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收下了!”
秋月气喘吁吁,明显跑了很远的路才追上。
“回家!”
姜辰内心一阵狂喜,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辰哥儿,别走啊!”
诸葛白醉醺醺的意犹未尽,道:“晚上有空吗?一起去玉芳舟听曲怎么样?”
“改日!”
姜辰留下两个字,带着秋月与顾倾城快速离去。
姜宅。
练功的稻草人桩全部被拔了出来,在院子里堆出一座柴山。
姜辰找出火折子点燃。
噼里啪啦!
干柴烈火,快速燃烧起来。
“少爷,您是武功大成了?”
秋月傻乎乎的问道。
姜辰阴沉着脸没有回答,从怀里掏出那本被誉为绝世武功秘籍的图册,用力一页页撕的粉碎,然后轻轻一撒,付之一炬。
纸片如火蝶般飞舞。
“这……”
秋月惊呆了。
少爷可是将那本秘籍视若珍宝啊!
刷!
姜辰突然回头,恼羞成怒的盯着顾倾城。
“为什么要骗我?”
他心里很不是滋味,有种被戏耍的感觉。
想到自己跟打鸡血一样苦练这么多天,心里的那份窝火就别提了。
顾倾城被吓了一跳,满脸无辜的道:“我……我骗你什么了?”
“那本书上记载的武功,根本就是一套下三滥!”
姜辰竖起了眉毛,愤愤不平道:“而你却告诉我,自己御气如练的实力,就是照着秘籍炼成的,这还不算骗我?!”
顾倾城脸色惨白道:“是真的!没骗你……”
“好啊!到了这个时候还撒谎?”
姜辰没想到,表面上单纯如纸,害羞胆小的丫头,竟然心计这么深,到这个时候居然还狡辩。
“我……我……我没有啊!”
顾倾城委屈吧嗒吧嗒掉眼泪,带着哭腔道:“少爷,你不信我?”
“就是因为相信你,我才日夜苦练!”
姜辰怒道:“可结果呢?连收拾几个地痞流氓都那么费劲!连杜开那种不入流的角色都打不过!”
顾倾城梨花带雨,小心翼翼道:“您真的练了吗?”
“废话!”
姜辰有点气急败坏,每天鬼龇牙的时候起床打木桩,你又不瞎,没看见?
顾倾城低着头,委屈的道:“练习真气最忌心浮气躁,可是少爷整天跳来滚去,锻炼筋骨皮肉,怎么能炼成上面的武功?”
姜辰差点没吐血,什么叫跳来滚去?不忿道:“按照秘籍上的图练习,有错吗?”
顾倾城道:“图没错,可是少爷错了。”
姜辰都被气笑了,道:“我错哪了?”
顾倾城道:“反正跟我练的不一样。”
姜辰拧着眉,看着一脸无辜的胆小鬼,心中一时迷惘。
这丫头不像说谎,难道自己真的修炼方式不对?
可图上画的明明白白,就算有错,效果也不至于差这么多吧?
“怎么个不一样?”
他虚心请教。
顾倾城红着脸低声道:“第一式,冥想存于下阴,真气随之而动,第二式,冥想存于太阳穴,真气随之而动……”
“嗯?!”
姜辰听的一愣一愣的,等明白怎么回事后,差点当场喷出一口老血。
原本,那本秘籍上面的每一张图记载的都不是招式,而是内功心法。
代入的不是出手的那个小人,而是挨揍的那个小人!
假设人体某部位受到攻击,就会不自觉的存冥想于内,如果是体内有真气的武者,真气自然而然便会随着冥想而在某部位停留。
“就是这样。”
顾倾城一脸委屈,说完忐忑的看了少爷一眼,而后紧张的盯着自己的脚尖。
姜辰的脸黑黑的,心里对老北风一阵破口大骂。
这老梆子一定是故意的!
谁翻看小人书连环画,会代入挨揍的那个弱者为主人公?
送秘籍的时候不说清楚,导致自己苦练了一手下三滥。
不过,这件事自始至终都是老北风不地道,跟胆小鬼没关系。
刚才自己那通冷言冷语,确实有点过分了。
“咳咳!错怪你了,对不住啊。”
姜辰磕磕巴巴的道歉。
“呜呜呜。”
没想到顾倾城哭的更惨了,道:“我以为少爷要撵我走呢!呜呜……”
姜辰一个头两个大,赶紧搂在怀里一阵安慰。
少女独有的幽香,让他一阵心猿意马,忍不住揽住了顾倾城的腰。
真细!
站在一边的秋月,心中一阵翻江倒海。
她想起了在酒楼中少爷说过要把顾倾城收为通房丫头的事,现在看来是真的!
说不定用不了多久,这个跟自己的一样身份的丫头,就会变成自己的女主人了。
想到这里,心中一阵自行惭秽。
与之相比,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又笨又丑的小丫头罢了。
“咳咳!”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轻咳声。
姜辰把怀里的娇躯推开,当看清楚来人,脸上闪过一抹尴尬,连忙迎了上去。
竟然是鲁翰林。
这老头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姜家了,前不久的时候,似乎出远门去了,至于去干什么,并没有说。
“鲁老!”
姜辰恭敬的弯腰。
他从内心深处尊敬与感激这位大儒。
“老夫出现的不是时候,没有打扰到你吧?”
顽固不化的鲁翰林,竟然破天荒的幽默起来。
“呃……”
姜辰少有的脸红,连忙道:“没有!”
另外一边,顾倾城像是做贼心虚,红着脸一溜烟的跑掉了。
“哈哈,人不风流枉少年!”
鲁翰林发出爽朗的笑声,随后语重心长的道:“但不能始乱终弃,时机成熟,就要给人家一个名分。”
他似乎生怕姜辰留下什么风流债,而背负上骂名。
“……”
姜辰哭笑不得,连忙换了话题,道:“鲁老今天来是?”
鲁翰林一摆手,道:“书房谈吧!”
“好!”
姜辰连忙做出一个邀请的手势。
书房内,师生二人分宾主落座,秋月在上茶之后,识趣了退了出去。
“我是来辞行的。”
鲁翰林突然叹了一口气,道:“恐怕以后,我很难有机会再来姜家,与你切磋诗书了。”
姜辰一愣,道:“您这是?”
“众多老友一致保举我为白鹿书院的院长。”
鲁翰林苦笑道:“欲罢不能,只能硬着头皮上任了。”
姜辰耸然动容,白鹿学院是江南道的最高学府,里面走出的学子,占据了江南道进士的七成!院长虽然没有官职,但影响力不是一般的大,甚至可以左右朝局。
当然,这个职位也不是谁想当就能当的,除了清流名望推举之外,还要得到朝廷的认可才可以。
“恭喜鲁老,这是好事啊!”
他喜形于色,拱手祝贺。
鲁翰林摆摆手,嘴角泛起一抹苦笑,似有什么难言之隐。
姜辰没有道:“怎么了?”
“白鹿书院在江南道学子的眼里至神至圣,可是谁又知道,那是一个是非之地,派系对立,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这个院长可不好当啊!”
鲁翰林苦笑道:“老夫这一去,说不定就是身败名裂。”
“没有这么严重吧?”
姜辰瞠目结舌,忍不住道:“鲁老既然有这样的担心,为什么不拒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