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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九章 八成把握

    由此可见,李飞白是个不简单的人!

    仅用了半天功夫,就能打听出一个知府藏身何处的人,能简单的了吗?

    他不相信李飞白真的打听出何之泉在什么地方,问道:“何知府现在哪里?”

    李飞白道:“城西宋家大院。”

    席书同微微色变!

    李飞白果然打听出何之泉在什么地方!李飞白果然是个不简单的人!

    除了席书同,冯江亭与随从们谁也没有说话。不说话亦就是在亮态度,亮态度亦就是在说话!

    李飞白自然也听得出这话的意思,笑道:“冯大人放心!我明天就去找何知府,务必让他把约克放出来!”

    冯江亭道:“你有几成把握?”

    李飞白道:“大概有八成把握吧!”

    冯江亭沉默,过了一会道:“放人的事容不得一点闪失!明天我陪你去吧!”

    席书同再次的吃惊!

    一是吃惊李飞白还真敢吹的,竟大言不渐的说有八成把握让何之泉放人!

    你小子以为你是谁啊!就凭你一个小小济源县令幕友,凭什么敢说有八成把握让何之泉放人!莫说你得罪了何之泉的顶头上司,就是没得罪,何知府也不会给你一个小小县令幕友面子!

    何况你得罪了何之泉的顶头上司,何知府更不会给你这个面子!

    二是吃惊,那个约克究竟什么来头,冯江亭竟要亲自去求何之泉!

    在知府衙门,何之泉不告而辞,已让冯江亭很失面子。换一个人,只怕这辈子都不会再跟何之泉打交道,冯江亭竟然还要去见这个让他失面子的人?

    去见干什么?

    再让何之泉羞辱一次吗?

    再羞辱一次能放人也算,关键是何之泉根本不会放人。

    何之泉既然做过一次,肯定还会做第二次。因为何之泉不敢得罪刘石湖,而冯江亭又骗了刘石湖。何之泉怎会为了一个外省的按察使而得罪本省的按察使!

    他实在好奇,李飞白说的八成把握,究竟是吹牛还是真的有此本事。更想瞧瞧,明天冯江亭被何之泉再次羞辱一次后,那张老脸该如何放!

    道:“明天,我也陪你走一趟。”顿了一下,又欲盖弥彰的解释了一句:“我奉令陪冯大人一行,不去,说不过去!”

    第二天一早,冯江亭也不坐大车,也不叫随从跟着。与李飞白、席书同三人各骑一匹马,朝城西的宋家大院而去。

    席书同走在最后,看着前边的冯江亭暗道:“你孤身前往,不知道的还道你低调,知道的却知你这是心虚,怕在手下面前丢人!”

    城西的宋家大院离他们住的客栈并不远,穿过几条大街,大概走了三里来路便到!

    宋家大院一看就是泉州的大户人家,整个泉州城,似这样的高门大屋真找不出几家来。别的不说,仅是门前那两只将近丈余,蹲坐于地的石狮子就威风的很。

    比石狮子更威风的是,门口站着的八个黑衣劲装大汉。一个个像见了杀父仇人一般,凶神恶煞的摆出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席书同暗道一声:“别说你有八成把握让何知府放人了,只怕连这道门都不好进!”

    宋素卿手上有飞鱼服,身为福建提刑按察司的佥事,又管着泉州一道的席书同也是知道的。似这等人家的府邸,一般人是进不去的。本省官轻易也进不去,更别说一个外省官了,既使贵为按察使。

    说实话,席书同对于冯江亭隐瞒李飞白的身份,非让人误以为李飞白来自京城巨宦人家的公子这件事是颇有埋怨的。

    若非冯江亭刻意隐瞒,刘石湖就不会派他陪同。刘石湖不派他陪同,他就不会在泉州知府衙门里丢了面子。

    最后又稀里糊涂的跑去跟何之泉兴师问罪,逼得何之泉没法,才透露出李飞白不过是个小小县令幕友的事实。

    这让他觉得,自己在何之泉眼里就像个被别人玩得团团转的傻子,事情传到刘石湖耳中,刘石湖肯定也会认为他是个不堪重用的傻子,不然怎会跟着李飞白数日,仍不知李飞白的真实身份,干出蠢事来。

    自己的前程一定会因为这件事受到影响,归根到底,皆因冯江亭的刻意隐瞒,所以他乐于看到冯江亭再次的丢人。

    而若冯江亭连宋家大院都进不去,也就没办法看好戏了!

    席书同自告奋勇,道:“我领大家进去!”快马一鞭,跃过冯江亭与李飞白的马头,当先一步来到宋家大院的门前。

    他翻身下马,掏出腰牌,递到把门的黑衣大汉面前,道:“提刑按察司佥事席书同,前来见泉州知府何大人。”

    怕守门的黑衣大汉不给面子,又特意加了一句:“昨日我已来过,并跟何大人约定,今日再来商量大事!”

    黑衣大汉摆了摆手,让其从旁边小门进入!

    席书同连声道谢,引领着冯江亭与李飞白来到一棵树下拴了马,这才前边带路,往小门而去。

    此举让冯江亭十分不满!

    想他堂堂按察使,正三品的大员,来小小的泉州府,既使是到了知府衙门,不说知府率领大小官员出门迎接,那也得开中门,长驱直入才对。

    可是现在,他来到宋家大院,区区一座民宅,没人迎接倒还罢了,连中门都不开,让他走偏门?简直是有辱斯文!

    不过,他来是求何知府放人的,是为了大事,也就忍了下来。但,心中实在好奇,这家主人究竟是谁,竟敢如此倨傲,忍不住问道:“不知宋家大院,是哪位归隐的大臣的宅子!”

    席书同道:“不是归隐的大臣,只是普通的商人!”

    冯江亭当即就想扭头而去!

    一个商人,竟敢如此倨傲,让他一个正三品的官走偏门!还有,福建的官都是怎么了?知府躲到商人的宅子里,五品的佥事对守门的卑躬屈膝?

    席书同接下来的一句话,打消了他的疑虑,也就不再说什么。

    席书同道:“说他普通其实也不普通,听说他手里有飞鱼服!”

    原来如此!

    这家宅子的主人竟还是个锦衣卫!

    锦衣卫驾到,巡抚都得给三分面子,席书同对守门的如此恭敬也能理解。

    三人进了门。

    宋家大院中间是条二丈有余,青石铺就的甬道。地面被打磨的黝黑发亮,光可鉴人。两旁各有数座偏院,甬通尽头则是主院。

    席书同来过一次,轻车熟路,走过甬道一半时,忽然朝右手边的偏院拐去。

    李飞白道:“席大人,宋家大院的主人住在这里吗?”

    席书同道:“不在!”顿了一下又道:“你不是来见知府大人吗?何知府住在这里。”

    李飞白道:“咱们既来宋家大院,不是应该先拜见主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