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阳到洛阳其实并不是很远,平时也就是三四天的路程,不过现在是大雪天,所以花费时间直接提升了一倍。
当江宏一干人来到了济阳城大门前时,已经是八天后。
济阳并不是什么大城,这里自然是远远比不上洛阳。
在洛阳城,就算是下雪天,城门口也是非常的热闹,来来往往的人非常多。
就算是这个时候,还会有很多胡商来洛阳。
而在济阳,门口的行人三三两两,掰着手指头就能数清楚。
一名护卫摇摇头,“还是老样子,跟以前差不多,我记得我小时候济阳城就是这样了。”
“还是洛阳好啊,洛阳城漂亮多了。”
江波的护卫训练量可以说是大唐第一的。
这个时候的职业军人,长安各卫一般也是三天一练。
而江波的士兵是天天练,当然他也不是吸血资本家,他的规定是六天一休。
就像是后世高三的学生一样,一星期休息一天,周一到周六都要上课。
休息那天,江波不怎么管,不管是他们打牌也好,去洛阳城逛街也好,去妓院也罢,喝酒也罢。
他都不管。
江波在后世早就学会了一个道理,那便是优秀的管理者要抓大放小。
这些护卫并不是后世保家卫国的子弟兵,他们的思想境界没有那么高。
要求他们爱民如子,或者是艰苦节俭,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江波不会去管他们的细节问题,放了工钱,他们乐意赌钱也好,送女人也好,或者是喝酒也好。
他都不管。
但是他有规则,只能在军营外进行,只能在休息日进行。
训练日在军营内还是非常严格的。
这样的情况下,这些护卫一般到了休息日,就成群结队的去洛阳城玩耍。
他们自然很了解洛阳城的东西,对于小城市济阳,也就不那么看得上眼了。
江宏也觉得济阳不行,这么多年了,还是老样子,城市看起来死气沉沉,完全没有洛阳的活力与大气。
不过毕竟是家乡,所以他不想编排什么。
“行了,在济阳别这样说,这里是我们家乡啊。”
“宏哥,我已经决定了,一旦洛阳有地出售,我就买地,把家人带到洛阳去生活。”
一名护卫听到了江宏的话,立即接了一句。
实际上,就生活环境来说,洛阳在整个大唐,那也是名列前茅的。
洛阳地界真的非常适合种植,家里如果有几亩地,那基本上自己的温饱就没有问题。
不仅仅这个护卫,很多护卫都知道洛阳生活更好,更容易吃饱喝足。
他们都在考虑要不要把家人迁过去。
有的机灵的人,甚至已经开始做了。
只是洛阳的地真的太贵,而且愿意出手的人也少,所以他们也很难买地。
但不管怎么样,大家伙心中都有这个想法。
江宏白了眼那名护卫。
其实哪里是他,就算是江横自己,也有这样的想法。
他的想法是看看桃源村有没有人迁走,这样他就能买地进入。
“哒哒哒!”
一阵马蹄声响起,只见从后面有一辆马车行来。
马车并没有车棚,仅仅是一个露天的大板车。
此时大板车上坐着四个人,除了车夫,还有三名富家弟子。
而马车下边,还有七八个护卫。
尽管这马车看着非常简陋,实在上不了台面。
不过还是引来一些路人的羡慕。
马车上的三名富家公子,脸上也有得意之色。
其中一个人注意到了江宏,脸色微变,随后咬牙切齿的喊道:“江宏?”
江宏上一次回济阳的时候,他的任务是给江波招人,招收一些江家弟子当护卫。
那时候他是偷偷摸摸的,因为他就是在济阳犯事了,然后去了洛阳。
所以那时候绝大多数的济阳人都不知道江宏。
这一次他则是光明正大的回来了。
马车上的富家弟子正是济阳大姓刘姓弟子,咬牙切齿的年轻人叫刘富权。
当初就是江宏把包括刘富权在内的一干富家弟子狠揍了一顿,有些人还断了手脚,这才不得不逃离了济阳。
江宏注意到了刘富权,他有些尴尬,但更多是一种坦然。
经过将近半年的军营生活,他现在已经是一名职业军人,他觉得以前的好勇斗狠都是小孩过家家的玩闹,不值得放在心上。
“刘兄好。”
江宏话语平静,目光带着一股其他人没有的自信与坦荡,很像是大人物。
刘富权第一次发现江宏似乎有济阳知府的气质,他微微一愣,随后喝道:“谁跟你兄弟,江宏,你当年打了我们,知府大人通缉你们,你还敢回来?”
江宏看了眼刘富权。
那时候的事,双方都有责任,仔细追究起来,他还是正当防卫。
所以他心里并不觉得自己理亏。
当然那时候知府被这些富家弟子家里买通了,给他发布了通缉令。
但是这张通缉令仅仅是在济阳府内发布,并没有上报刑部。
所以江宏他们来到了洛阳,又可以光明正大的生活。
济阳知府之所以不上报刑部,一是他自己也知道这就是富家弟子打架斗殴,很难说得清是谁有理。
二是贞观时期,因为李世民的英明治理,国家刑事案件非常少,他现在上报,立即就会引来朝廷关注。
大佬们不会觉得知府处理好,而是会说他平时教化不够,以至于发生了斗殴事件。
这件事济阳知府也有责任。
所以他上报没有任何好处。
他不过就是给济阳的那些送钱的富家弟子一些面子而已。
现在江宏身份已经发生了重要的变化,这济阳知府更不会管这件事了。
毕竟他不一定能治罪江宏,但肯定能得罪随州县公。
县公虽然没有任何实职,但这一片的官员,谁不知道随州县公和洛阳大都督是好友,而且非常受宠,陛下不断赏赐土地。
济阳知府是个没啥原则的人,处世方式就是墙头草风格。
江宏明白其中的道理,他微笑摇头,“刘兄,在下现在是随州县公亲事卫校尉,从八品,过去的事就过去吧。”
刘富权张大嘴巴,不可思议的看着江宏,似乎天都要塌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