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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争!百官言

    历朝形成的权利争斗,尤其是涉及皇权和臣权之争,那往往发展是最为迅猛的,核心就是以快打慢,谁先占据主动,谁就掌握优势。

    文官群体的最大优势,就是人多。

    往往在某件事情上,触碰到多数人的利益,哪怕以往有着分歧和冲突,往往都会先搁置在一旁。

    说到底他们的核心利益,都是一致的。

    “疯了,这帮文官全都疯了,他们究竟想要干什么?这样的奏疏都敢呈递上来,是真不怕死吗?”

    “掌印,咱家这边筛查出几封奏疏,内容有些问题,不知该怎样分类……”

    “废什么话,快点拿过来,叫咱家看看,时辰快到了,耽搁司礼监拟定汇总奏疏,都等着受罚吧。”

    “直娘贼的,这外朝的文官够鸡贼的啊,呈递请辞奏疏的,都是一帮小喽啰,明显是给皇爷添堵啊。”

    彼时的司礼监衙署,忙成了一团,以王体乾、李永贞为首的太监,领着一帮司礼监宦官,甚至内书堂宦官,都跟着借调过来了。

    堆积如山的奏疏,被司礼监上下一封封筛选,一封封甄别,外朝文官群体,所凝聚过来的压力,全都被挡在司礼监这边了。

    三天!

    短短三天时间,在司礼监的这帮太监和宦官,除了吃饭睡觉之外,其他的时间,就是在做这件事情。

    朱由校御极登基之初,除掉以王安为首的老派太监群体,彻底整肃内廷,整个内廷有司格局,就彻底改变。

    以魏忠贤为首的第一套内廷班底。

    以王承恩为首的第二套内廷班底。

    在朱由校巧妙的安排下,各自发挥着应有的成效,帮助朱由校分担不少压力,亦完成诸多明确的谋划部署。

    内廷庞大的宦官群体,就像一个人才宝库,被朱由校不断挖掘着,围绕内廷,京城,京畿,北直隶,发挥着最大的作用。

    北直隶,就是不可逾越的红线。

    能走出这条红线的太监,整个内廷不超十名,这些都是经受住考验的,不仅忠诚,关键还有能力。

    和司礼监的忙碌相比,乾清宫一切如故。

    朝堂上的紧张氛围,并未影响到这里。

    “皇爷,丰台大营那边,都处置妥当了。”

    魏忠贤微微欠身,作揖行礼道:“所缴银子,所进宗学者,都明确下来,除此之外,皇爷的旨意,奴婢亦跟理藩院明确。

    英国公这边,正在着手调遣宗军,前去河南布政司,奉旨着诸藩进京,一应章程,皆按旨意办事。”

    “嗯,差事办的不错,朕很欣慰。”

    朱由校伏案忙碌着,赞许道:“到来年正旦前,各地宗藩分支的子嗣,必须全部抵京,去宗学进修。

    厂卫这边,要先于理藩院一步,提前暗查各地宗藩情况,所查明的情况汇总起来,为后续惩处准备。

    暗查的事情,就叫方正化主抓,调骆养性协助,告诉他们,离京暗查的厂卫里,敢有祸乱地方安定者,杀!

    若敢知情不报者,处于极刑!”

    “奴婢遵旨。”

    魏忠贤强压惊意,忙作揖应道。

    山陕两地的秦藩、晋藩、代藩三支,为朱由校盘剥和制约宗藩,起了很好的开头。

    这样索性就趁热打铁,以蛙跳战术,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以理藩院之名,请各地宗藩分支进京。

    核心目的,就是盘剥这批宗藩积攒的家财,勒令他们子嗣进京入宗学。

    这件事情若是做好了,不仅能叫内帑充盈,还能震慑各地宗藩,期间敢在祸乱地方,暴敛百姓,兼并土地,那最好的结果都是圈禁。

    对待大明宗藩群体,不能表现出心急的态度,要逐步的去解决,先约束和震慑住他们,待大明开始对外扩张,再逐步移藩出去。

    期间若是发现僭越法纪者,以理藩院之名惩处即可,身为大明皇帝,没必要什么事情都亲自下场。

    这样太有损天子威仪。

    “皇爷,司礼监呈递奏疏。”

    王承恩从殿外走进来,作揖行礼道。

    “将这几日,凡上疏请辞的官员名单,一并送往锦衣卫。”

    朱由校继续忙碌着,开口说道:“叫骆思恭、田尔耕、许显纯他们暗查,凡是有违法乱纪,徇私舞弊者,呈递到御前批红,到时再逮捕进诏狱审查。

    告诉骆思恭他们,朕要的是确凿证据,敢为了迎合朕,而罗织罪名,行暗害之事,那他们就不止是罢免官职,那般简单了。”

    “奴婢遵旨。”

    王承恩忙作揖道。

    “还有!”

    朱由校放下御笔,眉头微皱,盯着王承恩说道:“叫内书堂那边,根据当前朝局变动,编撰出相应文章,刊登到大明官报等报纸上。

    另外给李之藻他们传旨,叫他们言明原有京营弊政,京畿武备松弛之危,叫京畿百姓评判评判,究竟谁是对的,谁是错的。

    除此之外,给司礼监那边传旨,叫筛选出的理政奏疏,给朕不间断的送到内阁去,一件小事情,闹腾的这般沸沸扬扬,大明朝堂就为这件事情而转的吗?”

    “奴婢遵旨!”

    王承恩再度拜道。

    一个京城和京畿的调整卫戍,就叫这般多的人掺和其中,这在朱由校看来,一个个都是太闲了。

    大明文官群体,多数的官员都是太闲了。

    要是都像王象乾、王在晋他们那般忙碌,哪儿有多余的心思,去算计这,去算计那,不增加职权压力,都对不起所发的俸禄和皇粮。

    “皇爷。”

    魏忠贤小心翼翼,捧着一盏茶,递到天子面前。

    近期朝堂所闹风波,虽说魏忠贤不在内廷,一直待在丰台大营,但是发生什么,魏忠贤还是知晓一些的。

    “魏伴伴啊,朕给你个差事。”

    朱由校接过茶盏,呷了一口,“这几日,跪在午门请谏的言官御史,多了不少,你领着内廷的人,去廷仗吧。

    别打死,别打残。

    打疼他们就行。

    来一天,打一天。

    一个个正事不干,光想着以此博名养望,他们不要脸面,那朕也不要了,魏伴伴能做好吗?”

    “奴婢明白。”

    魏忠贤却跪地作揖道:“此乃奴婢一人所为,跟皇爷无关,都是奴婢厌恶……”

    “去吧。”

    朱由校摆手说道。

    身边有聪明人服侍,能叫朱由校省心不少。

    现阶段朝中的文官群体,有不少人依旧停留在过去,觉得他们这般做,就能逼迫着天子退步。

    可实际上这些动静,根本就没叫朱由校心烦,没办法,身边供他调遣的人太多,就算有心烦的事,也落不到他身上。

    皇帝是做什么的?

    就是居中指挥的。

    叫一切紧密围绕‘皇权’而转的人或群体,出于对‘皇权’的敬畏,去做他们所接的一切旨意,不敢有丝毫怠慢。

    “皇爷,司礼监有事不敢专断。”完整内容

    在魏忠贤心有余悸,匆匆离开乾清宫时,王体乾却捧着一份奏疏,行色匆匆而来,跪倒在地上。

    “何事?”

    朱由校倚靠在龙椅上,俯瞰着王体乾说道:“给朕读读。”

    一直处理奏疏的朱由校,叫他现在眼发酸,看见奏疏就想吐,世人皆看到当皇帝的好,却殊不知背后的辛苦。

    王体乾不敢耽搁,跪在地上,忙打开奏疏,朗声道:“工科都给事中惠世扬呈递,再审红丸案一事奏疏…臣惠世扬,再三叩拜……”

    朱由校的脸色变了,好啊,真是什么事情,都敢拿出来说事啊,红丸案很早就被他定性了,在当前这个时候再议,再论,摆明就是想要找事情。

    东林党里的一些败类,不尽早除掉,那是不会消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