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句实在话,国防部作战司的这次窃密事件,让李啸有些措手不及。
虽然他一直在怀疑姚芩茵,但也仅是停留在初步排查的阶段,期间其实还有过一些犹豫与徘徊,不知应否坚持下去,不清楚继续调查呢,能否取得相应的收获。
现在事情突然爆发了,李啸别无选择,只能赌一把了。
赌上这一把,实属无奈之举,风险可以说也是巨大的。李啸现在只能选择姚芩茵作为突破口,因为一时之间他也没有其他的怀疑对象。
时间紧急,没办法按部就班地勘察现场、寻找线索、设定嫌疑人、监视跟踪、收集证据、最后再收网,如果是这样,不知道还要花费多长的时间。
到时候,即便是抓住了作案者,恐怕也晚了,估计那份作战计划早就传给了日本人,可能已经造成不小的损失了。
姚芩茵是李啸现在手头上唯一的筹码,李啸就要好好地利用起来。
什么都不做,等于是认输。赌一把,说不定还赌对了呢,李啸对自己的推测与判断能力,还是有几分自信的。
不过,猜测毕竟是猜测,万一猜错了,那几乎就没有什么纠错时间了。
并且,李啸赌的不仅仅是一把,准确地说,应该是三把。
第一把,是赌姚芩茵就是窃密者之一,这是基于以下几点做出的判断,如针对孙翔被害案的一些推测,以及姚芩茵频繁进入作战司,且密切接触内部人员等。
其次,是赌另一个窃密者住在SPB,这是根据跟踪监视资料,汇总得出的信息,姚芩茵这段时间,除了住家、单位和国防部外,基本就在该区出现,所以她的接头人很可能就住在这里。
但这种推测也有些武断,比如说,姚芩茵这段时间没有和联系人接头,她只是去那边玩玩、买买东西、会会闺蜜,或者说,这里只是他们的接头地点,并非联系人的落脚点,那问题就大了。
这样的话,断电措施就失去了作用,说不定,对方目前就在通过电台把情报发出去呢,所以说对于这一点,李啸也是在赌,不过他也不得不赌,因为情急之下,李啸也别无他法可求。
第三把我们后面再说,可以说李啸赌得很大,也很难,连赢两把,或者尚且不难,但要连赢三把,呵呵,难度有点大哦。
其实人生时不时地,不也要赌上一把,毕竟很多事情,很难说你百分百就赢定了,但是今天这第一把,显然,李啸是赌对了。
“姚小姐——”李啸慢慢地踱着步,来到姚芩茵跟前三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摇着头说道,“没想到,你还真是沉不住气啊。”
“李啸,你别得意得太早,东西我们已经拿到手了,你就算是抓住我,又能怎么样,那还不是我们赢了!”姚芩茵轻蔑地说道。
“姚小姐——”李啸冷冷地盯着姚芩茵,看了一会,才从嘴角绽开一个嘲讽般的微笑,“是吗,呵呵,应该说是你高兴得太早了!”
“中国有句古话,叫做‘聪明反被聪明误’,你有没有听说过?”
“你早已经掉进我布的局里了,还不自知,反倒是越陷越深哦。”李啸开始忽悠起姚芩茵,这第三把能不能赢,就看李啸忽悠的功夫了。
“你们以为自己真的拿到长沙作战计划喽,呵呵,实话告诉你吧,那份是假的,那只不过是我和赵司长联手设的一个局。”
“我让赵司长做了一份假的作战计划,让你们放心大胆地去偷,等你们把这个情报发出去,那好极了,日军马上就要掉进国军的包围圈里了,呵呵,不然,你以为机密是这么容易搞到手的?”
“呵呵,李啸,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啊,有那么好骗吗,哼哼,你就使劲诓我吧。”姚芩茵冷笑着说道。
“那行,姚小姐不信,那我们就走着瞧,看看最后是什么样的结果。”李啸边说,便往回走,“老王,人家姚小姐可是女飞侠,练过忍术,高来高去的,你那点穴手法没问题吧?”
“我可是听说练了忍术的人,身上的穴位会发生位移,你可要好好确认一下,别终日捉鹰,却被鹰啄了眼哦。”李啸又补充道。
“哪能呢。”王臣边说着,边拿右手,沿着姚芩茵的后背,从下往上摩挲了一遍,随后又在姚芩茵背上拍了几下。
姚芩茵受困后,就一直在运劲,试图冲开穴道,这才刚刚觉得某些穴位的禁制,似乎有所松动,又被王臣的这几下,给封住了,不禁气恼地喊道:“混蛋,你这个登徒子,别碰我!”
“李啸,根据日内瓦公约,你不能虐待俘虏!”姚芩茵咬着牙喊道。
李啸拎了把椅子,放在姚芩茵跟前不远,大马金刀地坐了上去,盯着姚芩茵的双眼,微微一笑道:“你也知道日内瓦战俘公约,呵呵,那你知道吗,间谍不算战俘,是不受公约保护的。”
“夜长嫌梦短,泪少怕愁多,人生无奈几多烦。今夜注定是一个无眠之夜,姚小姐,就让我们一起来聊聊天,等待国军大捷的喜讯吧。”
李啸望着咬牙不语的姚芩茵,微笑着继续道:“姚小姐,很遗憾,我们在这种情况下又见面了。”
“其实我很早就开始怀疑你了,但我一直都希望,像你这样聪明漂亮的女人,不要是日本人的间谍才好,可你究竟还是忍不住跳了出来,太让我失望了。”
“你根本就没有任何证据来怀疑我,所以你就一直通过言语刺激我,试探我,企图通过我的反应,来确认你的判断,呵呵,李啸,我说的没错吧?”姚芩茵终于忍不住反唇相讥。
“你很聪明,也很自负,这是你的优点,也是你最大的缺点。”李啸冷笑道,“你的表现从表面上看,没有什么问题,但没有问题就是最大的问题。”
“你很冷静,但有时候过分的冷静,你不觉得也是一种破绽吗?”
“面对我的刺激,你不应该是要有些激动、有些愤怒、甚或是有些哀怨吗,这个火候,你把握得不好,你知道我没有直接的证据,因此你的表现,有时更像是在看我演戏,所以我说,过度的自信真的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