风已经远去,正追着方才几人的逸风头也不回道:“姑娘茶艺,千金难求。”

    眼见已然追之不及,凌非烟轻叹了口气,微微有些失望的喃喃自语道:“还没请教公子名讳呢。”

    这句喃呢声音极其微弱,莫说逸风,就连身边近在咫尺的其他茶客也未必听的清。

    可凌霄这句话刚一出口,逸风的声音便远远传来:“在下姓沈,单名一个云字,自逸风。”

    “沈云,沈逸风?”凌霄轻轻念叨这个名字,表情从失望重新转为浅笑,嘴角又恢复到温婉的笑意。

    就在这时,凌霄听到旁边一桌几名江湖装扮茶客的交谈,“沈逸风?这名字好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凌霄一怔,移步过去问道:“几位客官,方才那位公子你们认识?”

    方才说话的那位中年汉子连忙道:“不认识,只不过沈逸风这个名字很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只是一时记不得了。”

    这中年汉子对面的一位年轻剑客笑着道:“豪叔叔您可是老江湖了,怎会连个人名都记不住呢?”

    “老啦,比不得你们年轻人啦,哈哈哈。”

    被叫做豪叔的中年人爽朗大笑,又和这说话的年轻剑客互相调侃了几句,凌非烟见状无奈摇头,微笑着回到茅屋中去忙活去了。

    话说逸风追着那几名头戴斗笠的神秘人物而去,一路上远远的吊着,跟的不松不紧,那几个神秘人一路上尽管十分小心谨慎、步步为营,却始终没有发现逸风的追踪。

    入的江州城,几名神秘人一路似乎毫无目的的闲逛,直到入夜才在一家客栈开了几间上房住下。

    逸风随意找了间客房入住,之后便盘膝端坐木床之上,运起《长生诀》将自己的感知和听力提升到最强状态,立刻就听到自己一路跟踪的神秘人此刻正聚在一起商量事情。

    房间中,六人摘去斗笠正围坐在一张圆桌前。一名留着锃亮光头的大汉,用毛巾用力擦了擦光头上的汗珠,光头上纹着密密麻麻类似图腾一般的细纹,沉声道:“何兄,咱们此次不远万里前来江州,究竟所为何事?”

    被成为何兄的是名看起来年近六旬的老者,这老者也不急着回答,而是自顾自的先给自己到了杯茶,在这老者仰头饮下凉茶的时候,隐约间后颈部位有一只黑纹蜘蛛的纹身。

    放下茶杯,老者方才开口说道:“老蔡,忘了临行前将军的命令了吗?该你知道的,你自然会知道,不该你知道的,多一个字都别问,不然当心小命不保。”

    姓蔡的光头男一怔,表情愤恨的用力锤了下桌子恶狠狠的说道:“何事理,你敢这么跟我说话?真要动手,当我蔡军荼怕你不成?”

    何事理也不恼怒,淡定的坐在那里朝左右四名表情木然,瘦如枯骨的同伴看了几眼,冷哼道:“老夫知道你老蔡厉害,单打独斗我何事理还真未必是你对手,可老夫也提醒你,此行是老夫主持,一切都要听老夫的安排,不然老蔡你最好想想将军的手段。”

    蔡军荼梗了梗脖子,似乎想要发作,可看到坐在那里动也不动、甚至面无表情的四人,光亮的脑门冒出细密的汗珠,最终还是没敢动手,强忍了下去。

    “这就对了,听话才是正确的选择。”

    何事理给蔡军荼倒了杯茶递了过去,方才继续说:“老蔡,你就放心吧,老哥我什么时候亏待过你,这次委屈点听老哥的话,只要咱们这趟做成了这事,以后平步青云自然不在话下。”

    蔡军荼无奈叹了口气道:“希望如此吧,只怪当初贪欲过重,一念之差踩了进去,如今却落得如此......”

    “住口”何事理大喝一声打断了蔡军荼的话,沉声道:“想死自己去死,别拉上老夫。”

    说罢大袖一甩,起身离去。那四名木然的汉子也紧跟着离开,独留蔡军荼一人,独自叹息。

    逸风缓缓收回神识,睁开双眼自言自语道:“黑纹蜘蛛是毒蛊门的标志,据说毒蛊门的副门主便是姓何,看来就是这何事理了,那个蔡军荼倒不知是何人。还有他们说的将军又是何人?传闻这何事理修为不弱,居然能让他惧怕成这个样子?”

    逸风起身在屋内来回挪步,思索片刻道:“这二人带着四个高阶僵尸来到江州必有作为,江州可是我义父故里,绝不能让他们胡来,得盯紧了才行。”

    江州城外,此刻由于夜深,所以城门已经紧闭。可在城墙下,却出现两大五小七个身影,一样的鬼鬼祟祟,一样的夜行黑衣,一样的锃亮光头。

    “老大,咱们这样似乎不太好吧?”一个瘦高身影压低了声音像前面城墙一般壮硕的背影嘀咕道。

    “是啊。大哥说的对啊。”后面五个小光头中走在最前面的一个怯生生的说:“老大,咱们明明下午就到了城外了,为何一定要等到半夜三经偷偷摸摸的进城?还一定要穿成这样?”

    “都闭嘴,你们懂个屁。”

    最前面强壮的不像人类的大光头豁然回身恶狠狠道:“自古以来但凡高人都与众不同,一定要做些彰显身份的事情,才能对得起高人二字。你们看那个沈逸风不也是跟踪别人进城的吗?”

    空相哭笑不得,轻揉着额头道:“我想还是很不一样的,老大你何时见过高人如此猥琐鬼祟?何况,既然是偷偷潜入,又穿了夜行衣,为何不顺便蒙个面,把光头遮一下?老大你是怕别人不知道我等是和尚吗?”

    “哼。”疯猫和尚冷哼一声道:“洒家就是喜欢,你们奈我何啊?有种打赢洒家。我打!”狂僧收回拳头,指着墙角一处洞口说:“看这里有个狗洞,正好可以钻进城内。”

    “呃.......老大,哪里是什么狗洞,分明是你刚刚用暴力打穿的。”空相对狂僧这种拳头决定地位的理论头痛不已,无奈又真的打他不过,只得认命,摇了摇头学着狂僧的动作,蹑手蹑脚的跟在身后。

    后面空大五兄弟也是有样学样,模仿的惟妙惟肖,一行七人就这样猥琐鬼祟的贴着狂僧刚打出来的狗洞,钻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