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恭庆听了这话,脸上露出一抹苦笑,沉吟道:既然这样,陛下与各位大人便随卑职去仓库吧。
若是再向里面,便涉及我茫崖村造纸术核心机密了,这些东西是严禁外泄的,还请陛下见谅。
闻言,李二点了点头,无妨,你只管带路,我们去仓库中有多少存纸便可。
徐恭庆在前面带路,一行人越过偏院,来到了仓库。
大院中,一排十几个大仓,皆是上着巨锁,周边有人看护。
徐恭庆上前,掏出钥匙,打开库门。
纸香瞬间扑面而来,众人的目光穿过射入仓库中的光束,看见了堆积如山的纸张。
随即一股莫名震撼,涌上心头。
说实话。
李二与众大臣还从未见过如此之多的纸张。
即便是皇宫府库中,也比不上这一仓的纸张存量。
这...这是茫崖村纸张存储量?李二惊愕一声,询问道。
茫崖村?徐恭庆无奈的笑了笑,不瞒陛下与众位大人,这一仓的纸,仅仅是造纸坊一天的产量罢了。
这整整十五库的存纸,也仅仅是造纸坊半个月的产量。
紧接着。
周围十几个仓库皆被打开,纸香弥漫于半空之中,沁入心肺。
望着十五仓的纸,李二与文武百官惊的说不出话来。
这造纸坊半个月产的纸,几乎要抵得上整个大唐半个月造出来的纸了。
纸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造了?
纸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值钱了?
纸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使用自由了?
怎么样父皇?襄城望着错愕震惊的李二,沉吟道:驸马爷没有骗你们吧,这次相信我们茫崖村这小作坊的纸张产量不是虚言了?
纸张于茫崖村而言,已经不是什么稀罕玩意了。
你...你们哪里来的如此之多的青藤?你找到了培育青藤的方法?李二愣愣的看着襄城,难以置信道。
不对。房玄龄从一旁站了出来,这纸香与用青藤所造出的纸张香味有所不同,这院中纸香带着淡淡的木香。
而且我方才仔细观察了一番,这造纸坊中没有丝毫青藤的踪影,反而是堆积如山的木材比较多,驸马爷若是老臣没有猜错的话,你这纸张是用木浆造的吧。
此话一出,周围哗然一片。
木...木材造纸?这怎么可能,木材若是能造纸,纸还能如此稀罕?
不可能,木浆造纸早就有人试过了,打出来的木浆粘稠度太低,根本无法用。
驸马爷就是牛,你们一个个的别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驸马爷永远的神。
听了房玄龄的话,周围众人更加不淡定了。
秦牧点了点头,淡淡道:没错,这些纸确实都是用木材造出来的,这也是造纸坊生产量极高,成本极低的原因。
这话从秦牧嘴中亲口说出来,那些质疑的人瞬间闭上了嘴。
他们觉得还是不要说话了比较好。
毕竟这满仓的纸张堆积在这里,他们若是再扯别的,打的是自己的脸。
木材能造纸?李二看向秦牧,眸露精光,秦牧,这话可不能随便开玩笑。
此时,李二已不在乎孰对孰错,谁赢谁输。
木材若是能造纸,那对于大唐来说,有着极为重要的战略发展意义。
秦牧漫不经心道:这满仓的纸就在陛下面前,陛下若是不信,我也没有办法。
呵呵...李二脸上立刻浮现笑意,幽幽道:朕不是这个意思,你要知道,朕其实一开始便是信你的。
只是这茫崖村若是不来,肯定有人是不信的。
李二说完,转头扫了一眼那几个一直哔哔的世家官吏。
那几个官吏与李二对视一瞬,脸都绿了。
尼玛坑爹呀。
你这甩锅能力真是没谁了。
你没质疑?你神特么的没质疑!
呵呵...秦牧皮笑肉不笑道:陛下,您不是惦记起了我这造纸坊吧,以您的性格,总归不会干这种巧取豪夺的事吧。
啧,你这孩子...李二眉头微蹙,沉吟道:这事我们以后再议,朕先去印刷坊看看,说不定还有其他收获。
李二说完,不待秦牧反应,率先走出了造纸坊,生怕秦牧又怼他两句。
襄城来到秦牧身旁,柔声道:夫君,这父皇看来也就你能治得了,在你面前他这副皇帝架子永远端不起来。
秦牧无奈的笑了笑,没办法,谁让陛下总是要白漂我们的东西。
须臾。
一众人来到印刷坊,印刷坊中涉机密太多。
徐恭庆直接将众人带到了仓库。
印刷坊中仓库比造纸坊还要多,一排共二十间,每一间都堆满了书籍。
琳琅满目,看的李二与文武百官眼花缭乱,头晕目眩。
他们这辈子也没见过如此之多的书籍。
孔颖达,陆德明几位大儒瞪大了双眼,他们终于知道秦牧那句话的含义了。
让天下寒门皆有书可读,这将不再是一句空语。
仅仅一个小小的造纸坊与印刷坊,便能印刷出如此多的书籍。
那用不了多久。
纸张与书籍,便再也不是寒门奢求不到的梦想。
驸...驸马爷。孔颖达愣愣的叫了一声,老朽能入仓看一看这些书籍吗?
话落,众人的目光皆是落到了秦牧身上,满是期待。
秦牧点了点头,淡淡的回了一句,众位大人请便。
只一瞬。
众人四散而去,向不同的仓库冲了进去,想要遨游在知识的海洋当中。
李二踱步库外,眼眸在仓库之间来回扫动,脸上抑制不住的喜悦。
发财了,发财了,造纸术,印刷术...
李二心中来回盘算着,他没想到茫崖村中这造纸术与印刷术竟纯熟到了这般地步。
若是能将书籍普及于天下。
大唐的政治,经济,文化将有质的飞跃,他也将会成为名副其实的千古一帝,名垂青史。
李二心里想着,目光落到了一旁的秦牧身上,只是这混小子颇为难搞。
若是想将造纸术与印刷术搞到手,定会费上一番手脚,毕竟秦牧是个软硬不吃的主。
没好处的事,他绝不对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