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兆兴不闪不避,大义凛然的呵斥。
就算有胭脂虎撑腰又如何?
探花郎虽然有功名,但丁忧在家,并未在朝廷中任职,只算一个候补而已,至于夏滕飞则是一个家奴。
而他不同,是崇皇陛下册封的江南织造。
刺杀朝廷命官,按大丰律满门抄斩!
就连胭脂虎都愣住了,没想到姜辰这么大胆,但她没有制止。
能写出破阵子的绝世天才,岂会是一个无脑莽夫?
她相信姜辰除了血性之外,行事也会有分寸。
“谁跟你装腔作势?”
姜辰拖着刀杀气腾腾,一招力劈华山直取对方头颅。
砰!
烟尘四起,雷炎刀十分沉重,砍碎了大片青砖。
刀锋擦着尹兆兴的耳根子落下,他脸色惨白,惊出了一额头冷汗,心有余悸!
“呵!到底还是不敢。”
他嘴角抽搐了一下,发出一声哂笑。
却不料姜辰突然伸出一只手,在他的脸上揉了一把。
没错,就是揉!很暧昧的那种。
这个举动伤害不大,侮辱性爆表!
周围的人都看傻眼了,大庭广众之下,猥亵朝廷命官!
但,猥亵朝廷命官有罪吗?
大丰律上没有这条。
尹兆兴瞪着眼睛,脸都绿了,郁闷的想吐血,比挨一刀还要难受,他没想到姜辰竟然如此下作。
“你不是说视我为蝼蚁吗?”
姜辰红着眼睛,低吼道:“捏死我!捏死我!”
这个家伙动辄以灭满门做要挟,让他动了真怒,可是他知道,自己现在奈何不了对方。
就算有胭脂虎撑腰也不行!
如果真的挥刀砍了江南织造,恐怕会朝堂震动,崇皇一定会派钦差下来,一查到底!
到时候说不定连胭脂虎也要受连累。
他心中有分寸,虽然自己不能真个砍了尹兆兴,但对方也不敢对他太过分。
平南郡主不是一个摆设!
“本官不会让你死的很痛快。”
尹兆兴一字一顿,咬牙道:“迟早会让你生不如死!”
他脸色铁青无比,向平南郡主拱了一下手,然后带着夏滕云以及探花郎灰溜溜的走了。
姜辰如释重负,险些瘫软在地上。
锵!
他从地上拔起了那口雷炎刀,屁颠屁颠的的递到马前,咧嘴道:“郡主,刀!”
“呵呵!”
胭脂虎微微一笑,手握雷炎刀如稻草般插入后背,道:“刚才你很威风嘛!连探花郎、织造府的奴才都敢打敢杀!”
“狐假虎威而已。”
姜辰拱手道:“真正威风的是郡主!若没有您在,我说不定已经身首异处了。”
他不留痕迹的拍马屁。
“尹兆兴此人不简单,你刚才……”
胭脂虎嘴角掀起一抹笑意,摇摇头道:“他肯定会报复的。”
姜辰反问道:“如果我刚才低头,甚至下跪,他就不会报复了吗?”
胭脂虎摇摇头。
姜辰一摊双手,无所谓道:“这就对了嘛!既然是死敌,为什么要给他留面子!”
胭脂虎眼睛一亮,透出一抹欣赏之色,道:“你若肯参军,一定能成为将才!”
这份杀伐果断,若是用在战场上,必然会有作为。
她觉得姜辰真的很有潜力。
“打打杀杀的事我做不来的。”
姜辰发出一声苦笑,一本正经道:“我是读书人!”
胭脂虎哭笑不得,哪有这么胆大包天的读书人?刚才揉织造大人那一把,非市井专业流氓,想不出这样的下流手段。
“既然你没兴趣,那就算了。”
她摇摇头,沉声道:“你放心!尹兆兴知道你是本郡的朋友,绝对不敢胡来!但背地里的阴招,本郡可帮不了你那么多。”
“您能出面解今天之围,我已经很感激了!”
姜辰双手抱歉一躬到底,真诚的道:“多谢郡主!”
胭脂虎两眼一翻,不满的道:“你就拿一张嘴感谢我啊?”
“那你要?”
迎上那双炯炯有神的虎目,姜辰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难道这位郡主看上了自己?
他一阵头皮发麻!
这个男人婆当兄弟还可以,当老婆就差点意思了。
虽然镇南将军府权势显赫。
虽然当驸马听上去充满诱惑。
嘶!
姜辰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今天的经历,让他开始对权力有了敬畏。
如果自己能当上驸马,姜家将鸡犬升天。
织造府算什么东西?整个江南道都可以横着走了。
那点事,关上灯好像都一样。
另外,当上驸马又不是不可以纳妾,好像稳赚不赔!
“是不是想让我以身相许?”
他豁出去了,决定走人生捷径。
“滚!”
胭脂虎的脸一下子红了,罕见的露出了女儿态,在马上一脚把姜辰踹出一丈多远,咬牙道:“是虞美人!本郡要的是虞美人!”
“误会了!误会了!”
姜辰狼狈的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尘土,尴尬的笑道:“回头我让人给府上送十盒!以后您的虞美人我包了!”
“这还差不多。”
胭脂虎翻了个白眼,横眉道:“过来!”
“干什么?”
姜辰硬着头皮走了过去,然后衣领就被拎住了。
“敢调戏本郡主的,你是第一个。”
胭脂虎凶巴巴的怒道:“你胆子不小!”
“嘿!我……我……”
姜辰一阵口干舌燥的想要解释,可胭脂虎没有给他机会,一松手。
律~!
火红如碳的骏马前蹄扬起,胭脂虎一抖缰绳,快速的疾驰而去,留下一串清脆的马蹄声。
“儿子!你怎么认识的平南郡主?”
就在这时,姜伯约一张老脸凑过来,激动的满脸通红,八卦心十足,道:“好像关系匪浅啊?!”
“普通朋友而已。”
姜辰讪笑一声,满脸尴尬的解释。
突然,他感觉到一阵不自在,一回头,发现不止自己老爹,被邀请来声援的临安豪绅也各个面带敬畏的看着自己。
“真的是普通朋友!”
他赶紧解释,生怕大家误会,以至于的名声受损。
堂堂七尺男儿,岂能去镇南将军府吃嗟来之食?
“不用解释,世伯都懂!”
大德当铺的诸葛松一脸过来人的深沉,幽幽的道:“贤侄,有出息啊!我家诸葛白比你差远了!”
“对对对!我也懂!”
“我们都懂!”
一群豪绅各个面带暧昧的笑容,仿佛心照不宣,一切尽在不言中。
姜辰都要抓狂了,这帮老东西怎么听不懂人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