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灵子倚靠血池的增幅,将肉身僵尸化,并凭此力抗奎木狼,俩人战的如火如荼。
奈何天灵子毕竟倚靠外力,战力无法持久,他自己也深知这一点,所以甫一开战立刻让地势君与人和道人去监管血池,用更多的人命提升血池威力。
按照约定,当地势君将所有人都投入到血池中后,便会开启秘法贯通天灵子,届时按照当初无名氏(后卿)所说,只要在这钟灵山内凭借血池威能,天灵子当可与清虚一战。
地势君前往后山血池之后,血池的威力确实有所提升,这一点天灵子自然感应的到,也因此才多撑了这许多时候。
但本该开启的秘法却迟迟未至,导致天灵子后劲乏力,和奎首尊战得越来越吃力。
天灵子心中疑惑,后山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到现在还不开启秘法,这与约定不符。
虽说自在宫大批弟子攻上山,可除了几位教御之外,余子不足为虑。
再说,依托血池,地势君与人和道人战力也会成倍提升,就算不能压制那几个教御,也不至于无力开启秘法。
越想天灵子心中越不安,分心二用之际被奎木狼抓住机会一刀洞穿左臂,心下更是烦躁。
拼命连攻三招迫退奎木狼后,天灵子毫不停留转身就向血池方向飞去。
奎教御不明白天灵子为何往后山跑,但也知道其余人都不是天灵子的对手,于是尾衔急追。
天灵子飞至后山,这才发现一众自在宫弟子,以及被卍字佛印囚禁住的地势君与人和道人。
飞的更近一些后,天灵子终于明白了秘法迟迟未开的原因。
那些精纯梵字经文以及不断被净化脱离的冤魂让天灵子睚眦欲裂,于是大喝一声一头冲向血池。
和地势君不同,天灵子可以完全操控血池,进入血池而不用担心被炼化。所以一感应到血池中有佛门高僧持咒净化立刻想要进入血池将其击杀。
“当”一声巨响,冲向血池的天灵子倒飞而出,满脸是血。
血池上空一道金光一闪而逝,方才天灵子正是撞在这道金光障壁上被反弹而出。
“这是金钟罩?”
紧随其后飞来的奎木狼落下身来,站在几位教御身前,看着那血池不可置信道:“大觉寺童子功中的金钟罩?那个不入流的功法有这么猛?”
那道金光只是存在了一瞬,便立刻崩解溃散,化作三道由梵字经文组成的光带,瞬息缠绕向天灵子,将其捆了个结结实实,摔落地面,任凭天灵子如何挣扎,如何催动真元,那梵字光带都坚若磐石,纹丝不动。
“伏魔禁封咒?这招不是据说自法空之后没人练成么?”
奎首尊轻碰了碰毕教御,询问道:“这里什么情况?大觉寺哪位神僧在此?”
毕教御尴尬一笑,回道:“大觉寺三位神僧一位都不在,况且就算三位都在,首尊以为有这种战力吗?”
奎木狼头一歪,惊愕道:“什么意思?”
毕教御于是将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的叙述给奎首尊听。
听罢,奎木狼不敢置信的看向血池,喃喃自语:“居然是法明,他居然还活着?难怪佛法如此高深,这样一切就都说得通的。”
参教御一旁打趣道:“是啊,方才我等还说,有此人在,咱们可就轻松惬意了,如此想来这一趟有些悠闲自在了。”
奎首尊沉默片刻,看了眼被囚禁的天灵子三兄弟,又看了看已经下降了大半的血池,苦笑一声说:“此话未必,月乌(毕教御:毕月乌),你也算是听过法明过往的,你觉得会这么轻松吗?”
毕教御略一思索,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说道:“首尊,你是说他......”
奎木狼轻轻点头,无奈笑道:“他以狂僧自居,现在又自称疯猫,可见性格一如既往。他当年说好听点叫狂放洒脱,说难听点就是玩心太大,最是喜欢捉弄他人,而且不分场合说搞就搞,真真是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
风月一听,脸上一片黑线,开口道:“这疯和尚如此不靠谱?也难怪大觉寺会将它逐出门墙。”
“你错了。”奎木狼摇头说道:“所有人都怕他,既是怕他的战力,又怕他不分场合的捉弄人,但绝没有一人认为他不可靠。”
毕教御也频频点头,微笑着说:“他是爱捉弄人,而且不分场合,很多时候就算在生死战场上,他都不改捉弄人的本色,但从没一人因为他的捉弄而有性命危险。只要是他出马,无论是千里营救还是力挽狂澜,没有出过半次差错,这样的人谁有资格说他不靠谱?”
“正是如此。”
奎木狼朗声道:“传言他天衍(占卜)秘术造诣极深,诈死多年却突然出现在这里,必然不是恰巧路过,而是算出了什么专门赶来相助。只是当稳定了局面,保住了咱们之后,以他的个性绝不会让咱们如此轻松旁观。”
说道这里,奎木狼握了握手中“虎啸”长刀,仰首望天轻声道:“都做好准备,一会肯定有一场恶战的。”
话音刚落,那从未停歇的梵文诵经之声瞬间急促,血池一阵汹涌,无数冤魂升腾而起,半空中被净化消散。
随着最后一道冤魂被净化,诺大血池也空空如也,直余一个百丈大坑,内中不见一滴鲜血。
早前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也散的干干净净,空气中只余下泥土和青草的芬芳。
深坑中,疯猫和尚盘膝静坐、宝相庄严,周身金光耀眼、梵文环绕,尽显一代圣僧气派,简直犹如罗汉下凡、佛主降世。
“法相真身?”奎木狼一见立刻惊呼:“这是传说中的法相真身。”
“法相真身?那是什么?”这下不光是风月、风泰等一众小辈,就连毕教御也有些茫然道:“这名字我似乎在哪里听过,但没什么印象了。首尊,这法相真身是什么?”
奎教御深吸一口气解释说:“我也不是很确定,那只是一种传说,据书中记载,至少最近一千年内,大觉寺没人修成过法相真身。”
“据记载,当大悲心经修至至高境界,行将飞升之时,便有极低的概率领悟法相真身,而法相真身并非只有一种,仅大觉寺中记载的法相真身便有三种,而且各不相同。”
看了眼金光灿烂的疯猫和尚,奎教御继续道:“这法相真身不仅各有功效,又有层次高低之分。练成法相真身也就意味着回归坲界后的果位品级必然极高。可以说,没有法相真身,或许也有几率飞升,可有了法相真身则必定飞升。”
“小子,挺有见识的嘛。”疯猫和尚睁开双眼,懒懒的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气,慢吞吞的站起身来,踢着那双露趾僧鞋,一步一步从坑底爬上来,动作犹如七老八十的老人家。
随手摘了跟茅草叼在嘴里,脸上照例挂着一脸痞气,凶神恶煞道:“洒家这法身名叫宝相金身,纯以威力而论乃是坲界法身之首,刚猛无比、最是厉害,今儿个让你们几个土包子开了眼见,不用谢了。”
说话间,狂僧疯猫左手插进裤带中,右手解下腰间的葫芦在耳边摇晃几下,一脸不爽道:“妈的,又喝光了。”说罢将葫芦往肩上一搭,摇头晃脑的迈着四方步就向山下走去。
奎教御连忙拱手行礼说道:“多谢前辈大师出手相助,只是不知眼前局面,晚辈如何处理,还望前辈指教”
狂僧头也不回大步向前,嘴里却骂骂咧咧道:“什么大师大便的,你们这些牛鼻子臭规矩真多。”
说话间左手不断抛着某样东西,由于走的远了,看不大清,只能听到金属碰撞的清脆之声。
“小子,洒家缺钱买酒,这点钱就当你孝敬洒家好了。”
奎木狼连忙探手怀中,发现自己的钱袋子不翼而飞,显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疯猫和尚给顺手牵羊拿了去。
奎教御正自苦笑,那边疯猫和尚的声音再次传来:“方才你问眼前局面如何处理,要洒家指教?”
狂僧停住脚步,转过身来看着自在宫众人,嘿嘿嘿的一阵奸笑。
看他这般奸笑,奎教御心中暗叫不好,还未来得及有所动作,那边狂僧大吼出声
“关我屁事。”
不仅声如洪钟,更是用上了类似佛门狮子吼之类的声波功夫,沛然佛力猛然爆发,瞬间席卷众人,震得所有人心神荡漾、头痛欲裂。
狂笑声中,狂僧潇洒转身,大步离去,完全不理身后众人的难堪。
奎木狼心中暗叹“这疯猫还真是疯的可以。”
环顾四周,奎木狼心中骇然“这狂僧居然强悍如斯,对力量的控制如此细致入微。”
奎木狼修为高绝,除了狂僧之外实为场中之冠,却被狂僧一喝之威震得头痛欲裂、五脏翻涌。
按此推算,那些修为弱的修士们岂不是要七窍流血、暴毙身亡?
然实际上,奎木狼观察全场却发现所有人表情相当,痛苦不堪却无一人受创,这就说明方才狂僧一击之下,力量分心控制,以精准到令人发指的控制力对不同修为的人造成相同的伤害力,这等修为实在骇人听闻。
当然,奎木狼也同时注意到,随着狂僧这一声暴喝,原本困锁住天灵子三兄弟的佛印梵文也随之崩解,令得三兄弟恢复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