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大明第一帝 > 第十九章:痛斥,君臣之道

第十九章:痛斥,君臣之道

    近些时日朝中风向如何,朱由校看得一清二楚,原本还想再抻一抻,择机将所想所谋落定。

    但是孙传庭离京赴津,奉旨督办撤卫设府,此事关系重大。

    为了给孙传庭创造时间,争取在三月前,掌控天津时局,给援辽的天子亲军,开辟另一处渡海区域。

    好叫陈策、童仲揆他们,所率以剿促练的新军,能相对宽裕的赶赴辽前,朱由校必须拿捏好尺度。

    ‘看似时间很是充裕,然都是眨眼之间啊。’

    朱由校脸色平静,扫视着殿前诸臣,暗暗感慨道:‘整饬卫所是一头,以剿促练是一头,天津设府是一头,筹措海船是一头,铲除八大贼是一头……

    这些在做的事情,初期的核心目标,都是紧密围绕辽前开启,哪一环做的不到位,都不能优势最大化。

    而朝中掀起的种种风波,归根到底,亦是为辽前时局展开的,天启元年的辽沈一战,真要叫建虏得了势,形成大溃败了。

    到时非但在辽东失去战略优势,等后续出现几场灾害,熬到川地再闹出叛乱,那整个大势都败了!’

    一场持续时间长的党争,蒙蔽住很多人的眼睛。

    叫他们所做多数决断,都是基于己派利益,打击政敌这一核心,以至大明的江山社稷,都被他们抛之脑后。

    损耗国力就损耗呗。

    丢掉疆域就丢掉呗。

    反正又不是自家的,这有啥好心疼的。

    彼时的东暖阁内,陷入到一片沉寂之中,跪在地上的这帮阁臣、廷臣,面对天子的暗讽,一个个不知该说些什么。

    “朕为何特设理藩院,你们中的一些人都清楚!”

    朱由校拍案而起,怒斥道:“朕叫英国公兼领理藩院,设宗军,就是为了避免,动摇大明根基的烂事,再出现,再发生。

    你们一个个,也都是大明的大臣,都是位高权重的。

    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们一个个都想不明白,眼睛全都盯在不该分神的地方,朕想问问你们,你们想要干什么?”

    以方从哲、叶向高为首的诸臣,面对天子的斥责,心里一紧,背后生出冷汗,理藩院的出现,他们不少是知道真相的。

    涉及到大明皇室的威仪,尽管红丸案一事,最后没有明发天下,但是在小范围的圈子里,都多少知晓真相了。

    不过侵夺礼部、户部等有司衙署的职权,依旧是叫不少文官不满,毕竟夺走的这部分职权,也代表着这部分利益被夺走了。

    现在理藩院这边,在他们毫不知情的前提下,竟私自创设了宗军,且还是驻扎在京城这边,这不免叫很多大臣心里猜测。

    “陛下,即便是创设宗军,是为避免一些事宜。”

    张问达硬着头皮,作揖道:“可此事关系重大,该怎样定制,该如何择址,这些关系国朝的大事,都该在内阁、兵部等有司商榷。

    倘若事事都像这般,陛下乾纲独断的话,那要朝廷何用?那要……”

    “看来朕说的那些话,你是一句都没听进去啊。”

    朱由校双眼微眯,冷哼道:“因为一场议改京察大计事,朝中都乱成什么样了?你们一个个的心里,是否都想着社稷?

    建虏在辽东虎视眈眈。

    朝廷在赋税征收不力。

    朕倒是想找有司商榷啊,可在这些时日,从通政司那边,呈递到御前的奏疏,都是些什么?

    全都是弹劾奏疏!

    看看吧,单单是你这个都察院的左都御史,就有多少弹劾奏疏!”

    说着,朱由校抓起一摞奏疏,便朝着张问达方向甩去,无一例外,这些奏疏,都砸在张问达的头上,身上。

    此举叫张问达的心中,生出悲愤、屈辱之念来。

    不管怎么说,他都是都察院的左都御史,堂堂正二品高官,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天子这般当众羞辱。

    ‘你个老东西,还真是情商够低的啊。’

    朱由校心里冷笑:‘你以为天启朝的大明,会像万历朝,或泰昌朝,靠一帮东林党同僚相助,就能逼迫皇权了?

    朕告诉你,就你这低情商,朕要不把你这左都御史,给你撤掉,那这皇帝宝座,朕换你来当。’

    面对张问达的规谏,朱由校非但不恼,相反还很高兴,因为张问达这般一规谏,反而给他创造契机了。

    皇权和臣权的争斗交锋,往往就在某一瞬间,所迸出的契机上,一旦抓住了,就能掌握相应的优势。

    在这漫长的拉锯战中,想形成绝对的碾压之势,像开国皇帝那般,真正做到乾纲独断,朱由校需要做的还有很多。

    “这是内阁首辅的。”

    “这是内阁次辅的。”

    “这是你刘一燝的。”

    “这是你韩爌的。”

    “这是……”

    彼时在东暖阁内,一摞摞奏疏,被摔在地上的声音不绝,伴驾的刘若愚、李永贞几人,心生惊惧的低着脑袋,不敢乱动,不敢吭声。

    自他们伴驾服侍以来,还从没有见过自家皇爷,有这般愤怒的时候,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啊!

    ‘真是伴君如伴虎啊。’

    刘若愚忍着惊惧,暗暗说道:‘朝中这帮大臣,一个个都觉得皇爷年幼,都被挫败多次了,就是不长记性啊。’

    想着,刘若愚脑袋微侧,眼神看向跪着的方从哲、叶向高他们,那一个个大臣的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

    至于为何难看,唯有他们自己最清楚了。

    “朕也算是开了眼了。”

    朱由校故作愤慨,指着散落一地的奏疏,沉声道:“自朕御极以来,还从没有见过这种阵仗。

    你们都是朕所倚重的大臣,都是国朝的栋梁之才,现在却被这般弹劾,甚至你们之中,还彼此间相互弹劾。

    朕想问问你们,你们一个个心里都是怎样想的?你们究竟想要干什么?

    特别是你张问达,还大言不惭的说,朕乾纲独断,要朝廷干什么?你有什么资格,给朕讲这些话?

    要是觉得这左都御史,当起来太没有意思,那就给朕呈递请辞奏疏,朕即刻着司礼监批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