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
姜辰坦然承认，并已经做好了迎接狂风骤雨的准备。
“怎么打的？”
姜伯约问起了细节。
“扇了几巴掌。”
姜辰如实相告，有些无辜的道：“对方凑过来找茬，我没有理由不出手。”
“老爷你看，这都是你儿子惹的祸！”
姜冯氏在一边煽风点火，脸上写满的幸灾乐祸，道：“不然刘家不会逼的这么紧迫！”
“呵呵。”
姜辰冷冷反问道：“按照姨娘的意思，我应该忍辱负重，让刘子枫打一顿出气？别幼稚了！早已经撕破脸皮。”
“你放肆！”
姜冯氏气的脸都青了，咬牙道：“到了这个时候，还胡搅蛮缠！若不是你，刘家就不会恼羞成怒，用大降价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这摆明要跟咱们姜家拼命！”
“说你幼稚还不承认？”
姜辰用看傻叉的眼神扫过来，讥讽道：“刘家今天不用这一招，明天也会用！一山不容二虎，他们挤兑姜家不是因为我打了谁，而是想要独霸临安的丝绸布匹生意！”
“你！”
姜冯氏气的浑身颤抖，却无可辩驳。
“夫人，你确实天真了一些，吾儿言之有理啊！”
姜伯约深以为然的点头，明显站在儿子那边，沉声道：“依我看，打得好！”
他非但没有责备，反而赞许的拍着姜辰的肩膀，一脸的骄傲。
“刘家还真是上阵父子兵，只不过全都在吾儿手里吃了暴亏！扬眉吐气！广大门楣啊！”
先是表扬了一番，随后话音一转，有些忧心忡忡的道：“辰儿，揍刘家那兔崽子一顿固然痛快，可是这并不能解决问题，眼下这个局面，除了你姨娘刚才说的办法，为父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好了。”
“用偷工减料来降低成本，可能会解决一时的困难，但却会毁掉父亲您几十年积累的信誉！”
姜辰深吸一口气道：“等到顾绣绸缎庄名誉扫地，就算拿到跟刘家一样价钱的原料，也无力回天！因为咱们失去了人心！”
“哼！”
姜冯氏冷哼一声，道：“你说的天花乱坠有什么用，道理谁都明白，可这能救姜家吗？”
“低级的价格战而已，对我来说何足道哉？！”
姜辰信誓旦旦的道：“我自有办法，让刘家偷鸡不成蚀把米！”
“价格战！”
姜伯约听的眉飞色舞，这三个字每个字都听过，但组合在一起还是第一次听，用来形容现在的局面，简直太合适了！
他振奋的跟打了鸡血一般，激动的道：“吾儿有什么高招？”
“发动价格战是有前提的，在商品质量同等的情况下，价格更低就会获得更多的顾客，从而迅速占领市场。”
姜辰前世虽然不是商人，但多多少少懂得一点商战的理念。
价格战本质就是比谁烧钱多，从而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
这种最初级的商业竞争，简单粗暴实用，但并非没有破绽。
“咱们的成本要比刘家贵得多，根本消耗不起，所以与其应战，不如不战！”
他说的有理有序，一番深入浅出的剖析，直接把老爹给惊到了。
姜伯约听的似懂非懂，但直觉告诉他，儿子说的有道理，于是连连点头，良久方才眉头一皱道：“不战……吾儿的意思是咱只能等死了？”
“不战的意思是不正面对抗！咱家的织染工艺比刘家强，货物的成品也好一点，可以从这个上做文章。”
姜辰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沉声道：“可以给商品定位！打造品牌，这样的话就可以避免价格战了。”
“定位？品牌？”
姜伯约一脸懵逼，这俩个字一个没听过。
“咳咳！所谓定位就是给商品分等级。”
姜辰道：“就跟大丰朝的爵位一样，分为王、公、侯、伯、子、男！同样是爵位，但却分三六九等，王级最为高贵！咱们要做的就是把商品分为三六九等，同样是丝绸，顾绣的商品就是丝绸中的王！”
“这样的话，价钱贵一点，也会有人买账！而做到这一点，除了东西好之外，还需要品牌效应。”
“据我所知，豆蔻坊的胭脂水粉，就比普通的胭脂水粉贵上很多，这就是品牌加持的原因。”
他这一番理论，如果传出去，绝对会让不少生意人感觉到震撼，这对大丰朝商界来说，简直太超前了！
“天才！天才！”
姜伯约激动的直拍大腿，抓着儿子的肩膀一阵摇晃，道：“吾儿当真是经商的天才！假以时日，必然能成为临安……不！江南道！大丰朝的最富有的商人！”
“知易行难。”
姜辰苦笑道：“想要把定位跟品牌搞起来，还需要一番筹划。”
姜伯约跟打了鸡血一般，脸红脖子粗，没想到儿子的胸中竟然还有一本生意经！这算盘打的比自己都响，于是沉声道：“放手去做！为父全力支持你！”
姜辰道：“这事得徐徐图之，当下最要紧的，是把局面稳下来。”
姜伯约道：“有办法吗？”
“有！”
姜辰点头，随后道：“只是不知道能不能行得通。”
姜伯约好奇道：“不妨说出来，让为父帮你参谋一下。”
姜辰刚想要说，随即扫了一眼旁边的二夫人，耸耸肩膀道：“这件事暂时还不能说。”
“呃……”
姜伯约一脸郁闷，愕然道：“父子之间，还要藏着掖着？”
“时间不早了，我约了小乙掌柜。”
姜辰打了一个哈哈，随即道：“父亲歇着！”
他不等老爹反应过来，微微躬身然后转身告退。
留下姜伯约一脸茫然，良久方才一拍大腿，道：“君不密则是臣，臣不密则失身！吾儿做事严谨，将来必成大器！”
“老爷，您真的要听他的？”
姜冯氏这时候凑过来，一脸的幽怨。
她刚才虽然站在旁边，但压根就没有听懂多少。
“当然！”
姜伯约赞叹道：“吾儿经商天赋，胜过我百倍！”
“这可是关乎姜家成败的大事，容不得有一点差错。”
姜冯氏道：“奴家是担心，姜辰给老爷惹出祸来……”
“别胡说！”
姜伯约瞪眼，没好气的道：“吾儿怎么会给我惹祸？”
“……”
姜冯氏一阵无风凌乱，那个小畜生惹出来的祸还少吗？
“一代新人换旧人。”
姜伯约如释重负的吐出一口浊气，道：“这盘棋就让辰儿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