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间段的清宛此刻也迎来了重合:正在守夜的清宛,由于多日的逃亡,困意逐渐吞噬了他的理智,呼吸逐渐均匀,此时此刻,一家四口,都进入了梦乡。
一夜无梦。
在一阵拉扯拖动的感觉过后,清宛醒了过来,屋子里亮了许多,好像是天亮了吧。这时候他发现父亲正从后面捂着他的嘴,父亲抱着他蜷缩在门后的角落,原本紧闭的会议室大门此时也已大敞,也给了父子二人一个具有视线盲区的躲藏空间。
门外传来一阵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突然,“哼哈哈哈哈哈哈,呀哈哈哈哈哈哈”,又是熟悉的癫狂的笑声。清宛看向窗帘,心想“妈和洋洋应该还没暴露。”
此刻,与门外之物只有一门之隔的父子俩,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千万别进来啊,不然我们就暴露了!!”
可世事无常,一切总是事与愿违,门外那个东西慢慢踱步进来,左顾右盼,走走停停,像是森林中的豺狼寻找猎物一般,它走到会议室的中央,对着两张长桌,一顿肆意破坏,拳打脚踢,似乎是在宣泄发泄着什么。
正当清宛全神贯注观察外面的情况之时,由于许久未曾进食,肚子里传来一阵“咕~呼噜~”的声音。
正在肆意破坏的那个生物,此时也停下了动作,朝着清宛父子俩缓缓走来,清宛也逐渐看到了这个生物的真实模样。
这是一个面容狰狞,面目全非的女人,她的一颗眼球已不见了踪影,只剩下一个血洞,本来应该高耸的鼻梁,此时也断成了两节,最恐怖的是整张嘴,下颚已然不见了踪影,只剩下上半张嘴和牙,依稀可见一小截舌头在半张嘴中蠕动着。她的上半身已接近一丝不挂,只有几片残存的布片碎屑混着血浆黏连在她的身上,胸前的两座高峰此时也暴露在清宛面前,一粒小葡萄也已不知为何失去了踪影。如果这是一个正常女人,清宛一定驻足观望一番,可这是随时想要人命的怪胎啊!
清宛也顾不得别的,顺手拿起门后的铁扫把,掰下它的塑料头,借用站起身的力顺势捅向女怪物的心口。哪知这厮异常的灵敏,一个闪身躲过了清宛的致命一击,随后以一个连舞蹈艺术家都难以理解的扭身,用其尖利的指甲刺向了清宛。
正当清宛的父亲要把他拉开之时,一阵闷响传出,这个女人倒在了地上,
原来是舒媱!她用椅子给这个女人的头狠狠来了一下。父子俩检查了一下对方有没有受伤,结果令二人大松了一口气。
此时清洋小跑过来抱住爸爸的腿。
虚弱地说道:“爸爸我好饿。”
“乖,爸爸一会儿带你们找吃的去”清父怜爱的摸了摸洋洋的头。
正当清父回头准备拉清宛手之时,只听得刺啦一声,一把改锥洞穿了清父的喉咙,血液瞬间顺着伤口喷射而出。
清宛和清洋都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得说不出任何话,甚至连呼吸都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血液堆积在胸腔内仿佛要沸腾爆炸一般,清宛止不住地浑身颤抖。
“妈....你....你干嘛???。。
”清宛气若游丝的声音,仿佛只有小飞虫可以听到,原来,用改锥洞穿父亲喉咙的,正是他们一直以来坚强慈爱的母亲!舒媱!!!
清父此时也是捂着出血口,怒目圆睁,眼球中布满了血丝,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嘴唇一开一合地翕动着,费力地抬起发抖的胳膊,似乎想用食指指着舒媱,紧接着,他费力的蹬腿似乎想把舒媱踹出去,但实在是力不从心,一脚踹空,摔到地上挣扎着,眼睛死盯着清宛兄妹俩,似乎在用眼神说两个字:
“快逃!!!!”
经历过数次逃亡的清宛,此时也不再犹豫,抱起妹妹,直接向楼道外冲去,妹妹此时也再也坚强不起来,哭声弥漫着整个楼道,整座大楼,清宛清晰的感觉到,妹妹的眼泪已浸透了他的肩膀,后背。
他回头看了一眼,还好,没东西追上来,回过头来时,只听“碰”的一声,他眼前一黑栽倒了过去,他用最后的意识,努力睁开眼睛,只看到一个黑色的防爆盾,和数个黑洞洞的枪口。
“快开枪!”
“等一下!这好像是一个正常人!”
“别废话了!你忘了队长是怎么牺牲的了吗?”
清洋此时再也绷不住了,她看到了这身制服,扑了上去抱住举着防爆盾的武装人员的大腿,带着哭腔,断断续续的说道:“警察叔叔求求你们救救我,呜呜呜救救我和哥哥,哇!!!”
清洋此刻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她只知道这些警察叔叔一定会保护他们两个。
看到这一幕,四名武装人员也表现出了恻隐之心,就连吵着要进行射杀的那个人都默默地转过身去,说道:“小张,你去下面几层再喊俩人,把这俩娃娃带到车里,记住,一定要锁好手脚。”
“是!”这名叫小张的武装人员,牵着妹妹,背着清宛,手中拿着一把手枪,慢慢的往楼下走去。
“洞a洞a,我是39,我在四层发现两名疑似幸存者,请立即支援两名同志,于我一起将其护送下楼,我在四层楼梯b口,收到请回复”
“洞a洞a,我是39,我在四层发现两名疑似幸存者,请立即支援两名同志,于我一起将其护送下楼,我在四层楼梯b口,收到请回复”
“收到,我已派两名人员赶往目标地点。”
“好.....好饿......”我这是,我在哪???
清宛艰难的爬起身,想要爬起来去找清洋的位置,却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限制了起来,并且,自己被隔离在后排的铁栅栏后。
前排的武装人员回头看了一眼,漫不经心地说道:“小家伙你醒啦,你们现在很安全,你放心吧,那个叫清洋的女孩现在在另一辆车上锁着,现在只要确定你们两个没问题,你们就能恢复自由。”
说着,朝清宛扔了一罐八宝粥和面包还有几包火腿,辣条。并说道:“情况特殊,物资匮乏,吃的就这些,能吃饱最好,吃不饱现在车里就剩这些了。”
清宛并不在意他说了什么,也没有注意力去听他说了什么,他撕开包装袋开始狼吞虎咽了起来。
前排的武装人员点了根烟,抽到一半,向清宛递了过来,清宛此时正沉浸在满足食欲,许久之后才发现面前有一支燃着的烟草,草草的答了一句:“我不抽。”
“操,不抽早说啊,白让它烧了半天,罪过罪过,阿弥陀佛。”他心痛的说了一句,然后猛吸了一大口所剩无几的烟草,在窗户上开了个小缝,把烟头丢了出去。
“就你们俩人啊?你们父母呢?”
清宛胸口一阵刺痛,沉声说道:“我爸.....被杀了....”
武装员似乎将这种事情习以为常,吸了一口气,缓缓的问道:“那你妈呢?”
清宛的双眼顿时变得猩红,撕咬着最后一口面包,把塑料包装在手里团成一个小球,说道:“可能......在和你们的人......厮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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