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亲卫一左一右的搀扶着连濬,同时回头冲着周围士卒喊道:“马兵造反,大家,给我拿起兵器宰了这个家伙!”
话落地,所有士卒却没有一个动手的。
见此情形,亲卫内心一沉。
马兵却是欢喜大叫,他知道,众士卒基本上与自己一样,都做了投降的决定,当即,马兵便扯开嗓子大声的叫。
“兄弟们,活捉连濬,向镇南将·军请赏。”
随着马兵话落,所有士卒们都一闭眼,拿着武器朝着连濬冲来,口中喊道:“对不起了,连将·军。”
望见这一幕,守在连濬身旁的两名亲卫大骇,急忙忙喊下与马兵作战的那几名同伴,几个人簇拥在一起,护着连濬便逃。
然而,马兵又怎么会给连濬机会。
他一边带人亲自追杀,一边让裴司去迎接姚裕进城。
当裴司赶到姚裕大营的时候,姚裕便已经将万余大军集结,几乎是在裴司赶到的瞬间,他就下达了进驻安陆的命令。
当大军一个个昂首阔步进入安陆城中之际,那整齐如一的脚步声,那临行禁止的军纪,让裴司一度错认为了天兵下凡。
城中所有士卒在看到姚裕大军,都没有抵抗,纷纷丢掉了兵刃选择投降。
重回安陆,姚裕眨了眨眼睛,环顾四周道:“原来,安陆城就这个样子啊,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啊。算了,沈林高侃,阿豹孔骁,去,四处接收降兵,稳定民心。”
四个人答应一声,分别带人去了。
在人走后,姚裕带着陈忠鲁弼沈承,挥手将裴司喊道跟前。
后者弯着腰,很是谦卑模样:“大人,您有何吩咐。”
姚裕往左右看看:“安陆守城官马兵呢?怎么没看到他?”
“回大人,马兵大人带人去抓叛贼连濬去了,相信很快就能把连濬的脑袋带过来。”
姚裕听到这话做出恍然大悟的神情,跟着道:“连濬还是有几分本事的,只是靠着马兵我觉得很难成功。这样吧,沈承啊。”
随着姚裕话落下,小将沈承快步走出:“大人。”
“去吧,你带着一些人去帮帮忙,把连濬活着给我带回来。”
沈承答应一声,转身领着人去了。
至于姚裕,则是统帅大军进入安陆城守府,异常顺利的,便将安陆重新夺回。
这不是,他派人去通知文续孙奕,让二人把俘虏都送到江夏之后赶回安陆,负责安陆城的安抚工作。
做完这些,时间便已经到了凌晨时分。
而沈承,也不负众望的,与马兵一起,将重伤的连濬从城中搜刮出来,押送到了城守府。
城守府内,姚裕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软绵绵躺着的连濬,背着手,走向前来,低头往下看:“连濬,好久不见啊。先前我围城时,我记得你曾经说过只要我敢踏入安陆一步,就会乱箭射死我对吧?”
连濬捂着肚皮上的伤,因为失血过多,早已经脸色苍白到了几乎透明。
他咬唇不住:“姚裕狗官,你别得意,我落入你的手中,是杀是剐随你便。”
“你看,怎么一见面就喊打喊杀的,我姚裕是那么鲁莽的人么?你且安坐,我只问你一个消息,陈敏在何处?说出来的话,我就饶你一条命。”
连濬闻言,忍不住哈哈大笑。
笑毕,却狰狞着面孔瞪姚裕:“呸,你以为我连濬是什么人。我岂是那种背主求荣的小人?你想知道楚公的位置,告诉你,做梦。等着吧,楚公早晚会卷土重来。到时候,就是你的死期。别以为一时侥幸打败了楚公就能说明什么,楚公可不会被这一次失败轻松的击倒,哈,哈哈咳咳。”
连濬大笑着,却又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姚豹看不下去了,按刀望前一步:“兄长,我砍了他吧。”
姚裕挥手,示意姚豹先别动手。
说真的,一开始姚裕的确想弄死过连濬来着。
毕竟你败退就败退呗,还非要退到安陆拦住自己的去路。
否则的话,这些时间内,趁着大胜之威,自己长驱直入,说不定早就趁虚控制了庐江郡,对扬州三吴之地,形成了压制形势。
正因为如此,姚裕才憎恨连濬,可这会儿一瞧连濬的忠心表现,姚裕却又迟疑了。
老实说,连濬并不是什么大恶之人,与自己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他在随着陈敏起事之前,也只是一个普通的流民百姓,不过是因为生活所迫,方才做了祸害一方的贼寇。
如果可以,姚裕还是乐意把这样的忠义之士收在身边的。
更别说,此人还有能力,识大体了。
想到此处,姚裕就制止了姚豹的行为,并且命人将连濬带下去送回江夏调养身体。
在吩咐完这些,姚裕聚将升堂。
“安陆重回我军手中,江夏一带,已无战事,接下来,便是我们主动出击了。虽然说陈敏败退已经有十天之久,不过眼下,依然是我们的机会。众将听令。”
命令下达,众人纷纷望前一步:“在,主公(大人)。”
“雍据,你与阿豹沈承领五千郡兵沿江而下,提前一步击破陈敏布置在江面上的防线,顺带阻拦他对庐江郡的增援。”
雍据抱拳答是。
“沈林,孔骁。”
二人迈步向前。
“大人。”
“你们统帅骑兵先行,作为大军先锋,进攻靳春县,打开通往庐江郡的大门。目标庐江郡治所舒城。”
“是。”
“鲁弼高侃。你们随军左右,与我统帅步兵缓缓跟上。”
“遵命。”
“陈忠,你与马兵裴司留守安陆,等候文续孙奕赶来同时,顺便为各军提供粮草。安陆城囤积叛军粮草有十万石,足够各军使用了。”
“是,大人。”
一条条命令下达,众人纷纷转身准备去了。
一个时辰后,三路大军出发。
作为前锋,沈林孔骁统帅骑兵先行,一路进逼靳春。
靳春县令是个地道的莽夫,虽然是陈敏的心腹,但是却不懂得守城之道。本事关中流民出身的他,反而是在做了靳春县令之后,勾结城中世家,经常对靳春本地百姓进行欺压。
靳春城,被此人搞得苦不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