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易邪那沮丧的表情,一高一矮两位老者相视一笑,只见那矮老者对着高老者点了点头,高师傅这才微笑着对易邪说道:“好吧,易邪,打明儿起,我带你去见你的新师傅”,说完,便再不搭话,二人纷纷合眼入定。
易邪这一听,拜新师傅?这是要赶我走吗?忙跪着上前说道:“二位师傅,徒儿不走,跟你您二位很好,我不学本事了,求二位师傅别赶我走”,边说着,声音愈加变得哽咽起来,可无论他如何哀求,两位老人却一句未答。
这一夜,易邪就这样跪在他们二人身前悔意中度过,一夜未眠。
天还没亮,高老者却率先起身拉起了犹在地上跪着的易邪,他膝盖已经不通血脉,双腿早已跪麻。
高老者点了点头,微笑着对易邪说道:“孩子,你先缓缓气血,我们不是要赶你走,你这位新师傅几年来就在洞外,待会儿我带你去见它”。
易邪本来跪在地上就已迷迷糊糊,突闻高老者说话,心里琢磨着,这几年就在洞外?我都住了两年了,哪里见到过陌生人啊?,可转念一想,听师傅的就得了,只要不赶我走,怎么都行。
东方的天空刚刚泛起鱼肚白,易邪跟着高师傅走到洞外,他每日都在潭水边打水洗米,天天到这儿来,从没见过一个人影儿,今天再走到这里,他放目观瞧,心想,这那儿来的老师啊?
“师傅,您说的新师傅在哪呢?”易邪问道。
只见高老者用手指了指潭水两岸之间的两颗高大的松树,东岸边那一棵,三四个人才能抱拢,西岸边这棵,五六个人都未必搂得过来,高老者说道:“易邪,东岸边的那棵树,便是你的师傅”。
易邪和高老者快步走到东岸边的巨树旁,对着它放眼一看,说道:“这棵巨树怎么会是我的老师呢?”。
高老者手捻着胡子微笑着点了点头说:“易邪,打今天起,这棵树就是你的师傅,今后就绕着这颗大树走,记住,只能走,不能跑,上身笔直,下腿微蹲,双臂不能摆动,你的胳膊另有用途,记住了吗?”。
“记住了师傅,可这是练功吗?”,易邪心想,就这么走,也能算练功?
“算得,算得!”,说着话,只见高师傅左手握拳放于肋间,右手扶于左拳之上,摆出了一个姿势,随后高师傅便绕着这棵三四人合拢的巨树嗒嗒的绕了起来,初时之间高老者只是轻迈步的快走,到了后来,这老者的走速比跑还快,嗖嗖嗖的只能见到一个人影仿佛。
直等到易邪看明白了所有姿势,高老者才缓步停了下来,大气不喘一口的对一些说道:“易邪,看会了吗?”。
易邪微微的点了点头,学着高老者的样子拉开了一个架势,高老者却连看都不看,自顾自的走回了山洞。
这大树易邪一绕就是一整天,直至天色擦黑,他才返身走回洞中,只觉得天旋地转头晕眼花,但这并不是他所练的功法问题,试想想,任何人绕着一棵树转上三五十圈儿,都会迷糊,更何况易邪整整绕了一天,他没吐出来已经算是本事了。
易邪走至洞口,却闻得洞内一股饭香飘来,矮老者笑着对易邪说:“孩子,回来了?坐下吃饭”。
“师傅您怎么动手做饭了?,是因为徒儿回来晚了吗?,那今后我早些回来为二位恩师搓米造饭”,边说着边跪了下去。
矮老者忙上前搀扶起易邪,说道:“孩子,打今天起,我们二位包括你的饭食,都有我来打理,你只管练功就是了,其余不要过问”,说罢便转身离去,离开时矮老者犹自的嘴边低声的喃喃嘀咕了一句:“两年了,你的饭总夹生,这会好了,总算能自己做了”,只留下一脸愧疚和懵逼的易邪站在原地发愣。
高师傅此时却凑到了易邪身边,指了指地上缓声说道:“愣着干嘛,两年了,为师给你做了套新衣服,你穿上试试”,言罢,也是不管易邪的反应,向矮老者走去。
易邪看着地上摆着的一套衣服,土黄色的褂子土黄色的腰襟,土黄色的袜子和一双黑布鞋,他喜出望外,不知道师傅什么时候比量了自己的身材做了这么一套新行头,说实话,这颜色很土,透着股子土腥劲儿,可易邪并不这么觉得,他喜欢这颜色,更何况,他不过还是个孩子,有新衣服穿自然喜出望外。
就这样,这棵东岸的树,被他又整整绕了两年,两年的头儿上,又是一套新衣服,却也仍是这土黄的褂子土黄的腰襟、土黄的袜子和一双黑布鞋,丝毫不变,变的只是高师傅对他说:“易邪,师傅换了,换成这棵西岸五六人都抱不拢的巨树”。
易邪听罢,转身就要接着跑去绕,却被高老者一把拉住:“你这孩子透着那股子实诚,绕树你都绕了两年了,还接着绕啊?,我和你矮师父在潭水里立了六十根树桩,你由西岸巨树绕至最快的身法时便踩过潭水里的树桩跑向东岸,再由东岸跑回来,每天往复如此”,说罢,只见她身形一动,嗖嗖的绕着西岸角上的巨树绕了起来,当高老者的身形近似一道人影时,突然将自己弹向了那冰冷的潭水了,潭水中的确早已立好了木桩,桩头犹在潭水水面之下,高老者啪啪啪啪整整六十步,身影便已在东岸之上,片刻后又返了回来,却只见他身上一颗水滴都没有沾上。
易邪在岸上都已经看的傻了,咱先不说高老者绕树时那迅捷的身法,那潭水中的柱子每根相隔足有两三米之多,别说这么稳稳的迈过去,即便是让易邪助跑跳,都未必能跳那么远跳得那么准。
他为难的望着高师傅,后者却不理睬他,只是拍了拍他的肩头,便转身走回了山洞。
他独自走到巨树旁,望着潭水中根本看不见的木柱子,心里这可是犯了难了,心想:我跳上去撞在柱子上留下点皮肉上倒还好说,可这功夫我却又怎么练的来?,但转念他又想,保不齐我这师傅是不是在柱子上做了什么手脚?或者是柱子面儿很大,我只要落上去就一定能稳稳的站住?。
易邪边想着,边向后退了五六丈的距离,胸口猛地一提气,便向着潭水中的第一棵木柱方向奔了出去,“嘭”,一道巨大的水花在潭水中砸了开来,易邪足足喝了三大口水,才捂着胸口爬回了岸上。
如假包换的木柱子,柱子头儿却只有碗口那么粗,别说跳上去,即便是把他抱上去,他都未必能站得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