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
早在赤兔那声嘶鸣的时候。
秦牧便已从帅帐中惊醒。
他早已抽出一旁的横刀,将案牍掀翻躲在案牍之后。
与此同时。
巡逻队听见赤兔的嘶鸣声,纷纷向帅帐冲来。
薛仁贵更是穿着大裤衩,赤着脚,扛着横刀,疾驰而来。
帅帐内。
三个倭寇在帐内甩出了一阵狂风暴雨之后。
纷纷抽出短刀向卧榻冲去。
今日就算是死,他们也要与秦牧同归于尽。
就在三人手持短刀,面露狰狞,向卧榻杀去之时。
秦牧突然从案牍中蹿了出来。
在黑暗中化为一道残影,向最左侧的倭寇斩去。
那倭寇感觉到了杀气,下意识提起短刀挡了过去。
当!
短兵相接,火光四溅。
在微弱的星火下,秦牧看到了倭寇那狰狞的面容。
不得不说。
这个倭寇身手了得。
能在秦牧偷袭之下,挡住他致命一击的人,没有几个。
但这一切仅在一瞬之间。
秦牧反手持刀,身体右划,手中横刀再次向那倭寇挥斩而去。
挡!挡!挡...
噗...
三招过后。
秦牧手中横刀已经穿透了那名倭寇的胸膛。
喷薄而出的鲜血,溅了他一身。
这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
那两个倭寇还没反应过来。
秦牧的战斗便以结束。
“八嘎!”
“八嘎呀路!”
两个倭寇怒吼一声,向秦牧冲杀而来。
与此同时。
薛仁贵已手持横刀冲了进来。
“狗日的倭寇,敢偷袭我家少爷!”
“我草你姥姥!”
伴随着一声怒吼,薛仁贵化身为人形猛兽向两个倭寇冲了过去。
刺杀秦牧。
薛仁贵瞬间暴走,战力翻倍,移动翻倍,力量翻倍,怒气翻倍。
当!当!当...
薛仁贵的招式,大开大合,但又十分迅捷。
一个人对战两名倭寇刺客,丝毫没有落入下风,反而游刃有余。
此时。
营帐周围亮起了火把。
将帅帐之内照的透彻。
苏定方,裴行俭几人跟着跑了进来。
“淦你娘,敢刺杀驸马爷。”
“狗日的倭寇,老子活劈了你。”
几人纷纷怒吼着,加入战斗。
本来,两个倭寇对付薛仁贵一个人,便已十分吃力。
如今又加入一个个猩红着双眼的疯子。
两个倭寇望着这几个疯子,甚是无语。
好像刺杀秦牧,比刺杀他们的仇恨还大。
仅仅五个回合。
两个倭寇便被活生生剁成了肉酱。
最后。
若不是几人拉着。
薛仁贵都得把两个人的骨灰给扬了。
刺杀秦牧,薛仁贵非要将三个倭寇挫骨扬灰不可。
“少爷,你没事吧。”
薛仁贵手中紧握横刀,赤着脚,光着膀子,穿着一个白色大裤衩,身上溅满了鲜血。
他虽然与秦牧说着话。
但眼睛始终没有离开地面,盯着那早已死的不能再死的倭寇尸体。
就好像那三个被砍的面目全非的倭寇,会跳起来一般。
秦牧淡淡道:“我没事,几个毛头小贼而已,岂能伤得了我。”
话虽如此。
但这次,秦牧心有余悸。
若不是赤兔关键时刻来了一嗓子,将秦牧惊醒。
这结局还真不好说。
不得不说,这次是真的大意了。
秦牧是真没想到,圣德太子竟会给他来这么一手。
“驸马爷。”
“今日营地警戒任务是由末将负责的,末将请罪。”
裴行俭突然站了出来,深深揖礼。
此时。
他的心里,愧疚难当。
秦牧本来便对他有知遇之恩,每逢大战,必会将他带在身旁。
令他年纪轻轻便屡立战功,官居四品。
而今日。
在他的警戒下,驸马爷竟遭了刺杀。
若是驸马爷因此有个三长两短,他万死难辞。
秦牧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
“无妨。”
“圣德太子早有预谋,这几个人定是混进了俘虏中。”
“这事不怪你,是我大意了,没将圣德太子放在眼里。”
听了这话。
众人恍然大悟。
这圣德太子还真是狡诈,想投降大唐,竟然还留了后手。
不过。
众人对秦牧的心态更是敬佩不已。
丝毫没有因为倭寇的刺杀而慌乱。
对裴行俭更是没有责备的意思。
但秦牧越是如此。
裴行俭心中便越难受。
“驸马爷,您总是说奖功罚过。”
“如今末将错了便是错了,您若是不责罚末将,今后这队伍还怎么带。”
“还请驸马爷责罚。”
今日,裴行俭若是不领罚。
他心里还真是不舒服。
秦牧无奈。
“不是我不罚你,明日便要攻打镇山关了。”
“我们本来就缺少将领。”
“给你几十大板,我明日的城还攻不攻了。”
“此时正是关键,岂能因小失大。”
裴行俭听了,眉头紧蹙。
这...
这还真不知怎么反驳了。
“这样吧。”秦牧继续道:“我便罚你为明日先锋将。”
“炮火压制镇山关后。”
“你率领先锋营给我攻上城头。”
“一个时辰内攻不下镇山关,我唯你是问。”
“若是攻下了,功过相抵,不予嘉奖。”
听了秦牧的话。
众人皆是一愣。
派裴行俭为先锋将。
这特么的是罚他,还是赏他呢。
“驸马爷...”
裴行俭看着秦牧,眼眸泛红。
“行了。”秦牧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都给老子滚回去睡觉。”
“一群大老爷们,在这跟我磨磨唧唧的。”
“你们不困,我还困呢。”
秦牧说完。
向薛仁贵的营帐,走了过去。
薛仁贵拍了拍裴行俭的肩膀。
“行了老裴,驸马爷的性格你还不知道。”
“你是什么样的人,驸马爷心里明白着呢。”
“他就是罚他自己,也舍不得罚你。”
“明日多杀几个倭寇,比啥都强。”
说完。
薛仁贵追随秦牧而去。
众人亦是安慰了裴行俭两句,便纷纷回了营帐。
裴行俭望着众人离去的背影,心下感激。
连同秦牧在内。
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拿他当兄弟。
能在这样纯粹,充满情谊的军中当差。
能遇到秦牧这样的统帅。
裴行俭只感觉自己何其有幸。
此时,他只能化悲痛为力量。
明日势必攻破镇山关。
取了那圣德太子的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