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意?!”
姜辰对这个说法并不是很理解。
万古流严肃的点点头,道:“兵器、心态、环境,甚至气运,都算是天意。”
他说完扬长而去。
留下姜辰拧巴着眉头苦思不解。
半晌方才琢磨明白,此人是说与司马龙骧的真正实力不相伯仲!
“没事了,让大家受惊了!”
他看着狼藉的姑苏城内,故作坚强,招手把杜开叫来,让他收拾残局。
书房内。
姜伯约脸色铁青阴沉,显然心情恶劣到了极点。
“为什么杀太子?!”
“自保。”
姜辰被看的心里发毛,他对所有人都可以不在乎,唯独便宜老爹除外:“我不杀他,他就会杀我。”
“哎!”
姜伯约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焦躁的走来走去:“你把天捅破了知道吗?!”
“我知道杀太子是大罪。”
姜辰苦笑道:“儿子只是没想到被司马龙骧查出来。”
姜伯约气急败坏,最终颓然坐到了椅子上满脸死灰。
“爹,无须担心。”
姜辰宽慰道;“有那位绝顶剑客在,司马龙骧也奈何不得姑苏,大不了咱就揭竿而起,随着太平道一起反了。”
砰!
案牍一声巨响,姜伯约拍案而起,气的眼珠子都红了,怒道:“胡说八道!”
姜辰战战兢兢,有生以来,还没有见过便宜老爹发这么大的脾气呢。
姜伯约道:“这天下谁都可以反!唯独你不能!”
姜辰道;“为什么?”
“因为……”
姜伯约道:“因为你爹曾在督武司效力,是大丰之臣!因为你是姑苏伯,也是大丰之臣!人伦纲常,岂能以臣反君?!”
他之乎者也,大道理一堆。
姜辰一阵无奈,觉得老爹过于迂腐,中儒家之毒太深了。
什么君君臣臣,那都是扯淡。
他行事只有一个原则,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那就是去你妈的,管他是皇亲国戚,还是龙子龙孙。
刀架在脖子上都不知道反抗,那不叫忠,那叫傻。
“爹,您什么时候当的什么第九司命官?”
姜辰问出了心中的疑惑,道:“又为什么流落到了临安的?”
“说来话长!”
姜伯约神色有异,良久吐出了四个字;“不提也罢。”
“……”
好奇心中的姜辰有种吐血的冲动,既然老爹不愿意说,他也就不问了,随即转移话题道:“父亲,我准备把家里的生意发展到岭南道,把绸缎庄、虞美人全部开起来。”
“先期投个五十万两,思来想去派谁去都不放心,您能不能帮我照看一下?”
他嬉皮笑脸的道:“老将出马,一个顶俩,辛苦一下。”
姜伯约气的额头青筋暴跳,怒道:“想把老子支走吧?!”
姜辰苦笑不已,只能坦然承认,道:“司马龙骧说了,这事不算完!一人做事一人当,爹您没必要陪我送死。”
“不走!”
姜伯约眼泪汪汪道;“吾儿若死,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我不是不走。”
姜辰苦笑道:“是走不了。”
大督主虽然走了,但一定还注视着姑苏。
他心里明白,自己逃到天涯海角也没用!
“要死咱爷俩也得死在一块!”
姜伯约沉声道:“天塌下来,爹陪你一起扛!”
……
京都,钦天监内。
崇皇轻车简从,只带着身边的老太监登上了天台。
这把正在潜修的监正公羊玺吓了一跳,连忙起身相迎。
“不必拘礼。”
太子之死,让这位九五之尊显得更加苍老了,头顶生出了几根银丝。
“我大丰国运如何?”
崇皇的声音里透着深深的疲惫。
公羊玺神色一凛,谨慎的道:“国运正隆!”
崇皇缓缓摇头,沉声道:“阿谀之言!”
公羊玺躬身道;“太平道立身不正,难成大器!洪灾、蝗灾乃是偶然,大丰广袤无边,九州万里出现一些灾情,也属于正常的,陛下乃盛世之主,不必为此担忧。”
崇皇道;“那太子呢?!”
公羊玺脸色微变,知道这多事之秋,崇皇年老,被国事折腾的精神疲惫,太子之死更让其精神雪上加霜。
他小心翼翼的想了片刻,然后方才给出回答。
“储君毕竟不是君,岂能动摇国本?另外陛下子嗣众多,其中不乏天资卓然者,可以再立一人为皇储,天下大定矣。”
“答非所问。”
崇皇的脸上浮现出点点冷漠。
公羊玺一时间不知所措,道:“臣说的都是实情。”
崇皇伤感的道:“朕问你太子因何而死!”
“这……这……”
公羊玺颤声道:“大督主不是南下追查了吗?您应该问他!”
崇皇道;“朕偏偏要问你!”
公羊玺惶恐的跪伏在地,道:“臣不知道!”
崇皇暴怒,看着瑟瑟发抖的钦天监正,良久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惨笑道:“你已经告诉朕了!祸起萧墙……”
他似乎又苍老的一分,带着老太监匆匆而去。
公羊玺良久方才站起来,紧张的擦着额头上的虚汗。
心有余悸!
嗒嗒嗒!
就在这时,有脚步声传来。
公羊玺以为崇皇去而复返,连忙迎了出去,刚到门口就看见了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
四目相对,咧嘴一乐,龇出一口大黄牙。
正是老北风!
“师尊!”
公羊玺认清来人,一时间又惊又喜,连忙跪地参拜。
“您老人什么时候到的京都?!”
“刚到。”
老北风一屁股坐在神圣的天台上,脱下臭烘烘的鞋子就开始发牢骚,道:“小兔崽子越发的厉害了,竟然能甩掉我老人家。”
公羊玺耸然动容,道:“师尊说谁?”
“还能有谁?”
老北风道;“张天公。”
“他……”
公羊玺身躯一震,道:“他也到京都了?!”
“嗯!”
老北风给予了一个肯定的答复。
公羊玺想起了不久前崇皇问的事,长叹道:“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嘶!
老北风龇牙咧嘴,挑去了脚底板上的一个燎泡,龇着大黄牙道:“刚才我好像看见崇皇了,他来做什么?”
公羊玺苦笑道:“问国运。”
老北风道:“你是怎么回答的?”
公羊玺叹了一口气,道;“弟子什么也没说,也不敢说!但陛下天纵之资,似乎猜到了。”
“自作孽不可活!”
老北风撇嘴,道:“三十六年前的大因果之人,都纷纷跳出来了,这大丰朝的国祚快到头了,只是可怜天下百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