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小鬼竟然自己回来了。
姜辰如释重负,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他是真怕这丫头被那帮亡命徒忽悠的去造反。
“死胖子说你跟叶鹰狂他们走了,家里少个吃闲饭的,本少正打算庆祝一番呢。”
他摆出一副高不可攀的样子,满脸嫌弃的嘴硬。
“叶叔叔伤势有点重,我怕他有事,所以才去看看的。”
顾倾城低着头,仿佛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那种人皮糙肉厚,哪那么容易死?”
姜辰瞪眼,正准备在呵斥几句,让胆小鬼以后长点记性,少跟不三不四的人来往,可看见对方的身上多处伤口仍在流血,心立刻软了下来。
“你还是多关心一下自己吧!”
他拉着对方就往家里走。
“这……这是怎么了?”
东跨院,秋月迎了出来,惊的花容失色。
少爷满身泥泞,就跟刚从河底捞出来一样,十分的狼狈。
而顾倾城则白衣染血,身上有多处刀伤。
不是去喝映月舟了吗?
原来喝花酒这么危险!
“不说了,快去拿药箱!”
姜辰一副不愿意多提的样子摆摆手。
“呃……是!”
秋月反应过来,脚步匆匆的去了。
姜辰一转身,沉声道;“脱衣服。”
熟悉的三个字,让顾倾城心宛如小鹿乱撞,鼓起勇气道:“脱少爷衣服,还是脱我自己的?”
“当然是你的!”
姜辰哭笑不得的瞪眼。
顾倾城脸一红,犹豫道:“这……这不好吧。”
“不脱衣服,怎么治伤?”
姜辰一根指头狠狠的点在那光洁的额头上,板着脸骂道:“想当少奶奶,哪有那么容易?”
顾倾城立刻满脸通红,又一次觉得自己想多了。
少爷是正人君子,岂会趁人之危?
说到底还是自己不纯洁,脑子里总是想太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她越想越愧疚,也不敢说话,低着头羞答答的开始宽衣解带。
当外衣脱掉,露出里面的已经被血染透的肚兜。
深可见骨的伤口足有五处,姜辰看的心都碎了,一定挺疼的,亏这丫头忍了这么久一声不吭。
“实力不行,就不要逞强!”
“刚才若不是你爷爷及时赶到,别说你跟叶鹰狂,就是少爷我也难逃一死!”
他语重心长的数落道:“以后别再干傻事了,关心以前的旧人可以,但前提先保证自己的安全!”
顾倾城鼻子一酸,吧嗒吧嗒的掉眼泪。
水珠子跟不要钱一样。
姜辰知道自己不能安慰,一旦说软话,刚才所有的叮嘱就算打水漂了,板着脸瞪眼道:“你哭什么?难道少爷说的不对?”
顾倾城怯懦的道:“我……我当时没想那么多。”
晶莹的眼泪珠子掉的更快了。
姜辰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心肠立刻又软了下来,低声下气道:“哎!我并没有怪罪你的意思!只是担心你有什么闪失……你是少爷的丫头,要是你有什么闪失,以后谁给少爷捏肩捶背?”
他是个死要面子的人,前半句像句人话,后半句又混蛋起来。
“药来了。”
就在这时,秋月拎着一个药箱子走了进来。
“掌灯!”
姜辰一把夺过来,快速的打开。
这是他精心准备急用的,里面不但有名贵的金疮药,还有葡萄糖、酒精、针线等药品,处理几处刀伤,绝对绰绰有余。
“忍着点,有点疼。”
他拿出一瓶酒精,小心翼翼的倒在伤口上消毒。
顾倾城娇躯一颤,疼的香汗淋漓,可愣是一声不吭。
“疼不疼?”
姜辰看见那伤口处的血肉在痉挛,叹道:“如果疼就喊出来。”完整内容
顾倾城道:“不……不疼。”
“你不疼,少爷我心疼!”
姜辰懊恼的道:“以后再干这种傻事搞得遍体鳞伤,我……我……我把你卖给牙婆子!”
他一脸凶狠,张牙舞爪的恐吓。
顾倾城微微点头,眼眶更红了。
这世界上除了爷爷父母之外,只有少爷对自己最好。
少爷虽然大部分时间看上去很坏,但实际上是十世难遇的好人。
……
翌日,清晨。
关于昨晚城外有匪类啸聚的事传的沸沸扬扬,有人说是罗霄山脉昆仑寨的土匪,也有人说是狗头山上的大王想攻城。
知府段子兴第一时间贴出告示安抚百姓,说不日就会派兵剿匪。
一套戏下来,让整个事件更加的真实。
谣言传的有鼻子有眼,是姜辰没有想到的。
正在吃饭的他忍不住嗤之以鼻。
愚民之政,还真是古今皆然。
“杜开昨晚就出城了,少爷你说他会不会有事?”
正在一旁伺候的秋月突然想起了什么,脸色忍不住微变。
姜辰眉毛一挑,道:“他出城去干什么了?”
秋月道:“带了一些滋补的药物,去看望杜舵主。”
“哦!”
姜辰忍不住微微点头,想不到自己这便宜大侄子还是一个孝顺之人。
只是这日子挑的有点不吉利。
“应该不会有事。”
他认真的回想了一下,昨天两只大凶争斗的地方,距离大咸分舵的龙王庙还有一大段距离。
“如果杜开回来,让他立刻来见我。”
“少爷找他是?”
秋月呆头呆脑的问道。
姜辰无奈的揉了揉眉心,道:“我想让他替我去看望一个人。”
他认真的想过了,还是要去示好一下叶鹰狂。
盐帮乃是江南道的地头蛇,虽然帮中没多少高手,可弟子众多。
姜家的生意如今是越做越大,如果盐帮使起绊子,自己没有防备说不定会吃大亏。
总之,宁敬而远之就对了!
只要对方不拉胆小鬼去造反,就一切好商量!
出乎姜辰预料,杜开竟然整整一天没有出现。
等到日近黄昏,他以为杜开可能碰见大凶遭遇横祸的时候,便宜大侄子方才精神抖擞的来姜家报到。
“拿根铁棍干什么?”
姜辰上下打量杜开,露出微微诧异之色。
这小子一天不见,不知道从哪里寻摸了一条镔铁棍,看上去颇为沉重,足有鹅蛋粗细,抗在肩头吭哧吭哧的一路走来,压的出了一脑门子汗。
“你不是用刀的吗?”
“嘿!”
杜开得意一笑,拍了一下镔铁棍道:“姜叔,以后这就是咱的兵器了!”
姜辰哭笑不得,镔铁棍这东西,不是一般的笨重,远不如刀剑来的方便。
另外杀伤力也有限,比不得长枪大戟。
“怎么?碰见名师了?”
他饶有兴趣的问道。
“嗯!确实是名师!”
杜开憨厚的笑了起来,神神秘秘的低声道:“准确点说,应该是名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