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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回 西京城中

    就在长庚渐感吃力之际,突见四颗弹珠射来,只见那四颗弹珠,每一颗在空中变为三颗,分射向那些骑士的十二匹战马,但见那弹珠着马身之后,立即变为火焰珠,燃烧起来,那些战马身上着火之后,哪里还能战斗,立即四处奔逃寻找水源,于是长庚与那女郎之围便即时解了。

    那弹珠是白磷所制,是以飞速弹出后,接触空气,到马身上立时燃烧起来。

    长庚与那女郎但见是一个老者,手持玉笛在兀自悠闲的吹着,于是走过去道:“多谢老前辈救命之恩,敢问前辈尊姓大名,我二人日后定当予以回报。”

    那老者道:“老生长孙铎是也。”

    长庚道:“原来是宝珠玉笛长孙前辈,久仰久仰。”

    长孙铎道:“那些契丹马匹中了我的火焰珠,想必八成不会回来了,你二人可以去了,我见你二人舍身为人,因此出手相救,所以不必挂怀。”说罢,吹着玉笛轻飘飘的伴着远方的白云而去。

    长庚与那女郎望着长孙铎的背影,不久被没了踪迹。心下都在暗自佩服:“我中原之地真乃是卧虎藏龙,实不乏前辈高人。”

    那女郎向长庚道:“你身上的伤不碍事吧?”

    长庚道:“我这皆是皮外伤,不碍事,你手臂的箭伤却是需要医治,待找一家客栈将养一番。”

    一个老者低声道:“两位少侠如不嫌弃,便到小老儿家中休息片刻。”

    长庚与那女郎一看,正是他二人适才出手相救的那位老者,于是长庚道:“多谢老丈,那便叨扰了”,说罢二人便走入老者家中。

    进入屋内,室内陈设甚是简朴,但打扫的却非常干净整洁,屋内一席炕,一张桌子,两把椅子,那老者端来茶水给长庚和那女郎喝,两人谢过老者,便兀自喝了起来,虽是极平淡的茶水,但二人喝起来倍觉舌底生津,可能是适才的一番憨斗之故,长庚更是想起了师父,想起了师妹,心中暗想不知师妹现身在何处,是否安好。

    那老者跪下磕头道:“谢二位少侠救命之恩。”

    长庚与那女郎忙起身还礼道:“老丈不必多礼,您老这样可折煞我二人了。”

    那老丈起身坐在炕沿,忙又起身道:“看我这老糊涂了,两位少侠这身上的伤......”,说罢,忙去取来金疮药,先替长庚包扎上,然后长庚又帮那女郎包扎上手臂的伤口。长庚与那女郎谢过老丈。

    那老丈续道:“小老儿叫马振业,原是威马镖局的镖师,也会一两手功夫,但比起二位少侠却逊色多了,记得是前年,那伙契丹人到这边抢夺了财物,更是害了我儿,又掳走了我那儿媳,我那儿与儿媳才成亲没多久,是以还未生下一男半女,故而就剩下我这孤寡老儿在此。”说着默默的留下泪来。

    长庚听的气愤,啪一声,朝桌子拍去,只见桌上的茶碗兀自震个不休,屋架上的灰尘扑簌簌的落下,道:“天杀的辽狗,今夜我潜入辽国境内,将老丈儿媳夺回来。”

    那女郎道:“你单枪匹马的去,也没有个照应,岂不是送死,况且你又不识得老丈儿媳的模样。”

    那老丈道:“待得天黑,我与你同去。”那女郎也欲与之同去,于是三人各自休息,等待夜色降临,便欲潜入辽国境内。

    三人装束一番,各自骑着马,迎着西边的晚霞,往辽西京大同驶去。待到了城下,三人施展轻功潜入城内,只见城内布置甚是考究,辽人兵强马壮,防卫森严。契丹人掳去汉人,多半是作为奴隶,他们很少与汉人通婚。

    那老丈于临行前向长庚二人交待了,他儿媳姓袁名淡竹,相貌如何如何,一一说与他二人知晓。

    三人四下寻找老丈儿媳的下落,摸查约一个钟头,此刻天色更加的阴暗了,不久便发觉了女奴的住处,于是悄悄潜到窗下查看,那老丈果然发现了袁淡竹的身影,可是如何救其脱困呢?

    三人计议一番,商议待到子时,众人睡熟之时,由马振业和长庚潜入房内,将袁淡竹救出,那女郎在外看守。

    可是契丹人治军严谨,欲将一个大活人从其城中救走,谈何容易。但三人骑虎难下,三人挨到子时,便依计行事,马振业与长庚进入房中,黑夜中不便交谈,马振业遂点了袁淡竹的穴道,袁淡竹一看是马振业,便自知是来救自己,故不做声,长庚背负着她,与马振业往外走,不料却惊扰了辽国巡夜的卫士,众卫士于是大喊:“有刺客!”

    要说那辽国卫士训练有素,顷刻之间,数十名卫士集结,便将长庚与马振业围在垓心,马振业道:“少侠,一会我在此纠缠这些卫士,你先负着淡竹走。”

    当时情形哪待思索,长庚背负袁淡竹便向外走,手持长剑冲杀,长庚自得谷底耆宿指点,剑术大增,是以些许卫士尚且拦其不住,不一会便与那女郎会合,那女郎施短箭射杀追来的卫士,三人继续向前奔跑,将奔逃到城边,只听一声惨嚎,正是那马振业遭遇不幸。

    长庚悲痛万分,欲回去与众卫士厮杀一番,那女郎道:“你去了不过是再枉送一条性命罢了。”

    于是长庚背负着袁淡竹与那女郎逃出城外,只听后面追赶喊叫之声震天,长庚二人也是吓出一声冷汗,没命价的骑马狂奔,待入了宋国境内,方才松了一口气。

    辽国发觉只是被救走了一个奴隶,是以也没太在意,众卫士追了一段,便接到命令而折返。三人一路奔走,见辽兵渐渐远去了,于是坐下来略作休息,袁淡竹身上被马振业点的穴道,时辰一到亦自然解开了。

    袁淡竹嗫喏的道:“谢二位少侠救我脱困,只是我那公公......”,说着扑簌簌的流下眼泪,续道:“敢问二位少侠尊讳?小女子无以为报。”边说边磕头作揖。

    长庚忙还礼道:“袁家妹子休再提此事,你家公公折在辽西京城中,我二人心中亦是羞愧难当,你的命可谓是你公公换来的。我姓种名长庚。”

    那女郎接道:“民女姓林,上林下汐。不知袁妹子接下来有何打算?”

    长庚到此时方知晓那女郎的名讳,心中暗想:“原来她叫林语汐,好美的名字。”不由得想起来与她坐在溪边岩石上吃烤鸡的情景,亦想到了她映在溪水中的倩影,不禁心中一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