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鸣山之战、清闲飞升位列东方仙帝、天地双榜的发布,这三样每一样都足以轰动天下,成为持久不衰的谈资。
三大事件一起爆发,对修道界的影响更是空前且巨大的。
在可以遇见的未来,无论是六绝公子的崇拜者,还是端坐东帝至尊那人的旷世影响力,蜂拥而至的拜师、求艺之人势必会踏破自在宫的大门,必然的自在宫择徒标准也将会一高再高。
位列天地榜单的一百零八位青年俊杰,人生轨迹也发生了巨大变化,不仅万众瞩目、荣耀加身,走到哪都被奉若上宾,几乎可与老一辈的高人宿老平起平坐。
这种荣耀名誉的心里攻势下,这些人的心态也发生了转变,有的人默不作声、行事依旧,有的在如此巨大的头衔下整日诚惶诚恐、日夜苦练,极其爱惜羽翼。当然也有人从此嚣张跋扈、目中无人,人心难测、事态万千,必是如此。
俗话说,一般高手修为越高越会韬光养晦、深藏不露,为人也低调沉稳、喜怒不轻易外显,所谓高手风范不外如是。
反而是一些水准不高,又被名气冲昏了头脑的人,嚣张跋扈、自以为是。
这一点在天地双榜上体现的尤为淋漓尽致,天榜上尤其是排名靠前的那些人,不是低调行事、温文尔雅,就是埋头苦练、日益求精。
而地榜中那些吊车尾的家伙们,一个个肆意妄为、目空一切。
身居新生代顶点,凌驾天地双榜之上,几乎被年轻一辈奉若神明的那六位,对这些却充耳不闻、毫不在意,实际上他们根本也没有那个闲工夫。
凡是参与鹤鸣山之战的人,尤其是其中的年轻人,每一个都是跨大境界进行生死极限作战,每一招都是生平所学的精华凝练,稍有不慎立刻就是落败身死。
这种超强度的超阶战斗对修道者本人好处巨大,无论是即时性的还是长久性的。
所以,每个人都异常忙碌,根本没有闲暇时间去八卦关注些没用的虚名。
风刹那、蒙力已经回转大势宗,当天便宣布闭关,用以消化吸收这一战所得,争取再行突破。
风战、风致依旧昏迷不醒,经清散真人和法善神僧双双检查过之后,确定没有任何危险,只是虚耗过度,这才由专人照料,等待苏醒。
清无真人战死,奈何眼下自在宫乱成一团,只得先在赤天殿内安置简易灵堂、找来清无生前衣物放进棺木,并对外公布了正式的祭奠时间,待的处理外俘虏问题,再行殡葬。
自从灵堂设立当日,风泰便水米不进,一直跪在堂前为师傅守灵。
风月被抽调出来帮忙处理一些宗内事物,忙的不可开交,闲暇之余唯一的去处便是到灵堂中陪风泰一起跪着。
大觉寺方外之人,对凡俗礼节看的不是太重,借了自在宫的地方收敛寺中僧侣遗骸,焚烧活化、念经超度骨灰遍洒鹤鸣山,只收了舍利子,带日后回转寺中另行安置。
只不过在走之前,法善、法相二人商议认为有一事有必要弄个明白。
所以,禹天殿内清虚掌教端坐首位,清散、清念二位真人位列下首,对面坐着大觉寺两位神僧,空相则是站在身后双掌合十、表情复杂的看着堂下站着的那人。
除这几位之外,诺大的禹天殿再无他人,就连四大教御首尊、几位佛门罗汉也不得入内。
站在殿内中央,被数人环绕的正是逸风,凭借过人的体质,昏迷了不到一个时辰就清醒过来的逸风不顾自身的状况,分别探视了风战、风致二人,看到他俩并无大碍这才放下心来。
专门安排负责照顾逸风的女教御刚想开口劝逸风回去休息,却见逸风风一般的跑向山下,速度之快哪里看得出是一个重伤之人,只得无奈的摇头跟上。
逸风奔至山下四处打探,最终在伤员区内,看到了几乎被包成粽子的苍岚。
听到苍岚山呼海啸般的呼噜声,逸风莞尔,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下,并没有靠过去近看,而是转身对女教御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后,这才跟着女教御回转住处,谁知走到一半遇到奎教御,被告知前往禹天殿,掌教清虚正在等候。
“逸风,你伤势如何了?”清虚虽说端坐上位主座不动,但语气中流露出来浓浓担忧之情,旁边两位真人也是目光闪烁,显然十分在意,这让逸风心中着实温暖。
“回禀掌教”逸风躬身行礼道:“弟子身体已无大碍,劳掌教及诸位真人担忧,弟子惶恐。”
听到逸风亲口说自己无碍,清虚等人这才放下心来。
清虚微笑着说:“逸风,唤你前来是有些事想要询问与你,还望你如实回答。”
“不知掌教想要知道些什么?弟子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清虚点了点头,目光移向大觉寺两位神僧道:“大觉寺法善禅师有些问题,希望你能解答一二。”
逸风一愣,随即面向法善半躬身行礼:“不知大师有何事是逸风能效劳的?”
法善双掌合十,口诵佛号道:“阿弥陀佛,逸风施主,老衲有一事不明,还望见教。”
“逸风惶恐,大师请直言。”
“你身具佛力,不破龙魂中蕴含佛界龙众之气,最后所布法阵更是用了佛门佛法,不知老衲所言可有不实?”
法善言辞虽是问句,但语气坚定不容置疑,显然并非疑问而是十分肯定。
逸风心中暗叹一声,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
从自己和大哥联手在三天大殿之前、众目睽睽之下打出那一记不破龙魂之后,逸风就知道大觉寺高僧一定会找上自己。
事实上,从当初悄无声息为风战接引佛界龙众之气的那一刻,自己就猜到了此事不可能长久隐瞒的。
坚定而缓慢的点了点头,逸风说:“大师所言确凿无疑,句句属实。”
在座众人似乎早就心中有数,因此表现的十分平静,没有丝毫惊讶。
法善表情慈祥,微笑着问道:“那么,小施主可否告知老衲,施主是从何处学来?又是如何取得那般精纯佛力?可与我已故师兄有关?”
逸风和已故法空神僧之间的事,在座都是知道的,尤其是法空曾在后山竹林木屋中单独面见逸风,若说逸风身怀佛门绝学与法空有关,倒也说得过去。
没有丝毫犹豫,逸风自怀中掏出一个油皮包裹,慢慢打开取出一本书恭敬的放到法善身旁的木桌上,然后说道:“这本《浮屠经》是法空禅师与晚辈会面时交予晚辈的,并嘱咐晚辈,深读此经当能让晚辈从中答疑解惑,于心境思绪有所帮助,故而多年来一直贴身收藏,时时翻阅。”
法善拿起经书,随意翻了几页,发现内容并无奇异之处,仅仅只是一本普通的《浮屠经》,要说唯一不同的就是这本经书乃是法空亲笔手抄,仅此而已。
将经书交还逸风,法善有些不解道:“你的意思是,你所有佛门技法都来自于这本《浮屠经》?”
“是。”
“可否详述?”法善、法相两位神僧明显有些惊讶,就连身后站着的空相也有些无法置信。
逸风轻抚手中经书,缓缓道:“实不相瞒,最初晚辈只在心烦意乱时方才翻阅这部经文,也没发现过其中有什么不寻常之处,只是觉得确如法空神僧所言,此经能让晚辈心境平和、思绪清明。”
知道逸风还有下文,所以殿内众人无一说话,都安静的看着逸风。
略一停顿,逸风继续说道:“有一次,晚辈于月下再次翻阅此书,或许是过于入迷,思绪竟然进入空灵境界,并从中感受到了一缕佛光,醒来后便发觉自己身具佛门之力。”
说着逸风竖起右手食指,丝丝精纯佛力自指尖逸散开来,单就精纯程度而言,丝毫不再两位神僧之下。
“再后来,凭借佛力引导,晚辈经常能从这些佛门故事中获得启发,反向推演出某种咒法或技术,在经过大量实验最终彻底掌握这种佛门技法。”逸风语气诚恳,丝毫没有任何隐瞒。
法善沉思了良久这才继续问道:“在你之前,任何佛法技巧都需要佛门独有功法支持,就像你自在宫诸多咒法战技都需要《太乙三天诀》的基础一样。你是第一个居然凭借道门功法施展佛门技巧的人,不知施主是如何做到的?可否为老衲解惑?”
法善的语气之诚恳、态度之谨慎,已经近乎有些虚心求教的意味。事实上就算不谈双方的辈分差距,仅就逸风能施展佛门技法一事,法善完全可以兴师问罪,甚至找上清虚掌教,一并讨个说法。
逸风面有难色道:“大师,非是晚辈不说,而是确实不知如何说。因为晚辈自己也完全不知道是如何做到的。”
整理了一下思绪,逸风继续说道:“逸风认为无论是灵气、佛气、天地元气还是修道之人所修的真元之气,都只是能量的一种具象表现形式罢了,《大悲心经》也好,《太乙三天诀》也罢,甚至是大势宗的《大势八法鉴》都是如此,手段不同、属性不同但得到的结果一样,那就是力量。”
伸手揉着自己的小腹,逸风坚定道:“力量就是力量,也只不过是力量。真元、灵气、元气并无本质上的区别。”
清虚修为冠绝全场,自然对逸风的话感触最深,惊的滕然起身有些激动的问:“你怎么知道这些的?又是怎么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