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撞天屈?”
段子兴狐疑的看了刘明德一眼,怀疑刚才此人没说实话。
哪有行凶者击鼓鸣冤的?
“他有个屁的不白之冤!”
刘明德气的七窍生烟,趴在床板子上破口大骂,因为太过激动以至于牵动伤口,一阵哎呀的龇牙咧嘴。
探花郎又好气又好笑,没想到姜辰竟然如此下作,竟然恶人先告状,拱手道:“知府大人,晚生可以作证刚才刘员外句句属实!”
“放心,不管属不属实,本官都一定会主持公道的。”
段子兴老神在在的点头,吩咐仆人道:“升堂!”
……
知府衙门公堂上,挂着一块明镜高悬的牌匾,两班衙役手里杵着水火棍,把地板敲的震天作响,嘴里不断的喊着威武。
段子兴身穿官衣面无表情的的走了出来,看见姜辰风度翩翩的站在堂下,与刘明德凄惨的样子形成鲜明对比。
他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方信世上有行凶者击鼓鸣冤这回事。
脸皮也太厚了。
刘员外都只剩下半条命了,你姜辰居然还有脸告状,真乃刁民!
砰!
段子兴抄起惊堂木狠狠在案牍上拍了一下,公堂内顿时一片肃静。他冷眼瞥去,淡淡道:“为何击鼓?!”
“冤!”
“冤从何来?”
“豪绅刘明德,欺人太甚!”
姜辰怒发冲冠,破口大骂:“此人仗着与织造府撑腰,行事无法无天!大早上闯入我家,欲染指我家绸缎庄,强买强卖不成,竟然动手行凶!”
“我姜家惹不起,只能忍气吞声,刘明德临走的时候扬言,说不得到姜家的绸缎庄誓不罢休,还说官府里有人,要把我流放三千里!”
“如此为富不仁的恶徒,与强盗何异?”
“本人气愤不过,于是反驳了几句,就被他成了重伤!还请大人为我做主,还临安一个朗朗乾坤!”
他口若悬河,把姜家描绘成彻头彻尾的受害者。
而刘明德则是一个强盗!
这些话最精华的部分就在于直言刘明德说官府里有人,连判刑结果都讲了出来,如果最后姜辰真的被流放,那么段子兴的名声绝对要臭!
“哼!”
段子兴冷哼一声,暗骂姜辰奸滑,不过还是太嫩了!
这个公堂,自己说了算,岂会被一两句话而左右?
就在这时,公堂外传来喧哗的声音,人头攒动,而后他看见一道熟悉的北影,正在对人群疯狂的煽动。
“姓刘的欺行霸市,想要吞并姜家产业,我们不从,就打伤我儿子!”
“大家评评理!有这么欺负人的吗?”
姜伯约唾沫星子横飞,捶胸顿足道:“若我儿今天真的被流放,那王法何在,天理何存呐?!”
这是姜辰的手笔!
作为现代人的他,深知舆论的威力有多大。
于是,姜伯约把所有亲朋旧故都叫来了,来的都是临安城有头有脸的豪绅!
“刘明德太霸道了!必须要严惩不贷!一介绸缎商而已,竟然能做知府大人的主,他凭什么流放姜少爷?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大德当铺的诸葛松嫉恶如仇,大声嚷嚷。
段子兴眉头微皱,心里一阵腻歪。
他依稀认出了不少人,各个都是临安城有头有脸的豪绅!
与此同时在心中大骂刘明德蠢,有些事可以做,但不能说!
如果今天自己真的判了姜辰流放三千里,那岂不是坐实了勾结刘家,贪赃枉法?
砰!
他愤怒的砸了一下惊堂木,怒道:“让堂外禁止喧哗!”
立刻有衙役匆匆奔出,很快外面安静下来,但这些人并没有走,都在堂外看着,看知府大人怎么判案!
“你被刘明德打伤了?”
段子兴目光锐利,犹如刀子在姜辰身上刮,想要抓住此子所说的漏洞,然后一举击溃,阴恻恻问道:“伤在哪里?”
“咳咳!”
姜辰连忙咳嗽了几声,从容道:“内伤。”
“呃……”
段子兴额头青筋跳了一下,在心里破口大骂,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
脸不红气不喘,应景咳嗽两声,居然好意思说内伤。
“传刘明德!”请下载app爱阅app最新内容
他拍了一下惊堂木。
很快,刘明德躺在一张床板上被抬入了公堂,在地板上一放,狼狈的模样,让公堂外的豪绅一阵愕然。
横行霸道的人躺在病床上,被欺负到家的人好好的站着喊冤枉。
情况好像有点不对啊!
姜伯约不慌不忙,骂骂咧咧道:“这姓刘的真能装!不要脸!”
公堂上,段子兴面无表情,冷冷撇了姜辰一眼,嘴角翘起一抹弧度。
“刘员外,姜辰击鼓鸣冤,状告你行凶伤人,可有此事?”
“他放屁!”
刘明德气急败坏,怒道:“姜辰竖子,我伤你哪了?”
“咳咳!”
姜辰发出一连串的咳嗽,毫不脸红道:“脏腑。”
“胡扯!”
刘明德憋屈的险些喷血,趴在床板上道:“大人!姜辰会武功,我一介商人,养尊处优,怎么可能伤到习武之人的脏腑?!”
段子兴眉毛颤动道:“他会武功?”
“对!并且十分高强,好像是什么仙人功,又是摘宝又是盖印,总之很厉害!”
刘明德哭丧着脸道:“大人,他明显在说谎!”
“事实很清楚了,请大人明鉴。”
探花郎抱拳道:“姜辰持武行凶,还恶人先告状!到了公堂之上,仍然颠倒黑白,巧言令色,此等刁民,如果不加以严惩,只会助长更多的歪风邪气,我觉得大人应该用重刑!”
“先打他二十大板!”
他扫了一眼姜辰,脸上不屑之色闪过。
二十水火棍打下去,少说也能皮开肉绽,身体孱弱甚至会被直接打残。
“有道理!”
段子兴深以为然的点点头,正想要扔出令箭。
“慢!”
姜辰表情古怪,用看智障的眼神,道:“大人为官几年?”
段子兴道:“什么意思?”
姜辰沉声道:“这世上审案,哪有打原告的?”
“你没听见张探花刚才说的话吗?”
段子兴脸色一沉,冷冷道:“你不是原告,而是诬告!巧言令色,颠倒黑白!本大人打的就是你这号刁民!”
进了知府衙门,任你舌灿莲花也没用。
这里本官最大。
他眼睛里满是嘲弄,不服?等上了水火棍,你会服气的。
段子兴从心底感觉到畅快,自己给过这个纨绔机会,让其成为自己的乘龙快婿,是对方不识抬举。
今日之事,不怪自己。
“打!”
官威赫赫,令箭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