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赵广不服气似的倔强话语,陈汤不免暗自想到:看来赵充国还颇得到了“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的精髓呀!
赵充国这是想让家族后辈,均投身到军旅中去呀!不过,陈汤从他的话语里,也听出了一些,显贵阶层子弟的优越感。
所谓“习学到统军、练军的经验”,不就是认为自己以后,能够凭借优越的家世,轻松的成为军中的将领吗?
“看来,令祖对尔,寄予的期望也颇深哪!如此的稚龄,就把尔送到军中,前来历练。否则,安能忍心让尔,如此之早的,就饱尝军中之苦?“望着脸色激动得泛起红晕、满脸是一副不服气表情的赵广,思绪有些飘忽的陈汤轻笑着说到:“不过,如果说到习学,令祖素以治军严谨、稳重而著称。其实,令祖赵老将军,才是尔习学的最好典范!”
“国事、家世要区分开来。在家世上,身为后辈的赵广,自然是当惟家祖之命是从,赵广岂是那等忤逆不孝之人!“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似的赵广却显现出一副不屑的表情说到:“但在国事上,赵广最不喜欢家祖,所谓什么沉稳的战略了!我最为敬仰的,乃是骠骑大将军!他纵横大漠数千里,把觊觎我大汉的蛮夷,打得‘狼奔豚突’、‘望风而逃’!那才是我大汉的男儿,应所为也!”
作为孙子的赵广,可以私下里对,其祖父的以往军事战略,有所质疑。但作为同赵充国身份、地位,相差极其悬殊的陈汤,则完全没有资格,去私底下议论赵充国。
“呵、呵!这可能也是,令祖不把尔带在身边,却把尔送到羽林中的原因吧?赵老将军这么做,既想让尔单独的历练一下、又想让尔,多了解一些人情世故吧?“陈汤不好接茬儿,只是含笑不语的时候,一直没太说话的刘病已却笑道:”世事繁杂、人情冷暖。其实,赵老将军的为人处世乃是立世的正道也!……”
精明、睿智的刘病已,一眼就看出了,赵充国的“深谋远虑”,那就是”首先要保证,自身和家族,先立于不败之地“。
现在处于朝廷中枢的这一代高层,基本上都吸取了,孝武皇帝时期,因为过于强势的帝王、所造成的臣属,鲜少有好下场的教训,才在各自的内心里,形成了首先要先寻求自保的为官之道……。
随着相互之间的逐渐熟悉,年少的赵广,也逐渐的同陈汤和许延寿消除了大部分的拘谨。
陈汤不愿意在私下里议论,像赵充国这样的朝廷重臣、刻意的把话岔开之后,几人就热络的从军略扯到战术、从战术扯到武技、从武技扯到技巧……等等,交谈得十分的融洽。
谈话之中,刘病已同时也对赵广的能力,有了更加惊奇的发现:
虽然赵广现在年纪还小,他的有些想法和构思,还显得有些天真和简单。但因其出身在行伍世家,平日里在长辈的“耳濡目染”、“潜移默化”之下,自然是对军略也相当的熟悉,有着自己的一套看法。按照他的揣测:天性上十分机敏、大胆的赵广,加以好好的磨练之后,也不难成为一名,用兵之道独特、诡变的军中智将。……
…………………………………………
时光在忙忙碌碌中飞速的流逝,十几天的时间一晃儿过。在这段时间里,单独设立的营盘也早已经扎下了。军械的制作、军卒的训练等,也在陈汤等几个人分工合作下,已经正式的开始了。
通过这十几天的磨合,也又一次的让刘病已不由得感慨世事的难于预料、许多事情,与自己事前预想的,恰恰是完全的”南辕北辙“!
首先,按刘病已原来的想法,羽林预备役军卒,大多都是家境富庶的子弟,平常养尊处优惯了,很可能要有一半以上的人,难以承受住自己所制定的大强度、极其艰苦的训练办法。
然而,事实让刘病已大跌眼镜:除了二、三十名身体状况稍差的以外,其余的军卒,竟然全部的熬过了,初始阶段的极度疲劳期。
鉴于这种绝佳的形势,刘病已也就并没有对那二、三十名暂时掉队的军卒,作遣送回羽林军预备役的处理,而是让他们自行单独的训练,适当减少了一些训练强度。待他们的能力逐渐提高到,可以达到标准后,再重新的编入军中。这样也使这些军卒,因未被淘汰而“感激涕零”,训练得更加的勤奋了。
这铁一般的事实,让刘病已也不得不赞叹:这个时代人的生存环境转换、吃苦耐劳能力超强!对自己能够编练出,一支最强军的信心倍增!
其次,刘病已想到:既然军卒们如此卖力,自己这个做皇帝的,也应该在饮食上,给军卒们调整一下营养,也需要给予训练成绩的优异者,一些适当的物质奖励了。当然像这样的小事情,安排手下人来做一下,就可以了。
同样,由张彭祖组织、抽调来的工匠也已经到位,铜、铁等各种原料,以及配属给工匠们,各种这个时代的制作器具,也早已经运到并安装完毕。
由于这些制作器具,如铁匠炉等还很简单和粗糙,因而选定好场址后,仅用多半天的时间调整、安装也就可以正式的开工了。
现在,马具已经初步的试制完成,并已经开始投入批量打造,各种军械也已经基本上是制出样品、即将投入批量的打造。
因刘病已的画技太过一般,再加上他头脑中所存的,也仅是形似而不精确的样貌,各种器具、军械虽然比较简单,但想要的完全试制出精确、适用的样品,自然是也要花费掉几天的时间。
看着一天忙到晚、“兢兢业业”、“勤勤恳恳”的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军械、器具制作上面的张彭祖,再联想到如此瘦小,就能够承受住,如此大强度训练的赵广,刘病已也不由得,在内心里叹服:张、赵两家可真是后继有人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