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疗厂内，大大小小的管理人员，大约二百人左右。
其中，肯定有大部分人是不知情的。
不过，秦牧心里清楚，这其中肯定不止十个人。
十息过后。
秦牧眼眸淡漠，缓缓抬动脚步，向人群中走了进去。
感受着秦牧强大气场。
有两人顿时低下了头。
秦牧抬手轻轻一指，“你们两人，出列。”
话落。
那两人瞬间沉下脸来，像是丢了魂一般，瘫软倒地。
不过，秦牧绝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
平日里，秦牧对他们的付出，不可谓不多，但他们却如此对待秦牧。
秦牧不会原谅他们。
此事不单单是针对他秦牧，还有那千千万万的大唐将士。
这绝不是什么无心之失。
“驸马爷，我承认，我承认！”一人突然大吼起来，脸上满是冷汗。
秦牧转头看向他，眼眸微眯，迸射出道道寒光。
“你拿我秦牧当什么？”
“现在站出来，罪加三等。”
话落。
那人瞠目结舌，背脊发凉，随后径直晕厥过去。
秦牧并没有理会他。
而是继续打量着漏网之鱼。
半个时辰后。
再没有人站出来，也没有被秦牧看出来的人全部被带走。
剩下十个自己承认，五个被秦牧揪出来的涉事人员，全都站在了厂房中。
也不能说站。
十二个站着，三个昏倒在地。
秦牧上下打量着他们，沉声道：“你们，谁先来？”
“我，驸马爷我知罪，我坦白......”
“驸马爷，小的对不起您，但小的是被逼的，小的愿意交代一切......”
“驸马爷饶命，驸马爷饶命，卑职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的错，全都是我的错，驸马爷我全都承认......”
......
清醒着的十二个人争相认错，祈祷着秦牧能给他们一个机会，一个活命的机会。
平日里，秦牧对于他们十分友善，没有半分架子。
但他们亦是知道，秦牧还是个活修罗。
他们办了对不起秦牧，对不起朝廷，对不起三军将士的事。
秦牧绝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坦白从宽，是他们争取最轻惩处的唯一机会。
秦牧指着其中一名叫刘二河的人，沉声道：“你先来。”
刘二河，跟随徐恭庆来到茫崖村的第一批人。
在秦牧的印象中，刘二河此人的表现还算积极。
他能牵扯到这件事中，是秦牧没有想到的。
与此同时。
徐恭庆和徐兆林两人，气喘吁吁的从厂外冲了进来。
他们两人一听说此事，便直奔茫崖工业区而来。
刘二河望着徐恭庆，眼眶瞬间湿润，眼泪噼里啪啦的往地上掉。
徐恭庆望着刘二河，面色铁青，眼眸猩红，紧紧握住拳头，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驸马爷，我对不起您.......”刘二河望着秦牧，声泪俱下。
武德九年，他跟随徐恭庆历经千难万险才来到茫崖村。
那时候他们连饭都吃不起，还要经受周边地主的压迫。
当时，是秦牧挺身而出，赶走恶霸，带着茫崖村村民走上了发家致富的道路。
如今想来，他纵使万死，也难以报答秦牧对他的恩情。
“我不是人......我对不起您......”
刘二河跪在地上，重重的抽着自己的嘴巴，泪如泉涌，伤心欲绝。
秦牧淡漠的看着他，毫无波澜。
这也是第一次有人跪在他的面前，他没有理会。
不管刘二河有什么样的理由，只要他选择同流合污，欺瞒秦牧，就是对秦牧的不信任。
秦牧绝不会再给他机会。
对就是对，错就是错，这个错是不能被原谅的。
秦牧若是原谅他，如何向千万万大唐将士交代。
秦牧沉声道：“说吧，你是主动站出来的，如果理由足够，可免你死罪，但至于你会受到怎样的制裁，大理寺会告诉你。”
“刘二河，你应该懂得什么是仁至义尽。”
“懂，我懂......”刘二河不住的磕着头，“驸马爷，您放心，我刘二河这条贱命死不足惜，我绝不会再干出一件对不起您的事来了。”
紧接着。
刘二河娓娓道来。
刘二河原本是茫崖村原住民，后来进了茫崖工业区医疗厂做工，由于他表现良好，便升为了押运小组长。
原本他是茫崖村原住民便已经有了很丰厚的福利待遇。
如今又是小组长，村中人都要高看他一眼。
再后来，在厂长杜玉兰的撮合下。
刘二河娶了一个美娇娘。
但他没想到，这个女人却令他陷入万劫不复。
美娇娘名为苏迎，陇右人士，杜兰玉的表妹。
在苏迎的引导下，刘二河渐渐成为杜玉兰的心腹。
一开始，刘二河也没在意。
若是按照苏迎跟杜玉兰的关系来看，他们还是亲戚，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但有一日。
杜玉兰告诉刘二河，他有一个发大财的计划。
起初刘二河并不感兴趣，他身为茫崖村村民，又在茫崖工业区做工，日子过得滋润，他也没有什么远大志向，就等着跟苏迎多生几个娃，过小日子。
但苏迎就是不依，软磨硬泡，说她从小是在杜玉兰家长大的。
刘二河若是不帮杜玉兰就是不帮她，她要投井自尽。
刘二河没办法，只得答应苏迎，也没多想，
但后来，他才知道，杜玉兰是用茫崖商行的名誉，用驸马爷的名誉挣的黑心钱。
刘二河得知后便跟杜玉兰吵了一架。
他要去告发杜玉兰。
他不能拿驸马爷的声誉开玩笑。
苏迎知道后，用刀抵着自己的脖子，以死相逼，杜玉兰也保证，只是效果比寻常的次了一些，但绝不会出事。
刘二河被逼的没办法，他对苏迎的感情太深了，便只得答应。
于是在刘二河负责向军中押运急救包时，杜玉兰就会拿自己暗自开办小作坊生产出来的急救包，跟茫崖工业区生产的进行调包。
随后，刘二河将小作坊生产的假冒急救包送到军中。
杜玉兰再将茫崖工业区生产的急救包运送到南召地区，卖给南召诸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