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民院所有人都乖乖的闭上了嘴巴，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哔哔什么。
外边原本想要过来看热闹的路人也吓了一跳，纷纷快步离开。
一名伙计啪的跪了下来。
“大老爷，没有啊，真的没有了，本来就很少人用麻药。”
“所以这药店里，麻药的配备一直都不是很多。”
“大老爷不相信可以一味一味药的查看，我们绝对没有骗人。”
秦市凯跟着点头，“是的，好汉，我们绝对不敢骗你，真若是骗你，你随时可以过来砸药铺，这里的药可都金贵着……”
“闭嘴，我不管，快救我弟弟，快……”
秦市凯闭上了嘴巴，他左右张望，却是不知该如何找药替代。
他往日奔走于洛阳各府县的分店。
所掌握的医书，依旧是三十年前所学。
从来没有对自己手中的药方有更多的的想法，没有想过要不要找其他药物可以替代。
此时一味药没有了。
他就没有任何办法了。
他莫名想到往日种种，不禁后悔不已，若是他少一点奔波，每个月都停下来思索各种药方，或许就不会有今日这样的情况了。
看到伙计们期待又迷茫的目光。
还有几个顾客不解的眼神。
两行老泪划过，秦市凯真的后悔了。
就在此时，一个年轻的声音响起，“我来调配麻药吧。”
秦市凯望了过去，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他有些诧异，“你会调配麻药吗？”
江波点点头，“会的，我的麻药配方与你们不一样，你们这里应该有药，你这边准备一下取箭吧。”
他语气淡然，却有一种说不定的镇定。
秦市凯看着比他孙子还要小的江波，心中不知怎么安定许多。
他随后让人准备热水，他要准备取箭。
江波随后朝李泰和上官歆点点头，然后走进药铺里边，很快找到了他所需要的几味药。
接着让人立即拿去煎药。
那个壮汉握紧了拳头，“快，快，我弟弟的脚还在流血呢？”
麻药的熬制不需要像是普通煎药一样那么久，仅仅一刻钟，江波就将药汁取了出来。
随后来到壮汉跟前，“这是内服的麻药，你给你弟弟服下吧。”
片刻后，几乎快要晕厥的青年在其兄长的催促下，服下了麻药。
秦市凯怔怔看着。
心中百感交集，他随后准备动手。
半蹲着身体，将已经在沸水中浸泡过的钳子取过来，用钳子夹住弓箭的一边，然后用一把锯子切割弓箭箭头。
只有割下弓箭箭头，这样才能拔箭，且不会造成二次伤害。
“呃呃呃!”
锯子迅速摆动起来，尽管伤者服用了麻药，但还是有些疼。
他痛苦的低声叫唤，满头的汗水吧嗒吧嗒滴落下来。
幸好弓箭箭支仅仅是大拇指一样粗，很快就割了下来。
秦市凯松了一口气，将弓箭头放一边，随后说道:“等一会儿有些疼，你要忍住。”
年轻的伤者痛苦点头。
秦市凯抹了一把汗，深吸一口气，转身便要抽箭，但是双眼一黑，脑子嗡嗡嗡的响，重心也不稳了，整个人忍不住往后倒去。
“啪！”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若是没有伙计扶着，他只怕已经摔跤了。
“你怎么啦？”
壮汉非常不满。
他觉得秦市凯是故意的。
秦市凯苦笑摇头，“没事，我就好了。”
他毕竟六十多岁了，刚刚蹲在地上，双腿麻了，蹲立不稳，非常正常。
而且这样的情况，只怕精神消耗同样非常巨大。
实际上放在后世，秦市凯这个年龄是不允许上手术台的。
做手术可是一件消耗很大的事。
秦市凯等会儿还要给伤者接上脚筋，还要把外边刮伤的肉割掉。
这些都需要一双稳定又灵活的手，以秦市凯现在的体力，只怕会非常困难。
李泰瞪大眼睛，他觉得这个还挺有趣的。
秦市凯用的器具与李泰昨天下午的器具大同小异。
妹夫也有这些，难道妹夫也能进行手术？
他到底是要给妹妹换心？
还是说真的要给李大亮的脚进行手术呢？
难道我冤枉了妹夫？
不管了，都是自家人，冤枉了也没关系，重要是我拿到了壮阳药药方。
上官歆盯着江波，她总觉得江波不会这么安分。
但她不希望江波这个时候出手，太危险了。
而且就算出手了，也没有好处。
“姑爷，你莫要上前了？”
江波看了眼上官歆，“既然看见了，哪里有见死不救的道理，你放心吧，这种小手术，我能解决。”
外边的阳光并没有投进来，药方大厅有些阴暗。
不过江波说话的时候，身上仿佛带着光。
他身后的伙计，护卫，都虚化了。
唯有江波，依旧那么真实而高大。
上官歆不禁痴了。
秦市凯颤抖着手，随后便要拔箭。
“老头，你抖什么，我来拔箭。”
壮汉看不过去，表示要自己拔箭。
秦市凯摇摇头，“你不懂小腿肌肉走向，你来拔箭，力道不对，容易造成二次伤害，还是我来吧。”
“那你快点，都磨叽这么久了。”
秦市凯苦笑点头，他让伙计倒了一杯茶，喝了一杯茶，随后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左手托着小腿，右手迅速抽出了弓箭。
伙计们一阵惊呼，壮汉也笑了。
秦市凯接着说道:“我要给你弟弟接上脚筋，我……”
他双眼一黑，再次往后倒去。
“啪”的一声。
秦市凯重重摔倒在地。
壮汉大怒，“快起来啊，我弟弟还躺着呢。”
秦市凯并没有晕过去，和刚刚一样他就是太累了。
在伙计的搀扶下，他缓缓坐了下来，“再给我一杯茶。”
他喝完了茶，就要动手时，刚刚那个年轻的声音再次响起，“你手抖的厉害，还是我来吧。”
秦市凯望过去，看到了江波淡然的神情。
“小伙子，这可是外科手术啊！”
“我知道，没有关系。”
江波随后从后腰取出他带在身上的布包，里边有一个个小口袋，每个小口袋放着手术器具，看起来远比秦市凯专业。
他随后将几种器具放入沸水中。
“我来做这个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