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所有一百位士子已在前殿等候您的召见!”石显恭敬的禀报道:“仪仗已经备好,您是现在就过去,还是等会?”
刘病已一挥袖子,道:“不急,先等等!”
“彭祖来了吗?”刘病已问道。
“臣在!”门口张彭祖的声音传来:“陛下可有吩咐?”
“朕让卿所拟的策问,可是拟好了?”刘病已问道。
“陛下,臣已拟好……”张彭祖恭敬的在门口一拜,呈上一张白纸,道:“请陛下过目!”
石显马上就接过那张纸,递给刘病已,刘病已拿着在手上,看了看,点头赞道:“不错!有劳卿了!”
今天是考举的最终环节——面试,嗯,在此时应该叫策问,一般是皇帝向举荐来朝大贤提问,而且既然策问的对象是大贤,问的全是天下大事,如何安定国家,防御外侮此类的。
刘病已将那张白纸,往袖子里一塞,命令道:“走吧,让朕去会一会这位状元郎!”
走出殿门,外面的阳光都有些刺目,透过旒珠间的缝隙,刘病已看到宫殿两侧,远处的大殿之前,一排排卫士,如同一尊尊沉默的铁塔,矗立在道路两侧。
刘病已向前一步,一排卫兵立刻半跪下去;再向前一步,又是一排卫兵半跪下去。
此时刘病已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脏的跳动声,还有沉默的卫士们,向自己下跪发出的金铁之声。这是天子在大朝会时才会摆出的仪仗。
“权力真是个好东西!”望着黑压压的一片片半跪下去的卫士,刘病已在心中感慨一声:“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朕早就应该如此了!”
然后。他向前一步,走上台阶,在他身后,最先跪下的卫士站起身来,在军官的带领下持着长戟。紧紧跟在刘病已身后。
这些卫兵,每一个身高都在一米八之上,而且个头都相差不远。
于是,当刘病已跨进殿中之时,在殿中两侧静立等待的士子们,无论贵贱,不分身份,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刘病已缓步向前,跟在他身后的卫士们,就像“众星拱月”一般。张彭祖、石显簇拥左右。
此刻正值正午,阳光从殿中的天窗直射进来,正好照射在刘病已身上,让他此刻好似天神一般,仿佛是承载着天命的救世主。
这种视觉上的冲击,无与伦比,让许多人终生难忘。
此刻,许多人甚至忘记了时间的流渐,痴痴的看着眼前的场面,过了一会,肖望之才从震憾中醒悟了过来,连忙跪下来拜道:“我等拜见陛下!”
有了肖望之带头,其他人很快也反应了过来,连忙跟着跪拜:“我等拜见陛下!”
刘病已一挥手。跟在他身后的卫兵立即分列到两侧,在他的前方为他人为的制造出一条通道。
刘病已顺着这条通道,步步向前,走上殿中上首,跪坐下来,一挥袖子。朗声道:“公等皆请免礼!”
这时候,那些卫兵迅速的朝殿中两侧站立。
上百名侍女迅速入殿,为这些士子安排席位。
等一切落定,刘病已笑道:“朕的状元郎何在呵?”
肖望之闻言立即出列拜道:“学生肖望之拜见陛下!”
“抬起头来……”刘病已轻声吩咐。
肖望之闻言,连忙抬头但不敢直视刘病已,只能微微颔首。
刘病已一看,真不愧是名门望族之后,这肖望之的外貌,不管用那个时代的评判标准而言,都是个大帅哥,不止如此,他的气度也不错,看着让人很舒服,有着一股子莫名的亲和力。
“果然是伟岸君子,不愧为肖何之后……”刘病已笑了一声,道:“先生先归位吧!”
“诺!”肖望之弓着身子再拜,然后才回到他的位置。
特意单独叫肖望之出来见面,于刘病已而言,只是一个手段,让其他人羡慕嫉妒恨。
就像后世的网游公司,不找几个托出来装土豪,形成装逼效应,真正的土豪怎么舍得出血?
对于考举来说,道理也是一样,没几个典型的成功人士,怎么去激励其他人踊跃参与呢?
肖望之就是刘病已要塑造的一个典型。
“公等皆为当世之君子,朕有幸能得公等不弃,甚感惶恐……”刘病已慢慢的说道,这是必须要说的套话,只是走个程序而已,刘病已话锋一转,问道:“朕尝读《春秋》大义,观百家诸子之言,诸位先贤之学说,朕自登基以来,上孝太后,下顺黎庶,以仁义为根本。然而,大汉疆域如此广阔,人口也多,朕也为如何冶理好国家,而深感困惑,诸公大才,请教之!吾将择其善者而从之!”
当此之时,天子策问,问以天下大事,社稷兴衰。跟之前的考试不同,这次的殿问,是当场即兴作答,所有的士子每人都被发了三张白纸,可以自由的选择是否上书。
其实,这次的殿问,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真正的人选刘病已其实早就决定了下来。除非,某人在这次殿问中忽然爆发,大发神威,写出一篇能“名流千古”,直指弊端的文章出来。
不过,这种务虚的文章……自古以来,能写的出彩的是极少的。这次考举第二轮过关的一百人,大部分都是三十岁以下的士子,即使如同肖望之这般,诗书传家的世族,出来的弟子,恐怕在这种情况下,也不可能写出来。
而且在场的大部分人也很清楚,总共只有二十个名额,但却有一百人在争,排名不靠前的许多人自己都知道自己没戏了。
不过他们也不靠这个,能通过第二轮,对他们来说,就已经是赚到了!但就算知道结果,必要的过程总是要有,态度必须要放端正。
更何况,向这种能将自己的文章与政治见解,直接呈送到皇帝面前的机会真是太少了!必须要好好把握!
于是,刘病已话音一落,士子们就立刻在纸上作答了。半个时辰之后,最后一位士子也放下了手中的笔。
所有的试卷全部被交到了刘病已手中。虽然明知道这是一场表演,但刘病已还是耐着性子,逐一审阅所有人写的文章。