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天气难得晴朗一回。
哀求了艾米好几天,亨瑞总算得到许可,能下床活动了。
他迫不及待地走出“关押”自己好几天的房屋,来到户外,享受来之不易的阳光与自由。
身后跟了条小尾巴。
黛娜亦步亦趋地跟着他,生怕他摔倒。
几次劝说黛娜自己去玩无效后,亨瑞也放弃了。
陪着就陪着吧,刚好自己也想多了解下这个世界,小孩子的话更容易套出来。
亨瑞眯着眼思索着什么,黛娜在一旁对着院中的一切事物指指点点,讲述院中发生过的事情,似乎想把自己知道的全部抖出来,好让亨瑞尽快恢复记忆。
受此好意,搞得亨瑞心中颇为不安。
“看,那里就是你摔下来的地方。”
黛娜指着四楼楼房一角说道。
“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都没事,亨瑞你真厉害!”黛娜崇拜地望着亨瑞,一双水母绿大眼睛里闪着点点金光。
亨瑞尴尬地笑了笑。
毕竟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从不可能事件中存活下来的。
不过,既然连灵魂换具身体都发生了,想必从高处跌落无伤存活更容易些吧。
亨瑞礼貌性地盯着自己摔下来的角落,点点头,试图转移话题。
“嗯?”
亨瑞发出一声惊疑。
他发现在自己摔下来的地方,正下方有间窗户紧锁的房间,他数了数,大概是三楼走廊的第一个房间。
在其他所有房间都把门窗打开透气的现在,那间房屋显得格外突兀。
那里阴气森森,看上去黑暗深邃,仿若能吞噬一切,甚至连阳光都照不进去。
亨瑞直视房间窗户,隐隐回想起自己正要勾着身子取风筝的时候,有几道黑气从脚下窜出,尖利的呼啸声、嘶鸣声响起,撕心裂肺的,他的意识一黑,随后便是轻飘飘下坠的感觉。
他不由打了个寒颤,引来一旁女孩的担忧。
“怎么了亨瑞?感冒了吗?咱们要不先回屋去?”
幻觉吗?
亨瑞紧锁眉头,低头沉思。
不,不对,这不是幻觉,是这具身体亲身经历过的异常。
这个房间有问题!
问题还不小!
“我没事儿。对了黛娜,你知道是谁住在那间房子里吗?”
“哪里哪里?”黛娜好奇地四下张望,问道。
“就是我摔下来那个地方的楼下。”亨瑞伸手指了指。
“哦,那间房子呀。”黛娜顺着手指看去,了然道,“那间房子里已经好久都没有人了哦,科尔夫人和艾米嬷嬷都不让我们靠近,说是进去后会遭遇不幸,还给我们举了好些例子。”
“不过这怎么可能嘛?你忘啦?我们都偷偷进去好几次了,里面除了每个房间都有的家具,其他什么都没有,连衣柜里都没有,一点都不好玩。嘿嘿,亨瑞你还再要进去吗?我们可以躲开艾米嬷嬷悄悄进去哦。”
亨瑞惊讶地看着黛娜。
没看出来,一向温和柔弱示人的黛娜性格中居然还有叛逆冒险的一部分。
亨瑞考虑片刻,最后还是放弃了。
直觉告诉他,原主从楼顶摔下和这个房间的秘密有莫大的关系。
放着这间诡异不管也不是他的性格。
不光是为了替原主寻求死因,还为了日后的生活不再受影响,他都想进去调查一番。
是诅咒还是灵异?
自从重生以来,他的科学三观就遇到了挑战,对这些子虚乌有的说法都抱有谨慎的心态。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万一是真的呢?对吧。
但不能因为自己的好奇把黛娜捎上,等晚上有空了,自己单独进去看看就行。
亨瑞理智地没有提出现在进去的建议,开始享受伦敦难得一遇的温暖阳光。
······
夜晚,楼房大厅点上灯光。
晚餐是面包片拌浓汤,虽然餐点很简单,但疯玩了一天的孩子们却吃得香甜无比。
饭后,亨瑞借口有点累想多休息下,躲进小屋摆脱了黛娜“无微不至”的照看。
他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等到外面的孩子们被艾米吆喝着进屋歇息后,方才睁开眼睛。
一直到下弦月升到高空,屋外的木板也不再咯吱咯吱发出声响。
亨瑞这才掀开被子,小心翼翼地挪到门背后。
侧耳倾听片刻,他打开条门缝钻了出去,蹑手蹑脚地顺着墙根往三楼走去,每一步都踩在木板交界处,力求不发出一点声音。
亨瑞谨慎地左顾右盼,生怕转头就看到科尔夫人或是艾米,慢慢靠近三楼走廊第一间房门。
房门上了把锁,亨瑞借着走廊的月光看了看,诧异地发现锁芯很是光滑,上了油,说明有被好好保养着,可诡异的是,这把锁的锁头却是松动的,并未被死死扣在锁芯中。请下载app爱阅app最新内容
他轻轻解开锁链,捂住快跳出来的心脏,站在门口轻轻用力推去。
房门发出轻微的“吱呀”声,缓缓朝内打开。
屋内一片寂静,空荡荡的、没有任何装饰,和其他房间一样,仅有一个旧衣柜、一把木椅子和一张铁床,并没有想象中诡异的堆积物件。
透过脏兮兮的窗户,原本皎洁的月光显得格外诡异,惨白色的月光照亮了屋内。
亨瑞轻手轻脚地踏入房间,环顾一周,发现虽然很久没住人了,但除了窗户很脏,屋内地板都是一尘不染,干净得有些异常。
他小心地绕过门旁的木椅,走到放在墙角、外观很是破旧的衣柜前。
毕竟整个屋内也只有这里面可能会藏有东西。
衣柜也是木质的,门上有了好几道裂纹,应该是太久没保养,有些开裂了。
衣柜门正中央清晰地刻着一串英文——
“汤姆·马沃罗·里德尔”。
亨瑞呆呆地看着这个名字,就跟刚听说“伍尔氏孤儿院”一样,总觉得好像在哪听过、看到过,但仔细思索时又总抓不住那线灵光。
他站在衣柜门前呆愣片刻,还是决定直接打开。
刚一接触衣柜门把手,亨瑞就感到一股刺骨的凉意从手传递到心里。
他被冰得赶紧缩回手,惊疑不定地看着衣柜。
那几道本该是风化干燥形成的裂纹,在惨白色月光照在上面时,却衬出一种怪异的光影,好像一张人为刻上去的蛇脸。
亨瑞动作一僵,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正躲在暗处打量着自己。
他惊疑不定地扫视一遍四周,依旧没有发现,但那种被恶意注视的感觉却总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