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又送人头来了。”
陆封循着声音看去,这才发现自己正处在一个温暖宽阔的房间里,宽大的沙发上坐着一个颓丧的陌生男人。
陆封再一次陷入疑惑,这感觉跟刚刚那个诡异的噩梦一样无比真实,但他这次明确记得自己是刚刚上床准备睡个回笼觉。
“你们这次谁先送死?”沙发上的男人站起身来,嘴角扯出一丝怪异的弧度。
你们?陆封这才发现自己身后还站着三个陌生人,两男一女,女生扎着高马尾脸上还带着精致的妆容,只是再厚的粉底液都盖不住女生脸上惨白的神色。
陆封开始仔细打量起眼前的房间,原来左右两侧还有两间小房间,与宽敞明亮的大厅截然相反,小房间里的灯忽明忽暗,大厅的明亮对小房间里的昏暗没有影响,就好像房间与这大厅完全是两个世界,左边的房间里有个黄毛正在聚精会神的对着屏幕,是最老式的方盒子屏幕,陆封记得这玩意好像只在05年以前被广泛使用,这年头谁还用这种老电脑,黄毛正紧张的拿着手柄操控着角色,居然玩的还是古早的红帽子马大叔。
奇怪的是,除了马大叔以外的画面都是黑白色,原本在地图上来回巡逻的乌龟好像卡住一样呆立在原地一动不动,整个画面呈现一种奇异的静止状态,只有红帽子的马大叔在静止的画面里行走跳跃,灰色的金币也悬浮在砖块上无法拾取,很快黄毛就操控马大叔抵达了城堡,城堡面前的旗帜却依旧是被激活过的样子。
“看了也没用,两天了,进了那间房的人就没有出来过的。”颓丧的男人再度开口,审视的扫了眼陆封。
陆封还没明白过来男人说的意思,马大叔还在城堡门前的旗帜边上下跳跃,紧接着刚刚还在聚精会神坐着打游戏的黄毛被突然坐着直接飞向屋顶,就像城堡面前来回上下跳跃的马大叔一样,黄色的头发很快就在撞击下被染成了红色,看起来就像一顶红色的帽子。
一次,两次,三次...
现实版的马大叔撞砖块就这样在陆封面前演绎了起来,一声清脆的“咔嚓”声,黄毛依旧是坐着的姿势,哦不,现在已经是红毛了,头部几乎和身子重叠在一起,现在与天花板剧烈碰撞的是黄毛的胸膛,陆封确信这样的撞击和脖子的角度,红毛是彻底死了。
女孩子更是无助的一屁股瘫坐在地下,开始喃喃自语“我不会玩游戏啊,我不想变成那样,我不去...我不...”
“呵,就怕成这样,你是怎么度过第一关的?”最开始的中年男人嘲讽的笑出声来,陆封这才仔细看向这个男人,无精打采脸色蜡黄,眼睛布满红血丝只能看到一点若隐若现的眼白。
“我也不知道,我去的时候那些人就已经找到出口了。”女孩语气软弱无助。
“行了,无所谓了,我叫王雄,南河人,手机号是xxxx希望你们谁活着醒来的话能给我老婆打个电话,就说要是碰上个好男人就嫁了吧,别想我了。”颓丧的中年男人自我介绍起来,王雄对在场这几个年轻人能活着醒来这件事几乎不抱有希望。
陆封才从眼前的惨剧中反应过来“所以,这到底是是什么情况?”他隐约能猜到眼前绝不只是个单纯的梦境了,他对这一幕大概有了推断,如果不只是一场梦,那这里一定是某个奇怪的特殊空间,但他并不愿意相信这么离谱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听到陆封的话,王雄更是遗憾,他刚还觉得这小伙子沉稳冷静,跟另外几个被吓得站都站不稳的比起来,看着靠谱不少,也许能活下去,原来只是个第一次来的萌新。
“我也不清楚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我是第二次来,第一次是半个月前,十个人进了一部80年代的恐怖片,死了七个,我本来也以为是个梦,但是当时一起的有一个是我现实中认识,在工地干活的时候被拦腰截断了,那天的梦里他被人拿电锯砍成了两半,刚刚那个黄头发明天应该是跳楼上当地新闻吧。”王雄苦笑解释道“你们还有几个第一次的?”
三人摇摇头都表示自己这是第二次进入这个诡异的梦境。
其中一个一直沉默的高个男人此时也开口“这次除了这个里面房间的游戏就没有其他危险了?”
“哦对,叫我阿肖就行,你说两天都没有人出来是什么意思?”阿肖再度开口询问。
王雄苦涩的笑了起来“别说这小姑娘,我也不敢进去,我在这两天来了三批人,你们是第四批,进去玩的基本都像你们刚刚看到那黄毛一样死了。”
“那是不是不进去就没事了?”另一个瘦小男人问道。
“也不是...”王雄顿了顿“你可以不进去,但也活不了多久,要么进去被游戏玩死,要不就在外头把自己耗到疯。”
“什么意思?”瘦子抬头看向王雄“你不是到现在都没事吗?”
不等王雄开口,阿肖抢先回答道“他也快疯了,不信你看他的眼睛。”
王雄此时眼睛里血色更重,红色几乎占满了整个眼白部分,陆封安静的看着眼前这些人,感觉自己好像刚进游戏就被跳过新手村直接进boss章的bug玩家。
“两天就是极限了,你们看地上。”他手指向地面毛茸茸的地毯,众人这才看到棕色的地毯上有一个湿漉漉的人型印记“第三天的时候人就会发疯,我刚进来的时候上一个在这等着的就用刀把自己片了,等你们这一批进去还不能过这个游戏,我就一块进去送死了,总比把自己削成北京烤鸭好。”王雄瞪着一双红眼,语气绝望。
“要去你们去!反正我不去!”女生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摆明了是不愿意去送死。
瘦子看了眼女生,跟着坐了下去“我...我也不去。”
“好家伙,组团摆烂?”陆封忍不住笑出了声。
“去不去都是死,我干嘛去受罪!”女生怒气冲冲的瞪着陆封“难道你不怕?”
“我不怕啊。”陆封无所谓的回答。
几人这下都惊讶的看向陆封,要说这人是不知者无畏吧,现在黄毛的身体还在小房间里被上下撞击着,已经有几块血肉被撞的裂开了,是个人都不可能面对这种场景无动于衷。
陆封被注视的有些尴尬,挠挠头“我有病,字面意思那个我有病,所以我真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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