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智尴尬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万万没想到姜辰竟然会背刺自己。
他张口结舌,承认也不是,否认也不是。
姜辰咧嘴一笑,拍着对方肩膀,道:“我交给你时早已言明,这笔银子是给我佛重塑金身用的,怎么?广智大师你没有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各位寺中的各位师父吗?”
“贫僧从来没有想过贪银子!只是没来得及告诉大家而已!”
广智赶紧解释,可慌张的模样,怎么看都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他毫不犹豫的掏出了银票,宛如扔出烫手的山芋一般交给了那名老僧。
“五百年租金已经结清。”
姜辰心中偷笑,沉声道:“至于契约就不必写了,出家人不会打诳语,方丈大师的人品信得过。”
他这番话说的道貌岸然,实际上根本不怕这群和尚赖账。
临安城这么多大人物都是见证者,就算和尚想食言也赖不掉。
“阿弥陀佛!”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人品得到肯定,空闻方丈露出欣慰之色,对这个少年越看越喜欢。
那绿油油的目光,让姜辰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此间事了,他日再会!”
他连忙告辞,生怕老方丈劝他出家当和尚。
“可惜!可惜!”
空闻方丈看着少年离去的背影,就差捶胸顿足了。
一块上好的璞玉,就这么失之交臂。
“师父!”
胖和尚广亮神色复杂的站了出来,担忧的道:“度厄经乃是寒山寺的不传之秘,就这么交给一个外人,万一失落……”
老方丈道:“经书本来就是给人看的。”
广亮道:“可是这本度厄经乃是五印祖师当年亲笔手书,上面记载着祖师毕生绝学,万一让心术不正的人学会,为祸人间呐!”
“哎!”
老方丈叹息一声,忧心忡忡的道:“广亮你记住,咱们修行之人,第一等乃是参禅悟法,至于武功什么的,切不可看的太重!”
“弟子只是担心而已。”
广亮满脸惭愧,道:“此子确实心术不正!”
“偏见。”
老方丈正色道:“我倒觉得此子是可塑之才,如果皈依我佛,绝对可以光大门楣!度厄经珍贵之处,在于里面的佛法,至于大手印实在微不足道!”
“此子聪慧非一般人可比,岂会做买椟还珠之事?”
他十分笃定的反问。
广亮默然无语,感觉师父被某人一个屁字给崩傻了。
经书对一心修佛的和尚来说是至宝,可那姓姜的乃是一个犬色声马的小奸商,唯利是图而已,岂会在意什么佛经?
他几乎可以肯定,姜辰一旦发现经书内有无上武功,一定会废寝忘食的练习。
“方丈大师,我等也告辞了!”
无遮大会戏剧性的结束了,结果让人哭笑不得。
苏铭、段子兴、张虹、常斑等人没有兴趣在逗留下去,纷纷告辞。
老方丈一摆手道:“广亮,替为师送客。”
“是!”
胖和尚躬身领命。
顷刻之间,宛如鸟作兽散,宾客走的一干二净。
唯有广智依然直挺挺的站着,失魂落魄的模样,仿佛着魔了一般。
“哎!”
老方丈深深看了这个弟子一眼,怜悯的道:“出家人要银子何用?”
噗通!
广智惶恐不安的跪下来,他知道师父已经知道了一切,于是满脸羞惭的解释起来:“弟子愚蠢,让师父您失望了!”
随即,他把姜辰派人每日到大雄宝殿许愿的事说了。
“弟子刚开始并未心动,可是此子一遍又一遍的派人撩拨,这才犯下大错!”
他忍不住痛哭流涕,言明自己并非有意犯戒,主要是有人居心不良的勾引。
老方丈满脸愕然,想不到姜辰竟然这么混账,幸亏是和尚,这手段要用在小娘子身上,不知道多少人遭殃。
“终究是你心不坚,怪不得旁人。”
“是,弟子知错。”
“罚你面壁十日,首座之位,由广亮担任,你可服?”
“弟子心服口服!”
……
哗啦啦!
山林震动,姜辰刚走到寒山寺下,一道乌光飞出,盘旋落在了他的肩头。
“汪!敲你奶奶!”
黑珍珠记仇冲着山顶犬吠带骂街,显然对被胖和尚欺负的事,仍然耿耿于怀。
这次能顺利拿到土地,这小东西功不可没。
姜辰立刻掏出一把金豆子。
“敲你……奶奶!”
黑珍珠吃的津津有味,美味都堵不住它的嘴,可见怨念之大。
“咦!”
姜辰忍不住莞尔,看着睚眦必报的小东西突然发出惊疑之声。
片刻未见,足足长大一圈!
真是咄咄怪事!
他突然想起了在小东西被广亮禁锢的时候,感知到危险的它化身为火球的事,难不成因祸得福激发了体内的潜力?
“啧!你到底什么来头?”
姜辰看着正在大快朵颐的黑珍珠,嘴角不由泛起一抹苦笑。
化身火焰,似曾相识啊!
想当初在钱塘江上,无支祁与大日金乌两只大凶厮杀,那只大鸟也曾施展过化身火焰的神通,当时漫天的火羽飘零,蒸发的白雾遮天蔽日。
这小东西怪不会跟那只大凶有关系吧?
很有可能!
咔咔咔!
金豆子被黑珍珠如风卷云残般吞下,意犹未尽的咂咂嘴,身体长大了一圈,似乎连胃口也变大了不少。
它歪着脑袋眼巴巴的看着姜辰,那意思很明白了——再来点!
姜辰又掏出一把金豆子,然后问道:“你有父母吗?”
他怀疑这是大日金乌的血脉。
小东西听到这句话,立刻感觉嘴里的金豆子都不香了,可怜兮兮的摇头,随后用翅膀比比划划。
姜辰看了半天,连领悟带猜测方才明白这小东西的身世。
它说自己还没出蛋壳就被遗弃在大山中,曾经钻入过不少飞禽的窝里寻亲,可惜都被驱逐了出来,幸亏出生地附近有一条干涸的河床,它靠着灵觉找到了一点金疙瘩。
饥一顿饱一顿不知过了多久,等羽翼渐丰之后,这才来临安城觅食。
姜辰没想到小东西竟然这么可怜,还没有出生就被抛弃了。
肯定是异种。
但是不是大日金乌血脉就不好判断了。
“别伤心,你跟了我,就等同找到了父母!”
见黑珍珠情绪低落,他连忙安慰。
“汪!”
小东西立马就恼了,发出狗叫警告,炸着翅膀比比划划,那意思很明白了,在质问某人为什么要占它的便宜?
姜辰嘴角抽搐了一下,人伦纲常都懂了,这厮真的成精了!
寒山寺里。
在得知方丈处罚了师兄,并让自己当首座后,广亮郁闷的心情立刻消散一空。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人找上了他。
“舅舅,你要为我做主啊!”
长相带着三分‘土味’的黄泥儿带着哭腔,身上伤痕累累。
广亮立刻竖起了眉毛,道:“谁打你的?”
黄泥儿道:“我爹!”
“阿弥陀佛!”
广亮眼皮子跳了一下,道:“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你让舅舅怎么管?”
“舅舅,我不是让你揍我爹,而是教训其他人!”
黄泥儿道:“若不是那个姓姜的,我爹才不会打我呢!”
“姓姜的?姜辰!”
广亮全身肥肉乱颤,气急败坏的道:“此子确实欠揍,泥儿你放心,这件事舅舅一定管到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