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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吏治新规(1)

    “文孺,你真是糊涂啊。”

    左光斗面露忧色,指着杨涟说道:“京察有这等的大事,你为何先前一点口风,都不向外透露啊。

    现在好了。

    京察被查出问题的官员,全都要被剥夺功名,这可远比秋后问斩的情况,还要更加严重啊。

    你知道在那些人里,都是怎样说你的吗?说你……”

    “遗直兄,你不必再说了,杨某知晓这些事情。”

    杨涟眉头微皱,摆摆手说道:“在京察这件事情上,杨某只能说问心无愧,至于别的,不提也罢。

    嘴长在他们的身上,想怎样说,那是他们的事情。

    不过陛下说的那些话,杨某是绝对认可,甚至是拍手叫好的,我们自幼饱读圣贤书,究竟是为了做官,还是为了社稷?”

    “你啊!”

    见杨涟这般回复,左光斗就知他这位老友,先前的毛病又犯了,急道:“就算陛下说的是对的,但你也不能不考虑现状啊。

    看看当下的朝局,藏着多少不平啊。

    虽说一场辽东大胜,叫先前诸多的不满和反对,被硬生生的压住了,可现在问题的关键,是陛下想要推行新政啊。”

    “难道推行新政,不好吗?”

    杨涟伸手说道:“遗直兄,就不提熊廷弼带领辽地诸军,战胜进犯的建虏,那先前的朝局风气,是怎样的?

    简直是一团糟啊!

    陛下一味地乾纲独断,这的确非仁君所为,特别是不能闭塞言路,做什么事情,都全由唯心而论。

    可朝中有司的诸多大臣,所做的那些事情,就都是对的吗?

    杨某倒是觉得,大明的确需要一场新政,来洗刷这污浊的风气,可纵使是到现在,所谓新政一说,也只是一些人的猜想啊。

    自始至终,陛下有提过新政吗?为什么就死盯着陛下不放呢?难道他们就没别的事情要做吗?”

    在朱由校有意识的隔绝下,一场不受党争影响的京察,在持续推进的过程中,叫杨涟这位东林党斗士,思想发生很大改变。

    特别是在这过程中,所经历的诸多事情,更叫杨涟去思考很多,审视他所信奉的那些东西,究竟是对,是错。

    一切没有立足于救国救民的实际跟脚出发,那是经受不住现实推敲的,特别是像东林党这种朋党,所奉行的那些思想,就更加是这样了。

    东林党所奉行的那一套,绝大多数就是靠评议朝政,靠博名养望,这种不纯目的下,才衍生出来的。

    这也使得真涉及到具体政务时,多数的东林党官员,是不知道该如何行使权力,真正给大明带来好处。

    东林党的跟脚,说到底就是为了仕途,为了利益。

    像齐党,楚党,浙党,宣党,昆党等诸多派系,其实真要溯本求源的话,情况跟东林党是一样的。

    “遗直兄,难道我说的是错的吗?”

    杨涟想到了什么,情绪突然有些激动,伸手说道:“别的不说,就以工部尚书王永光他们,所呈递的河道改制一事,你觉得是错的吗?

    不管是设南北中总督分权,还是设黄河、运河巡抚,将先前分的很散的职权,给有效的集中起来,专事专管。

    这件事情有错吗?

    杨某知道,遗直兄对河工方面的见解,是有一些的,可为什么内阁那边,却同意一部分,反对一部分?”

    “唉~”

    左光斗轻叹一声,摇头说道:“文孺兄,左某知道你心里的想法,可是这有些事情,并非是我们想怎样做,就能去做的啊。

    河工弊政这一问题,的确影响到国朝社稷的安定,但是这背后牵扯到的层面,所影响到的群体,太多了。

    可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不过现在此事,不是有了定论吗?内阁那边,要尊奉陛下的旨意,准备重新票拟一份意见。”

    “这恰恰是杨某最为反感的!”

    杨涟皱眉说道:“很多时候,并非是陛下想要乾纲独断,而是朝中有些人,务虚不务实所致,瞻前顾后所致。

    但凡这些风气不改,那陛下乾纲独断就会持续。

    一旦说大明君臣之间,形成对立的话,于国于民来讲,都不是一件好事,为什么就不能从根本解决问题呢?”

    杨涟和左光斗的争论,只是私底下的一种形式,在这座京城之中,此时此刻,就时下朝局的变动,而探讨的人很多。

    有愤慨的。

    有不满的。

    有无奈的。

    有忧虑的。

    不过似这些情况,并不能影响到紫禁城,意识形态领域的扳正,终究是一个周期性的过程。

    “这个左光斗,不能叫他继续待在京城了。”

    手里拿着一份奏疏,站在舆图前的朱由校,双眼微眯起来,“既然此人在水利方面,有着较为独到的见解,就该让其发挥其才,而非沦为党争的牺牲品啊。

    黄河所存问题诸多,溃堤、决堤、水灾的隐患也多,这个专司黄河的治河巡抚,非左光斗莫属啊。

    等到这批总督和治河巡抚,皆能在任上干出成绩,那剩下的几个治河巡抚,也能叫王永光他们提出了。”

    一旁候着的魏忠贤,老实的待在原地,不敢去打扰自家皇爷,尽管说当前朝野间,生出一些风波,但魏忠贤却发现自家皇爷,似乎并没有在意这些。

    “嗯,这件事情就这样办了。”

    想明白这些后,朱由校转过身来,看到魏忠贤后,又想起了什么,说道:“魏伴伴,你记一下,明日司礼监派人,召杨涟进宫觐见。

    他那份陈述吏治的奏疏,朕看了。

    虽说写的很犀利,不过所涉及的要害却不多,朕要和杨涟好好谈谈。”

    “奴婢遵旨。”

    魏忠贤忙作揖应道,随后想了想,上前劝道:“皇爷,现在快到戌时了,是否早些……”

    “朕还有些奏疏要处理。”

    朱由校拿着奏疏,朝龙椅处走去,“派人去坤宁宫,告诉皇后,朕今夜就不回了,留宿乾清宫理政。”

    “喏。”

    现在这万历朝遗留的问题,才算是借着辽东大捷,给理出个基本秩序,并叫朝堂运转导向,掌握在自己手里。

    朱由校肯定要借此势头,叫摆在面前的弊政和顽瘴痼疾,尽可能多扳正一些,这般日后才能轻松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