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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护犊子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太监上青楼。

    一个六根不全的人,居然有这样的需求?

    若不是那公鸭般的嗓子太过特别,姜辰真的怀疑是自己想多了。

    他忍不住回头,又看了一眼灯火通明的玉芳舟。

    “姜少爷,小的一定会把您的话转告给晶晶姑娘的。”

    大茶壶凑过来,满脸都是谄媚的笑。

    姜辰知道这家伙是怕自己跟诸葛松一样没品,微微点头,然后转身离去。

    马车上,顾倾城靠着软塌上,望着苏湖上的灯火怔怔发呆。

    就在这时,窗帘掀开,姜辰钻了进来。

    顾倾城思绪被打断,失声道:“少爷,这么快!”

    “快毛线!”

    姜辰心里一阵腻歪,对上那清澈的美眸,才知道自己想歪了,瞪眼道:“以后不允许说少爷快!不然没饭吃!”

    顾倾城被凶了一下,宛若受惊的金丝雀,小声的道;“不快,少爷不快……”

    “……”

    姜辰脸都绿了,这事还真没办法解释。

    他无奈的苦笑一声,转身在马屁股上狠狠抽了一鞭子,打道回府。

    ……

    临安城,某个深宅大院中。

    刘明德捧着那张赌约,反复观看,嘴里不断的发出啧啧的怪声。

    “终于,这一天终于来了!”

    他酒气未褪,贪婪的眸子里浊泪斑斑。

    织造府有一只母老虎谁不知道?

    把女儿嫁过去当妾,那是羊入虎口。

    但为了家族的繁荣,他义无反顾!

    皇天不负有心人,女儿在今年为尹兆兴诞下了一个男婴,尹兆兴对刘家也开始另眼相看,可是这些都不足以让他实现做霸盘生意的野心。

    因为还有一个死对头——姜家!

    姜家一天不完蛋,刘家就没有好日子过。

    而现在,这死对头家中的纨绔,竟然愚蠢到自掘坟墓,他怎能不激动?

    “爹!您找我?”

    就在这时,刘子枫推门而入,当看见父亲脸上的泪痕,露出愕然之色。

    刘明德整理了一下面容,道:“儿子,你看看这是什么?”

    他把赌约递了过去。

    刘子枫接过来只看了一眼,立刻露出狂喜之色,颤声道:“这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

    刘明德道:“今日在松鹤楼,当着全临安的士绅签字画押,就算想赖都赖不掉。”

    “太好了!太好了!”

    刘子枫心中一阵畅爽,恨声道:“蠢材!姜辰真是一个大蠢材!竟然敢赌一个月之内,让刘家倾家荡产,真是白日做梦!”

    他深吸一口气,良久方才平复下心情。

    “爹!等接收了姜家的十间绸缎庄,咱们家的生意可就一大独大了!”

    “那是当然。”

    刘明德嘴角掀起一抹冷笑,道:“斗了这么多年,终于等来了出头之日!现在爹派你去做一件事。”

    刘子枫道:“什么?”

    “姜伯约现在估计还不知道,他养的败家子,已经把姜家的绸缎庄拱手送给了我。”

    刘明德怨毒的道:“这么多年,顾绣一直压着芙蓉,我是寝食难安!今晚该轮到他睡不着觉了,你知道该怎么做吗?”

    “孩儿知道。”

    刘子枫的嘴角掀起一抹冷笑,道:“我这就找人去通知他。”

    ……

    月光皎洁,以到辰时。

    姜辰把马车交给了门房,带着顾倾城本来想回自己房间睡觉。

    就在这时,秋月惶恐不安的迎了来,躬身道:“少爷,你终于回来了。”

    姜辰皱眉道:“我不是让你先睡,不用等我了吗?”

    秋月道:“不是……是老爷找你。”

    “嗯?”

    姜辰眉毛一挑,大半夜的不睡觉,找自己做什么?

    他心念一动,立刻明白了,八成是在松鹤楼下赌约的事,被父亲知道了。

    秋月压低声音道:“老爷很生气,说等少爷你回来,非扒皮抽筋不可,连他平时最喜欢的徽州古砚都摔了。”

    “呃……”

    姜辰一阵咧嘴,那方砚台他知道,是前朝一位文坛大家用过的东西,姜伯约向来视若珍宝。

    宝贝疙瘩都摔碎了,看来是动了真怒。

    “行我知道了,现在我爹睡了吗?”

    “哪能啊!老爷在书房等你。”

    “知道了。”

    姜辰揉揉眉心,打发走了两个丫头,径直往书房里走去。

    他推门而入,然后就看见孤灯下,姜伯约捧着一本静心咒,正在仔细研读。

    蹭!

    姜伯约看见逆子归来,立刻站了起来,良久方才道:“回来了?”

    “回来了。”

    姜辰感受到便宜老爹在压抑着怒火,硬着头皮道:“爹您还没有休息?”

    “睡不着啊!”

    姜伯约叹了一口气,揉着眉心道:“咱家的生意一日不如一日,也不知道还能支撑几天?辛苦大半辈子,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真是不甘心啊!”

    “请爹放心,我已经想好的对策。”

    姜辰信心十足道:“不出数日,就可以扭转现在的局面,让刘家哭!”

    他以为便宜老爹会问,到底是什么对策。

    不料姜伯约只是淡淡说了一句:“行,你心中有数,爹就放心。”

    姜辰有些愕然,这才感觉到自己做的有点过火了!

    顾绣绸缎庄,是姜家立足的根本,就这么赌出去,连个招呼也不打,确实是太疯狂了。

    “爹,您不是要把孩儿扒皮抽筋吗?”

    看着父亲这幅失魂落魄的样子,他宁可对方动手,给自己来上几下。

    “胡说八道,我说过这话吗?”

    “虎毒还不食子呢!你当我姜伯约什么人?”

    姜伯约瞪眼,嚷嚷道:“儿子败老子的家产,那不是天经地义吗?你只是犯了全天下纨绔都会犯的错,何罪之有?”

    气愤归气愤,犊子该护还得护,最终又是雷声大雨点小,别说责备,关于赌约的事,一个字没提。

    姜辰胸中淌过一股暖流,沉声道:“爹你放心,孩儿绝对不会让您失望!”

    “看见你这么有斗志,爹还有什么可愁的?”

    姜伯约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容,道:“不过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真到了穷途末路那天,爹也不会怪你。”

    他拍了一下儿子的肩膀,关心之情溢于言表。

    “时间不早了,你也休息吧。”

    然后就径直离开了书房。

    姜辰望着老爹离去的背影,心中一阵惆怅,这背水一战,输不起啊!

    “对了!”

    就在这时,姜伯约去而复返,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道:“过几天就是清明,去看看你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