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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天子独断,非国之福

    “涉及援辽的前期谋划,终于都明确下来。”

    东暖阁内,朱由校露出笑意,看着眼前的辽东舆图,淡然道:“接下来…就看朕挑选的这批良臣虎将,是否能扛起力挫建虏的重担了。”

    回想起自己御极以来,针对辽东这盘大棋,所做出的诸多谋划,朱由校便觉得这一路太不易了。

    就外朝那种复杂的态势,一步步将辽东时局,跟朝中党争隔绝开,真是耗费不少精力啊。

    毕竟朝中的各派,争斗时间长,恩怨很深,为了自身的利益,那真是什么事情,都敢做出来。

    特别是东林党这个庞杂的朋党。

    为削弱齐楚浙党等派,在大明官场的影响力,东林党内的一些人,所谋定的契机,实在是太独到了。

    治理国家他们不行。

    权谋算计他们精通。

    一次次斗争失败下,叫东林党内部的一些人,亦在挫折中磨砺出来。

    在朝堂上,掀起攻击方从哲的势头。

    在地方上,掀起攻击熊廷弼的势头。

    楚党。

    浙党。

    倘若这些个谋划,都一一落实的话,那朝中的齐党、宣党、昆党等派,根本就不入东林党的法眼。

    事实上…在原有的时间线上,东林党就是这样做的,在打击政敌的过程中,逐步巩固在朝权势和地位。

    只是受损最大的,却是大明的江山社稷啊!

    “刘若愚,派人给王承恩他们,传朕口谕。”

    朱由校转过身,眼神坚定,伸手道:“等枢密院所设协办前指,有司官员进驻秦皇岛以后,就将一应权限逐步交割。

    等此事做好后,命西厂悉数归京,朕还有别的事情,要叫他们来办。”

    “喏!”

    刘若愚当即作揖道。

    在不知不觉间,内廷所设一应机构,为朱由校所谋部署,绕开外朝有司,完成了不少任务。

    身为大明的皇帝,外朝的官员要用,内廷的太监要用,唯有内外兼顾,才能起到好的成效。

    ……

    内阁。

    “进卿公,您听说了吗?”

    刘一燝神情有些难看,皱眉道:“枢密院那边,似奉陛下的旨意,临设一协办前指,由袁可立所领。

    天子所授旗建军的四部,将要奉旨援辽,从直隶各地赶赴辽前,意在抵御建虏,稳固辽疆秩序。”请下载app爱阅app最新内容

    “竟然有这样的事情?!”

    韩爌脸色微变,开口道:“为何这等要事,内阁事先都不知情?即便那枢密院,总揽平叛事,可涉及粮饷调派等事,却要叫内阁知晓啊。

    毕竟时下春耕在即,国库存银不多,先前户部那边,就多次呈递奏疏,恳请陛下能摊派辽饷,以缓解国库之急。

    内阁这边亦进行票拟,却都被陛下留中不发。

    眼下又要谴派大军,赶赴到辽前驻守,这对朝廷的负担太重,进卿公,此事必须要进谏规劝啊。”

    捧着茶盏的叶向高,骤然觉得自己不渴了,皱眉放下手中茶盏,神情间流露出的不快难掩。

    天子到底是何意啊。

    当前朝堂这边,受京察的影响,依旧是时局动荡,虽说内阁权柄增多,可在很多事情上,天子却不和内阁商榷。

    往往是过了很久,内阁才后知后觉的了解,可是这种被动,实在是太过难受了。

    “此事是从枢密院传出?还是兵部传出?”叶向高沉吟片刻,看向刘一燝说道:“具体都涉及哪些事宜?”

    “是兵部和兵科。”

    刘一燝皱眉道:“现在枢密院那边,落实保密条例,凡涉及军机要务,敢外传者,皆问罪论处,最轻都是流放戍边。

    具体涉及哪些事宜,尚不清楚。

    兵部和兵科这边,亦是走的流程,所以才知晓一二,不过依着本辅对陛下的了解,恐这个协办前指,不简单啊。”

    叶向高沉默了。

    韩爌沉默了。

    对枢密院所做之事,多数都是不知情的,即便那里有东林党的人,可骇于枢密院森严的规矩,那是一点消息都不敢外泄。

    一旦抓住的话,那天子是真的严惩。

    “若是这样的话,内阁这边,恐无法向陛下进谏啊。”叶向高沉默许久,皱眉道:“毕竟对协办前指,我们了解的并不多。”

    “你们心中也都清楚,陛下对待辽东时局,特别是平叛建虏,看似关注的不多,可心里却极为重视。

    毕竟先前的战败,对我大明造成的影响很大。

    若是贸然采取行动,恐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就当前这种情况,唯有以不变应万变,这才是正道啊。”

    刘一燝、韩爌听闻此言,流露出复杂的神情,他们想要辅佐天子,尽快扫平大明弊政,叫大明变得安稳下来。

    只是天子做事,喜好乾纲独断,这叫他们心中很是不喜,为君者,若是不能采纳进谏良言,那何以治理天下?

    事实上东林党的内部,并非都是空谈误国之辈,其中亦有很多能用良才,但这个驳杂的朋党,却叫很多人都身陷其中。

    就算是要重用。

    也要选好时机,选好位置,再行安排之事,否则这就会助长东林党内部,不少人的嚣张气焰。

    “天子独断,非国之福啊!”

    韩爌轻叹道:“吾等皆乃大明人臣,缘何陛下…却这般不信吾辈?难道在陛下眼里,吾辈不比内廷太监宦官,更具信任吗?”

    “虞臣慎言!”

    叶向高皱眉斥道:“此等言论,在吾等面前,吐槽几句即可,切勿在外言明啊,否则必有大祸!”

    相比较于刘一燝、韩爌他们,叶向高沉浮宦海更长,对朝中之事更为清楚,眼下新君继位,跟先前的皇帝都不同。

    越是在这等时候,就越是要谨言慎行。

    对待时下朝中的这种氛围,叶向高亦感身心俱疲。

    只是处在这等境遇下,他也没有太多的办法,就算他想请辞,不过有些事情,又岂会如他所愿?

    “罢了,还是别提这些事情了。”

    刘一燝摆手道:“眼下春耕在即,还有很多政务要加以处置,若是耽搁了这些要务,那大明日后的处境,恐将会变得更加艰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