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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话里有话的下午

    李焕禹转过身来告诉她太太:“刚刚马尔法女士就一再邀请我们留下来了。”

    “是啊,”马尔法说,“你们不妨就多呆一下午,一会儿有些朋友也要过来。哈哈,也没什么特别精彩的安排,就是一起喝几杯,不过我担心……”她慢慢摇晃着酒杯,有些欲言又止。

    “我们没有问题。”谢心心明白她的意思,她说:“我就是有些担心亲戚那边。”

    “那边就先通个电话?向他们致上我们最真挚的歉意。”李焕禹建议道。

    “我去打。”郭萝西一溜烟的跳下椅子。

    谢心心也点了点头。“多说点好听的,孩子。”

    郭萝西进了卧室,电话在衣柜旁,应该能够的到。每个人似乎都放松了许多。马尔法捕捉到我来回观察的目光,调皮地冲我眨了眨眼,我也只好装作高兴,调皮一笑,因为谢心心也在观察着我。谢心心开口问:“其实你不太希望我们留下,对不对?”

    “别闹了,我当然希望你们能留下。”

    “你八成是在撒谎,算了,哈哈。”她也很知趣,继续着刚才的话题,“你难道也不喜欢那可怜的朱雅丽吗?”

    “哈哈,别逗我。‘可怜的朱雅丽’这句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可真让人有点好笑,心心,我难道还挺喜欢她的?”

    谢心心双臂环绕在胸前,“没错,她曾经破坏了我和郭楠特的生活,我恨她那是理所应当的,但那是以前—现在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该放下的早就放下了。那天我去她那找她的时候根本没有恶意,我只是想问问郭楠特到底在哪里。还有,智存,你可别忘了,我是亲眼看着她死掉的,她罪不该死。这真的太可怕了。不管以前她怎么样,死者为大,所以我说‘可怜的朱雅丽’时,心里只有对她的怜悯。”

    “唉,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我说,“不对,我不知道你们想干什么。”

    “我们?”谢心心停顿了一下,“你是说……郭萝西这孩子?她都跟你说了什么?”

    这时,正好郭萝西从卧室里走了出来,看样子是已经打完电话了。“说完了。我们下午可以继续呆在智存这儿了。”她靠着坐在她母亲身旁。

    谢心心向旁边腾了些地方,还不忘问道:“亲戚那边没有抱怨吧。”

    “没有没有,我都解决了。智存,我想喝酒,哪里有酒。”

    我指着厨房,“只要走进厨房就能看到装着威士忌的大桶,你自己倒一杯就成了,冰块在冷冻第二层。”

    谢心心阻止道:“你还是个小女孩,你喝的太多了。”

    “肯定没有智存多!”说罢,郭萝西便走向厨房。

    谢心心摇摇头。“唉,这个孩子真不听管教。继续刚才的话题,你刚才说你挺喜欢朱雅丽的,对不对?”

    多萝西从厨房探出脑袋:“智存,你也要来一杯吗?”

    “谢了。”我作出回应,然后转向谢心心:“就算是挺喜欢她的吧。”

    “你这家伙说话还真是滴水不漏。”她一脸抱怨,“我换个说法,你喜欢她就像是以前喜欢我一样吗?”

    “你指的是我们那几顿一起吃过的晚餐?还是指……”

    她笑了,好像明白了我的意思。“你说的答案我非常满意。”然后转向端着两杯酒走过来的郭萝西:“我的宝贝女儿,你应该去买件那种粉色的碎花裙,非常适合你。”

    我从郭萝西那递过酒杯,“不管郭萝西要穿什么。”我站起身来,“我现在得去洗个澡换衣服了。朋友马上就来。”

    当我洗完澡走出浴室时,马尔法和郭萝西都在卧室里。马尔法正在画眼影,郭萝西坐在床头摆弄着穿长筒袜。马尔法不动声色地透过镜子给我来了个飞吻,好像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郭萝西应该是看见了,她问:“你真的很喜欢智存,对不对,马尔法?”

    “他就是个上海老糊涂鬼,但我已经习惯他了。”

    “听口音,智存也不像是上海人啊。”

    “原本我是非洲人。”我扯皮道,“我老爹从津巴布韦飞来上海的时候,为了让我跟当地的居民沟通流畅,学过一些上海话,可是你看,我的口音一点也不像。哈哈。不过我老爹可无所谓,要是能在上海立足,别说上海话了,就是让他学狗的语言他也能说的有模有样的。”

    郭萝西瞪了我一眼,“真是搞不懂你是不是在撒谎,你还是把我当成十二岁的孩子来看待。”她本来准备穿上长筒袜,又停下来问我,“我妈想让你干什么?”

    “什么也没让,她只是盘问我罢了。她想知道你昨晚都干了些什么,都说了些什么。”

    “呵呵,我猜也是,那你是怎么跟她说的?”

    “能有什么好说的?你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就在我们这喝了一晚上。”

    她皱了皱眉头,突然试图改变话题:“我一直不知道你和我妈能有多少交情。你们认识的时候我还只是个小孩儿,就算能注意到什么也不会懂。可我没想到你们熟到可以彼此直呼小名。”

    马尔法听后笑着从镜子前转过身来。“哦?这个小新闻倒是挺有意思嗷。”她朝着郭萝西挥动两下眉笔,“宝儿,你继续说。”

    郭萝西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不太自然地说:“没什么,我以前就是个小孩,什么都不知道。”

    我把浴袍上残留的水珠抖落干净,坐了下来。“那你现在又知道了些什么?”我问她。

    “什么都不知道!”她有些着急,脸颊已经变红了,“不过我现在能猜。”她假装去摆弄没穿好的长筒袜子。

    “猜猜猜,你随便猜!而且你现在已经在猜了。”我冲她假装吼道,“你是个小傻瓜,你不用装出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心里不端正的话,再装我也能看出来。”

    她抬起头来笑着对我说:“那你是觉得我很像妈妈?”语气里透露出与表情截然不同的严肃。

    “那也一点不奇怪。”

    “那你觉得呢?”

    “你希望我说什么?不像?那好吧,不像。”

    这时马尔法出口解决了对话的尴尬:“哈哈,不用管他。这就是我未来的生活伴侣。只要他耍起了赖皮,你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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