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此刻齐大通与白文俊真的慌了,押上全家性命的货八成运不出临安城了。
如果姜家不收,等待他们的将是灭顶之灾。
惊慌失措下,只能带着哭腔跪地求救。
“两位何故行此大礼?”
姜辰一脸吃惊,却没有去扶的意思,文绉绉的道:“岂不知地上多雨水,甚凉哉!”
齐大通与白文俊心里一阵腻歪,急的都快哭了。
谁他妈的不知道地上凉啊?!
啪!
还是齐大通狠,直接甩了自己一个大嘴巴。
真的很用力,脸颊立刻肿了起来。
“姜兄,我小人得志,我猪狗不如!那日我不该闯入姜家耀武扬威!”
他极力的道歉,企图得到原谅。
却不料姜辰认真的点头,道:“我知道。”
“知道?”
齐大通愕然道:“姜兄知道什么。”
姜辰:“知道你小人得志,知道你猪狗不如。”
“……”
齐大通气的鼻子都歪了,明白刚才自己那巴掌白打了,脸色阵红阵白,后面的话全都堵到的嗓子眼。
白文俊也开口了,上来就套近乎道:“姜兄,你还记得吗?咱俩还一起在玉芳舟喝过花酒呢!”
“忘了。”
姜辰摇头,随后似乎想起了什么,皱眉道:“我只记得第一次交易的时候,你好像抢了我二百两银子。”
“……”
白文俊气到肝颤,这屎盆子扣的也太让人无语了。
他恨不得揪着姜辰的衣领大吼,那银子是你硬塞给我的好不好?!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别说屎盆子,就是让让吃屎,也得捏着鼻子往下咽。
“我赔!”
他咬牙从袖子中掏出一张银票,递过去道:“这是一千两!”
“多余的就算利息吧,我就不报官了。”
姜辰摆出放你一马的宽恕嘴脸,理直气壮的道:“两清。”
白文俊额头青筋暴跳,在心里破口大骂,该报官的应该是老子吧?
你这他么的才叫抢呢!
“不打扰两位看江景了。”
姜辰拱手,轻飘飘道:“告辞。”
他说完就想转身离去。
齐大通与白文俊一副死小孩子的表情,不惜跪在泥泞中道歉,结果换来的确实羞辱与敲诈。
两人有种掐死姜辰的冲动,杀人不过头点地,这也太不是东西了。
“姜兄留步!”
“姜少爷不能走啊!”
两人连忙起身,换个方位跪了下来,拦截住了姜辰的去路。
他们知道,此刻只有姜家的十万两黄金能救自己,盐帮的印子钱岂是好欠的?
那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亡命徒!
“姜少爷,你不是缺原料吗?我们可以供应啊,只要你点头,价钱方面好商量!”
吃了暴亏的齐大通这次学乖了,直接开门见山的跪求道:“如今文通货栈的蚕丝棉麻堆积如山,只要你拿下,保证一年不愁没货可卖!”
“这样就再也不用受制于人!”
“你不是一直跟织造府不对付吗?眼下是天赐良机!”
他极力的推荐,甚至不惜提织造府拉仇恨。
“姜家是临安城绸缎生意的霸盘,只要有足够的原料,就再也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
白文俊道:“姜兄必能财源滚滚!”
两个人卖力的撺掇着,前几日在姜辰面前还趾高气昂,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现在连摇尾乞怜都带着哭腔。
没办法,造化弄人啊!
“哎!”
姜辰叹了一口气,忧伤的道:“实不相瞒,如今蚕丝棉麻太贵,等卖完了存货,我打算关了绸缎庄,做点别的生意。”
“……”
齐大通与白文俊交换个眼神,这说辞也太胡扯了。
蚕丝棉麻这么贵,不就是你这个王八蛋一手抬起来的吗?!
现在搞得整个江南道大乱,拍拍屁股不想玩了?
“姜兄,你就别拿我们开心了!”
“姜少爷,姜祖宗!求您高抬贵手,拉兄弟一把!”
齐大通与白文俊跪在泥泞中,重重的磕起了响头。
“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姜辰一阵皱眉,摊开双手道:“就算我想帮你们也有心无力,因为我没银子啊!”
“但是你有金子啊!我亲眼所见!”
“对!只要你拿出十万两黄金,我等就永远感谢姜兄的大恩大德!”
“价钱方面不会让姜兄吃亏,多少两银子进的,就多少两银子出,如今江南道蚕丝棉麻物价大涨,姜兄就算不做绸缎庄,运到附近州府也可以发上一笔横财!”
事到如今,两人早已经不做非分之想,只要能全身而退,离开临安,就是最大的奢求。
桃花汛爆发起码十余日,盐帮的印子钱成为了催命符,让他们深感大祸临头。
姜家的黄金,是他们的唯一希望。
“求求你了!”
“姜兄,你就大发慈悲吧!”
两人额头都磕出血来了,卑微到尘埃里。
“是这种金子吗?”
姜辰从怀里掏出一锭形似马蹄金裸子,随手扔了过去,豪气道:“我家多的是,明天送你们一车。”
齐大通欣喜若狂,感恩戴德的接过金子。
顿时感觉刚才那一巴掌,跟跪在泥泞中都值了!
“呜呜呜!谢谢姜兄!”
白文俊激动的都哭了。
两人重重的又磕了几个响头,捧着那个金裸子如获至宝。
可就在这时,空中的雨丝打在黄金上,冲下来几条金闪闪的水流。
白文俊与齐大通如遭雷击。
金子——掉色了?
“错觉!一定是错觉!”
齐大通揉了下眼睛,然后狠狠的在金裸子上咬了一口。
嘎嘣!
槽牙都硌掉半颗,太特么的硬了。
金裸子硬生生被啃下一角,看的姜辰都暗暗敬佩,在心里竖起大拇指,这牙口真是绝了!
“砖头!怎么会是砖头?”
“姜兄,这……这是怎么回事?黄金怎么会变砖头?”
齐大通与白文俊不淡定了。
“喔!忘记告诉你了。”
姜辰一副自卑的样子,沉声道:“鄙人生平最怕被人看不起!前几日临安城中谣言四起,说姜家没有银子,不得已只能烧几窑砖头撑撑门面。”
“不然,哪来的十万两黄金?”
“两位不是真信了吧?!”
他一脸吃惊,目光像极了在看两个傻子。
“你……”
齐大通气的七窍生烟,头发都竖了起来,颤抖着手指,杀人的心都有了。
而白文俊更是直接喷出一口血,红着眼珠子破口大骂:“姜辰,你混蛋啊!!!”
“嘴里放干净些!”
姜辰竖起了眉毛,义愤填膺的呵斥道:“吾自装逼,与尔等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