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之后,全衍与众喽啰们修养结束。
一声哨子响,黑压压二百多喽啰提起兵刃,朝着山寨走来。
所有人连带全衍在内,脸上都写着凝重。
家被偷了不重要,重要的是山寨里面的亲人。
先前郡里官兵前来围剿了那么多次,都没能踏进山寨一步,以至于都没有人想过,如果山寨陷落,将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还没等走近山寨,所有人内心都蒙着一层阴影。
一想到待会儿将会爆发的剧烈战斗,众喽啰内心就有些忐忑与紧张。
然而,当他们跟着全衍来到山寨前时,却意外的被眼前景象惊住。
只看到,山寨横桥上,不见一个敌人。
就好像是丝毫没有防备的样子。
一时间,所有喽啰全都迟疑了。
不,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敌人已经跑了?
疑惑中,就有小喽啰看向全衍。
别说他们了,这会儿全衍也搞不明白怎么回事。
手下报告说山寨陷落,这肯定不是骗自己的。
那唯一的问题便是,打下山寨的这群人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又把山寨给扔下来了?
想不明白,想不明白。
因为生性谨慎,所以,全衍并没有第一时间下达进攻的命令。
正在他纠结为难的时候,就听到山寨的横桥上传来一声梆子响,紧跟着,一个爽朗的笑声响彻山林。
“在下可是恭候全寨主多时了呀。”
全衍闻言内心一凛,急忙忙抬头望去。
入目所及,便看到横桥上站着一个年轻人。
二十六七岁模样,一脸的轻松写意。就仿佛,一个把控全局的高明旗手相似。
如此洒脱气质,装是肯定装不出来的。
带着这样的想法,全衍便拧着眉,张口呵问:“你是谁!”
横桥上的年轻人哦了一声:“你问我啊?本官姚裕,五羊县县令。”
听到这话,连着全衍在内的众人都结结实实打了个冷战。
原来,这个年轻人就是姚裕啊。
就是他,擒获了二当家全耀,设圈套让己方和孙安平内斗火并,又趁机攻下了山寨的姚裕啊。
所有人的表情都有些古怪与惊奇。
毕竟他们是听说过姚裕名号的,知道这位扒皮县令平日里的所作所为。
放在平时,这些自诩为替天行道的山匪早就抽刀冲上去了。
可现如今,他们没有了这个胆子。
被姚裕在掌心中团团戏弄的感觉,让所有人在面对姚裕的时候,都充满了神秘的陌生感。
全衍嘴唇动了动,最终双手抱拳抬了抬:“哦,原来是姚县令,失敬,失敬。”
姚裕笑了:“全大当家的果然雅致非凡。不像是一般的山野之人呢。”
全衍哼了一声:“县令大人说笑了。只是不知道,县令大人好好的不在衙门里待着,怎么想到来我五羊山了?”
姚裕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一副满不在乎的语气:“总是在一个地方待着也会腻歪的。那不是就想着出来换换环境嘛。全寨主,实不相瞒,你这地方风景挺不错啊。借给我住两天咋样?”
全衍冷笑不住:“那怕是不行。在下只有这一块落脚的地方。借给大人住的话,在下这拖家带口小两千人可就没有住处。不过大人倒是可以留下来做几天客人。”
说这句话的时候,全衍脸色阴寒,抓紧了手中绿沉枪,盯紧了姚裕,一副随时准备动手的样子。
姚裕注意到了全衍的表现,也没有往心里去:“客人就算了,我这人不喜欢做客人,倒是对做主人很有兴趣。全寨主你不同意没关系。大家伙的家人同意就是了。”
全衍闻言一愣:“家人?”
话刚说完,就听到姚裕打了个响指。
唰的一声,十四名衙役押着上百名老弱妇孺走上了横桥。
这些老弱妇孺俱都绳索捆绑,全衍与其手下见了,一个个眼睛瞪起好似铜铃。
甚至于,有一些的喽啰已经在下面狂呼老父老母的声音。
“姚裕!你想干什么!”
全衍也有些慌了,因为人群中,可是有他的妻儿。
姚裕哟了一声:“全寨主,您反应这么大干嘛。”
“该死的,姚裕,有本事你就冲我来,对老人孩子下手算什么本事!”
姚裕乐了:“可别吧,全寨主你英雄盖世,我哪有那个胆子对你下手。”
说话间,姚裕就迈步来到了全衍儿子,全统的身边。
小家伙不过三五岁,但却生的敦实健壮,就跟小老虎一样。
姚裕用手揉了揉全统的脑袋,故意问道:“小家伙,你爹是谁啊?在哪,能给叔叔指出来么?”
小全统愣头青,不懂姚裕啥意思,就拿手指着全衍:“我爹爹就在哪呢,他可是大英雄呢。”
姚裕乐了:“哦,原来是全寨主的公子。”
全衍咬着唇:“姚裕!你到底想干什么!”
姚裕也不搭理全衍,而是抱着全统道:“来,叔叔带你玩个游戏好不?咱们玩空中飞人。”
全统有些懵,不知道啥意思。
不过他却听到了姚裕要带他玩,小孩子心性的他立刻答应下来。
姚裕乐了,就抱着全统来到横桥边上,双手向外举,把小全统凌空抱在横桥之外嬉戏。
看到这一幕的全衍恨不得眼眶瞪咧,嗷唠一嗓子:“该死!姚裕,小统如果有一丁点闪失,我必杀你!”
姚裕笑了,抱着全统依旧悬在横桥之外:“全寨主,你这是在威胁我了?”
全衍不吭声,姚裕就回头甩了甩脑袋。
看到他的命令,姚豹陈忠领着衙役,从人群中拽出来了十六个人按在横桥上,刀锋往人后脖颈一拍。
看到这一幕,山寨前有十多个喽啰扑通就跪在了地上,嗷嗷的求饶:“县令大人,别,别动手。”
全衍气的抓狂,上脚就踹这些手下:“你们在干什么,给老子站起来!怎么能向这个狗官求饶!”
被踹的喽啰哭唧唧不已:“大当家的,那是我们的老父(老母)啊。仗什么时候都可以打,但是老父(老母)的命就只有一条啊!”
全衍闻言为之气结,却也没有任何办法,这些手下说的都是事实,命只有一条啊。
这不,他回头怒气冲冲的望着横桥上的姚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