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中。
蓝羽为自己辩解着。
衙役将信函递到秦牧手中。
秦牧拿着信函没有打开，而是轻蔑的望着蓝羽。
“这么巧？”
“诺大的蓝羽镖局都被烧了，你房契地契不带身上，偏偏将这封信函带着身上？”
蓝羽依旧不慌不忙，一脸淡然。
“驸马爷明鉴。”
“前几日，老二和老三将遇见驸马爷和陛下的事情，告知了草民。”
“草民分析，您与陛下肯定是了不得的大人物，看来此事牵涉到了官府，所以草民便将这份信函带到身上，随时接受审查。”
“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叫门，若是我蓝羽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自然会束手就擒。”
“草民所言，句句属实，经得起推敲，还请驸马爷明察秋毫。”
秦牧翻阅着信函，听着蓝羽的解释眉头紧蹙。
“你蓝羽镖局一向重视名声，这次你为何背负追杀之名，揽下这个任务？”
“这不符合你蓝镖头的行事风格。”
蓝羽回应道：“驸马爷谬赞，我蓝羽开镖局就是为了钱，而不是为了什么名声，雇主给了黄金三千两，三千两黄金，值得我这么做。”
“那你知道他们两人的身份吗？”
“知道，栾城刘家，我还接过刘府的镖。”
“你了解刘家仇人底细？”
“这不是我该管的事情。”
“你不怕刘家仇人报复你？”
“驸马爷说笑了，我若是怕被报复，那就不干镖局这行了。”
话落。
堂中再次陷入寂静。
所有人都在暗自思忖着蓝羽的话。
滴水不漏，有理有据，心态平稳......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
蓝羽都没有说谎的嫌疑与必要，虽然有些事发生的非常巧合。
查......
这字说出来倒是轻巧。
但蓝羽镖局这场大火，将能烧的东西全都烧了。
查个寂寞。
如今最重要的两个线索。
刘家仇人，无迹可寻......
蓝羽雇主，无迹可寻......
若是找不到这两个人，那全部都是蓝羽的一面之词。
虽然他们不愿意相信。
但没有真凭实据，他们也只能被迫相信蓝羽的一面之词。
秦牧不禁在想。
这若是巧合还好，但若是假的。
这局未免布置的有点针对性了吧。
紧接着。
秦牧望向蓝羽，淡淡道：“此事我们暂且不提，我想问你点题外话。”
蓝羽揖礼，缓缓道：“驸马爷但问无妨。”
秦牧道：“当年，是谁灭了你蓝家？仇人可曾找到？”
听着这话。
蓝羽不自觉的握起了拳头，眼眸深处泛出一丝凶狠，随即长出一口气，道：“草民正在调查此事，不过一直没有找到任何线索，所以这仇，也不曾得报。”
“那你消失的十二年都去了哪里？”
“游历江湖，拜师学艺，练就一身杀人的本事，为蓝家报仇。”
众人听着，皆是眉头紧锁。
合情合理，有理有据......
紧接着。
秦牧继续道：“好，来人将蓝羽暂且押下。”
话落。
几个衙役上前，将蓝羽押走。
蓝羽全程没有反抗，就好像是他虽置身风波里，但却可以全身而退一般。
此时。
堂中再次陷入寂静。
案子陷入僵局，一旁的董俊达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他怕一会儿李二动怒，会牵连于他。
不过，李二却并不在意，办案这种事本来就不是什么容易事。
况且有秦牧在。
这案子若是办不好，丢人的可是他。
顿了顿。
李二望向秦牧，沉吟道：“驸马爷，咱们现在？”
“吃饭。”秦牧应了一声，缓缓起身。
虽然今日问了寂寞，但秦牧的大致方向已经有了。
“好。”李二跟着起身。
审案的时间过的非常快。
如今已是晌午。
......
都督府。
正厅。
董俊达为李二几人备下午膳。
董俊达是位清官，所以这钱不大富裕，饭菜虽然不丰盛，但十分可口。
李二几人围着桌子坐下。
程咬金一边吃，一边问，“驸马爷，接下来俺们该怎么办，有需要俺的地方，您就言语一声，俺老程一定竭尽全力。”
秦牧点了点头，“好，若是有需要，我一定不会跟程将军客气。”
紧接着。
秦牧看向虬髯客，缓缓道：“虽然今日收获不多，但我们已有突破口。”
“有几个事需要我们去查。”
虬髯客急忙应声，“驸马爷但说无妨，卑职一定解决全力。”
秦牧道：“蓝羽，蓝家仇人，刘家仇人，蓝羽镖局雇主，这四个方向，只要我们能找到任何线索，此局都可以破。”
虬髯客点了点头，“是，驸马爷。”
驸马爷在伊州城彻查栾城刘家仇杀案，此事很快就会传得沸沸扬扬。
这案子如今牵扯的可是秦牧的脸面。
秦牧自己可以不在乎，但虬髯客不能，秦牧的声誉，他必须维护。
吃过饭后。
虬髯客率领锦衣卫离开，兵分三路。
秦牧又去大牢探望了蓝羽。
蓝羽镖局未被烧毁的物品也全都运到了衙门。
但依旧查无所获。
三日后。
秦牧放了蓝氏三兄弟。
五日后虬髯客传来消息，依旧没有收获。
十日后李二渐渐不耐烦，让秦牧赶紧结案，准备东进。
毕竟，所有线索都没有进展，他们也没有确凿证据，也许蓝羽说的就是实情。
但秦牧不相信。
一切都太过巧合了。
十五日后，锦衣卫齐聚伊州城。
虽然外部依旧没有突破，但锦衣卫内部却有了突破。
都督府。
厢房。
秦牧与虬髯客两人坐在案牍前，喝着茶。
“你确定？”秦牧抬头望着虬髯客，眼眸中满是疑惑。
虬髯客不假思索的点了点头，“驸马爷，周峰这小子我太了解了，就他那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就差将话写在脸上了，不知是刘家还是蓝家，他肯定知道些什么。”
“不过，我怕这小子不说，便没敢打草惊蛇，毕竟他要是想说早就说了。”
闻言，秦牧点了点头。
虬髯客这话说的不假。
顿了顿。
秦牧沉吟道：“你将兄弟们都叫来，我请他们吃顿饭。”
“好。”虬髯客应了一声，向屋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